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资本调节快递员工作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研究*

钟定国，王浩景（西安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西安710021）



心理资本调节快递员工作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研究*

钟定国，王浩景
（西安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西安710021）

摘 要：探讨挑战性-阻断性两类不同性质的压力对快递员建言行为的影响，以及考察心理资本在二者关系中的调节作用，文中运用层次回归的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快递员不同性质的工作压力对其建言行为的影响存在明显差异；面对挑战性压力时，心理资本及其自我效能感、希望、乐观和韧性四个维度均显著调节挑战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的关系；而面对阻断性压力时，心理资本及其自我效能感、乐观和韧性三个维度均显著调节阻断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的关系．

关键词：挑战性-阻断性压力；心理资本；建言行为；调节作用

基金资助：陕西省自然基金（2015JM7362）

快递业的激烈竞争加大了企业的压力，企业的压力转嫁到每一位员工的身上．快递企业对快递员有发掘客户的要求；快递业强调时间性，比如京东实行的极速达、211限时达等方式都会给快递员一定的时间压力；节日消费如双十一期间快递员工作强度大、工作时间长；快递员因丢件、快递延误致使被多次投诉；快件从出库到退库操作程序中存在繁文缛节．

就企业的发展而言，建言行为是促进企业创新的重要因素［1］．快递员作为快递业重要的一线人员，他们长期与客户的零距离沟通可以深刻的体会或发现一些企业未发现而客户又存在的需求；快递员在收派件过程中会发现企业原本规划的路线、设定的等待时间以及车辆设备的使用等现状存在进一步调整完善的空间，其针对相关问题通过适当的渠道表达自己改善现状、提高工作效率的想法，这一行为对有效提升企业的运作效率至关重要．承受压力的快递员是否会建言成为面临激烈竞争、需要创新性发展的快递业关注的问题，管理者需要了解快递员的工作压力是否会影响以及如何影响员工建言行为．以往研究中，大多是从压力的消极角度来分析其对建言行为的影响，没有进行积极与消极的划分，而压力不同的分类致使的研究结果不同．因此，本文考虑综合工作压力积极、消极两个角度，研究快递员工作压力对建言行为的影响．

现有研究大多是分析外部环境（同事支持、领导行为、组织支持感）在工作压力对员工建言行为影响中的作用，而未考虑在实际工作中，心理资本作为个体内在的积极心理状态，在对工作压力的形成产生影响的同时，也会影响员工的建言行为［2-3］．计划行为理论（TPB）指出，完成计划行为的动机受个体持有积极的态度以及个体感知行为在规范压力的行为预期范围内的影响［4］．心理资本是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建言行为是一种计划性行为，由此认为，建言行为受心理资本的影响．为了弥补相关研究的不足，本文综合工作压力积极、消极两个角度，研究心理资本在快递员工作压力对建言行为影响中的作用．

