除了养一只狗,我还有个理想,就是剃一个光光的头。是的,一根头发都不要,走到哪里哪里亮的那种。
我剃光头不是一般的好看,是非常非常帅,不信,你看我的照片,是不是很帅呢?
这张照片是我上小学前拍的,也就是说光头是上小学前剃的,上小学后就不好剃了。首先是自己不好意思剃,那么多人的学校,就自己一个光头,无疑会成为大家目光聚焦的中心;其次,老师会不会说:“你怎么剃个光头来,什么意思呀?你要跟谁对暗号?”
同学中没有人剃光头,老师也没有说谁谁谁剃个光头不好的话,我只是担心剃了光头以后老师会说。剃,容易,长,不容易。
上小学前剃的光头除了照片可以做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妈妈说我第一次剃光头的时候特别安静,安静得连给我理发的小丁叔叔都很奇怪。小丁叔叔说:“小熊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安静!”因为我以前理发,小丁叔叔剃头的机械化设备只要一靠近我的头皮,我就连喊带叫,说:“痒,痒死了。”但是,剃光头的时候没有,小丁叔叔说:“奇了怪了!”我妈妈说:“我的儿子是不是跟光头有感情啊?”
给我理发的小丁叔叔现在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还有人叫他小丁。小丁叔叔的理发店从前叫小丁发廊,现在还叫小丁发廊,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有小丁叔叔一个人,又当老板又当理发师,现在都好几个人了。从前小丁发廊只理男生的头,现在女生的头、老奶奶的头都理。上次我的作文写到了小丁叔叔发廊的变化,老师说,从小小的发廊看到我们国家的进步,看到社会主义的繁荣昌盛,这是以小见大。
老师说这话,我是有同感的。小丁叔叔以前骑自行车上下班,现在他有一辆漂亮的面包车了。
我剃光头一动不动,妈妈说好像我跟光头有感情。可是再有感情也不能老剃光头,等到上小学,我几乎就跟光头告别了。上学的孩子谁还剃光头呢?
我只能看《聪明的一休》里一休的光头。“一休哥”“小叶子”“嘿,就到这里,到这里”。
上小学后,我开始理学生头。我理的学生头,三七分,右手时不时要捋捋左上边的头发,或者学电视剧里的帅哥,不用手,用头,呈四十五度角,轻轻地往右上甩,这一甩,头发就上去了。不过,甩头发的动作很少做,这样甩头发,整个头都晕晕乎乎,即使轻轻地甩,也还是晕晕乎乎。我的哥们陈嘉豪也学着我的动作甩头发,头发没有甩上去,眼镜给甩掉了,好在眼镜是树脂的,掉在地上,也没碎。
可见,潇洒有时候并不很容易,要付出晕头和眼镜掉在地上的代价。
不好再剃光头,我就特别羡慕电影明星葛优、陈佩斯的光头,看到他们出现在电视画面上,我总忍不住要上前摸摸。葛优、陈佩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头越发光亮也有我的功劳,因为我通过荧屏摸过他们的头无数遍。
我给我妈妈说:“我想剃个光头。”我妈妈说:“你现在的学生头不是很好看吗?穿上我给你买的衬衣和裤子,还有皮鞋,简直就是一个帅哥!你剃个光头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配衣服,你说你穿什么衣服呢?”
是呀,剃个光头我穿什么衣服呢?
葛优、陈佩斯他们剃光头穿什么衣服呢?不好意思,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跟我妈妈说:“一个人活一辈子连自己剃光头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过,不是很没有意思吗?”
我妈妈说:“你才这么大,怎么说是一辈子?”
我说:“现在不剃,将来就更难剃了。”
我妈妈说:“既然你喜欢,那寒假好了,寒假的时候你去剃,反正冬天在屋里很少出去,万一不好看,还可以戴一顶帽子。”
我说:“这真是一个挺不错的主意,你不会到头变卦吧?”
我妈妈说:“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那就是说,到寒假我可以剃一个光头了,万岁,光头!光头,万岁!
是呀,一个人如果活一辈子连自己剃光头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过,是不是很悲哀呢?
请注意,是很悲哀,不是很没有意思。
孙卫卫,是谁?
杨广虎:他是小朋友特别喜欢的“大朋友”,喜欢买书、喜欢写信、喜欢写作、喜欢江南……我无法给孙卫卫勾画一幅特别的肖像素描,北方的他拥有南方人消瘦的身材,体重没有超过60公斤。一双眼睛小而有神,好像老眯眯笑着,有点坚毅、严肃。
王小雅:孙卫卫是个总是眉飞色舞着的人。他顽皮单纯的眼神让人觉得他是个孩子,是个大龄少年。其实,他是个勤奋的记者,新闻作品常常获奖。他白天工作,晚上搞儿童文学创作,闻着夜的味道,轻轻敲着键盘,就有了好多馨香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