1　理论与假设

1．1 工作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

在对工作压力与工作倦怠的关系研究中发现，在控制人口统计学变量后，工作压力的四个维度与工作倦怠均显著正相关［5］；在对我国企业R＆D人员工作压力和创造力关系的研究中发现，工作复杂性压力和时间压力均对我国企业R＆D人员的创造力产生积极影响［6］．通过文献回顾我们发现，不同的压力维度划分致使的研究结果不一致，以往对工作压力的分类没有明确提出“好”、“坏”的细分．由此，Cavanaugh提出挑战性-阻断性工作压力二维结构模型，以对工作压力进行进一步研究［7］．在此基础上，Matthew将工作压力分为挑战性压力与阻断性压力两个维度：挑战性压力指的是尽管存在潜在压力，但与工作相关的需求或环境会给员工带来学习和实现目标的机会，包括时间压力，增加工作负荷，增加工作范围以及责任等；阻断性压力是指与工作相关的需求或环境束缚、妨碍员工的工作成就，不会带来相关联的潜在收益，包括角色模糊、角色冲突、职业发展受阻、组织政治和繁文缛节等［8］．企业要求快递员开发新客户并进行长期维护，对快递员而言便是对其高水平技能的要求，这一要求会给快递员造成一定的压力，与此同时，也会促使快递员掌握更多的技能，如沟通能力的提升，为其职业晋升、积累经验提供机会；快递员在工作过程中也会遇到丢件、快递延误被投诉的压力以及走繁文缛节的程序等压力，这些压力会影响快递员的工作效率，妨碍其工作成就，不会带来相关联的潜在收益．由此，本文考虑快递员同样试用于以下研究．Matthew认为挑战性压力给员工提供了获取知识、经验的机会，为员工创造更多有利于个人发展的机会，有助于个人能力的提升，是会带来回报和收益的压力［8］．情感事件理论（AET）认为，事件会使个体产生情绪反应，而情绪会影响个体随后的工作行为．挑战性压力引发的情感会激发员工行为的积极性，进而自发的做出有益于组织的行为．Liang认为建言行为是员工自由决定的、有利于组织运作的计划行为［4］．Euller指出，在创新过程中，做建设性的提议是必不可少的第一步．组织通过员工建言这一渠道来改正错误，改进流程，规划新的解决组织问题的方案．建言行为使员工参与到组织管理中，更好的发挥其主观能动性，主动体现自身价值、胜任力，使员工得到更高的绩效评价［9］．总之建言行为对组织和员工而言是双赢．

资源保存理论认为，个体都渴望获得和维持那些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事，即身体、心理、认知和社会资源等，这些资源可以激励员工有效处理出现的压力；个体会努力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来避免资源的损失［10］．建言行为是保护资源的方法和为未来积累额外资源的方式．挑战性压力本身同样会消耗一定的资源，基于资源获取的角度，员工建言行为获取的资源足以填补缺失的资源，进而获取额外的资源．所以，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a：挑战性压力对员工建言行为有显著地正向影响．

交互认知理论认为，压力是由环境与个体认知交互作用下产生的，处于角色冲突、角色模糊、组织政治冲突等环境下，员工的认知是职业发展空间小，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产生收益和回报，不利于个人成长．阻断性压力是一种威胁的感知．社会交换理论认为，人与人关系的发展是基于双方遵守互惠的规则，社会交换以信任和情感投入为特征，一方做了对别人而言好的行为，反过来他也会受到别人好的对待．员工对组织的付出同样也希望得到回报，阻断性压力伤害了员工的情感，使得员工不再愿意为组织付出额外的努力，更多的考虑保护维持已有的资源．Ng＆Eeldman对员工建言行为的研究中，发现缺乏工作自主权、缺乏工作挑战性、总体工作不满、对环境不满、对薪酬不满、对升职状况不满等压力与建言行为负向相关［11］．所以，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b：阻断性压力对员工建言行为有显著地负向影响．

1．2 心理资本的调节作用

Luthans在2004年首次提出了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PsyCap）的核心概念．Psy-Cap是个体发展的积极心理状态，体现在自我效能感、希望、乐观和韧性四个维度上，自我效能感指员工对其在给定的环境中面对特定任务有自信能够承担并努力去完成；希望是指基于成功的目标导向和实现目标的途径二者交互产生的积极动机；乐观是指员工对现在或未来的成功有积极的期待；韧性则是指员工从逆境、不确定、冲突、失败中迅速恢复活力，回升到积极心理甚至会超越原有的能力［12］．赵青等人研究认为个体因素和行为结果之间存在很多自我调节机制，其中自我效能感占主导，自我效能感的高低会影响个体应对压力时积极与否的方式［13］．自我效能感是心理资本的维度之一，因此本文考虑将心理资本作为调节变量来研究其在工作压力与建言行为关系间的作用．

工作要求的体现有角色模糊、组织政治、工作超负荷、时间压力等阻断性-挑战性压力；心理资本是促进个人成长、提高绩效的积极心理资源，是工作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工作压力和心理资本的关系可以用Bakker的工作要求-资源模型（JD -R）来理解说明．Bakker研究指出工作要求受到工作资源的影响，当工作要求高时，充足丰富的工作资源会激励员工表现出高的工作动机和高的工作参与度，做更多自主行为［14］．

因此，挑战性压力高时，员工拥有能够调动动机、认知资源能力，实现目标的自信，有集目标与计划于一身的积极心态，对现在和未来的成功有积极的期待，有从逆境恢复并提升活力的能力等高层次的心理资源，便会激励员工积极主动的参与到工作中，以改善组织现状为目的，就组织中存在的问题，主动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表达有助于组织发展的创新性想法．而心理资本水平低的员工在面对同样压力时，则会表现出低的积极性、少的自主行为．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心理资本对挑战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即对于高心理资本的员工，挑战性压力会促进员工的建言行为，而对于低心理资本的员工则反之．H2a：自我效能感对挑战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2b：希望对挑战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2c：乐观对挑战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2d：韧性对挑战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

阻断性压力会消耗员工身体、心理成本，损失大量资源．资源保存理论认为，个体必须获取新的资源来防止已有资源的流失．JD-R认为机会风险资源增加资源收益．建言行为是获取额外资源的途径同时也具有风险，此时，员工会权衡风险和收益来决定是否建言．拥有能够承担风险的自信，对结果充满希望，有接受现实和变化的乐观心态，面对困难能够灵活应对的高心理资本的员工，更多的会选择风险来增加资源收益以弥补资源损失，即会做出多的建言行为；与之相反的低心理资本的员工，会选择规避风险，倾向于对工作压力的担忧．张蕴黎通过对飞行派签员进行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调节阻断性压力与身心紧张、工作满意度的关系［15］．因此，我们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心理资本对阻断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即显著弱化其负相关关系．H3a：自我效能感对阻断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3b：希望对阻断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3c：乐观对阻断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H3d：韧性对阻断性压力与员工建言行为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本研究的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快递员工作压力、心理资本和建言行为关系模型Fig．1 Theoretical model of work stress，psychological capital and deliverymen’s voice behavior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样本

以“四通一达”（申通快递、圆通速递、中通速递、百世汇通、韵达快运）这5家企业快递员为调研对象，通过发放问卷的形式取得数据．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100EC．CN）监测数据显示，目前在国内快递市场，“四通一达”占据了将近80%的市场份额．因此调查对象具有很好的代表性．问卷或在现场发放，或通过对企业人力资源部相关人员的访谈，再由其把问卷通过网络发放到员工手中进而来收集．共发放问卷128份，回收有效问卷104份，有效率81．25%，其中，男性82人，女性22人，平均教育程度是大专（S＝0．99），平均工作时间为1．5年（S＝1．26）．

2．2 变量测量

工作压力的测量采用Cavanaugh和Wendy等编制的量表［7］，共14个题项，其中测量挑战性压力的题项8个，如“我负责的任务数量”；阻断性压力的测量项目6个，如“影响企业决策的是政治而不是绩效”．本研究中挑战性-阻断性压力的Cronbachα（同质信度系数）分别是0．930和0．904．由此可知，本量表有良好的信度．心理资本评价量表采用Luthans和Avolio等编制的信效度都得到验证且自开发以来被学者广泛应用的（PCQ-24），包含四个分量表，各六个题项［16］．其四个分量表的Cronbachα分别是0．924，0．899，0．819和0．819．

员工建言行为的测量采用LePine和Van Dyne编制的量表，共7个题项，如“在我的工作领域内，针对影响企业的问题，我会积极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17］．本研究其Cronbachα是0．931．

鉴于以往研究中员工的教育水平、工作时间和性别都会对工作压力及建言行为有影响［18-19］．将以上三个人口特征变量作为控制变量．研究所采用的均是Likert式5点量表．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工作压力对建言行为的影响

表1给出了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就控制变量而言，表1显示性别与工作压力、心理资本和建言行为均无相关关系；教育程度与自我效能感、希望和韧性显著正相关；工作时间与挑战性压力和心理资本显著正相关。以上分析得出，在研究工作压力、心理资本和建言行为三变量的关系过程中，教育程度和工作时间的置入是可行的。从表1可以得出，挑战性压力和阻断性压力显著负相关，同时两类性质的压力与建言行为间的相关关系存在明显的差异．

表1　变量均值、标准差以及相关系数（n＝104）Tab．1 The means，standard deviations of the variables and 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n＝104）

文中对数据做去中心化处理，从而减少变量之间多重共线性的不良影响，同时采用温忠麟、侯杰泰等［20］提出的层次回归分析方法进行数据分析．两类压力存在显著地相关关系，因此将它们同时放入回归方程，以估计各自的影响．第一步将控制变量置入回归分析中，第二步将自变量、调节变量同时置入回归，第三步在第二步的基础上，将中心化后的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互项置入回归，所得结果见表2．

文中将性别、教育程度和工作时间作为控制变量处理．表2中（第一步）的分析结果显示，控制变量对快递员建言行为无显著影响，仅可解释9．4%的变异（R2＝0．094）．表2的回归分析（第二步）均得出，挑战性压力对建言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阻断性压力对建言行为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因此，假设H1a和H1b得到完全支持．

表2　回归分析结果Tab．2 Results of regression analysis

续表2

3．2 心理资本及其维度的调节作用

为进一步检测心理资本及其维度调节作用的趋势，分别给出心理资本及其维度对挑战性压力与建言行为关系调节示意图，如图2（a）～（e）所示．

图2　心理资本及其各维度调节挑战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关系的示意图Fig．2 Psychological capital and its dimensions regulating the relation of challenge stress and voice behavior of deliverymen

对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关系调节示意图，如图3（f）～（i）所示．

表2的回归分析（第三步）表明，心理资本对挑战性-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均有显著的调节作用（β＝0．148，p＜0．05；β＝0．124，p＜0．05）．自我效能感对挑战性-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均有显著的调节作用（β＝0．110，p＜0．05；β＝0．130，p＜0．05）．希望对挑战性压力与建言行为之间关系有显著的调节作用（β＝0．140，p＜0．05），但对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不显著（β＝0．105，p＞0．05）．乐观对挑战性-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均有显著的调节作用（β＝0．096，p＜0．05；β＝0．018，p＜0．05）．韧性对挑战性-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的关系均有显著的调节作（β＝ 0．143，p＜0．05；β＝0．111，p＜0．05）．

如图2所示，心理资本及其表现出的自我效能感、希望、乐观和韧性水平低的快递人员在面临挑战性压力水平变高时，建言行为无显著变化；但对于心理资本高的快递人员而言，其建言行为有明显的上升趋势．

如图3所示，心理资本及其表现出的自我效能感、乐观和韧性水平高的快递员在面临阻断性压力水平变高时，建言行为无明显的下降趋势；而心理资本及其表现出的自我效能感、乐观和韧性水平低的快递员，其建言行为呈明显的下降趋势，同时，水平高的快递员其建言行为整体高于水平低的快递员．以上结果表明，假设2得到完全支持，假设3得到部分支持．

图3　心理资本及其各维度调节阻断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关系的示意图Fig．3 Psychological capital and its dimensions regulating the relation of hindrance stress and voice behavior of deliverymen

4　结论

分析了快递员不同性质的工作压力对建言行为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揭示了心理资本在二者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快递员不同性质的工作压力对其建言行为的影响存在明显的不同；心理资本及其四个维度对挑战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间的关系有显著的调节作用；心理资本及其自我效能感、乐观和韧性三个维度对阻断性压力与快递员建言行为之间的关系有显著的调节作用，但希望对阻断性压力与建言行为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即面临阻断性压力时，希望水平的高低对快递员的建言行为没有明显的影响．

组织在管理压力时，需要进行区分管理，采取必要的措施减少施加阻断性压力给快递员，挑战性压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励员工的工作动机，因此可以对快递员适度的增加挑战性压力；从快递员的心理资本角度考虑，组织可以让心理资本水平高的快递员从事挑战性高的工作．

对员工建言行为划分维度来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考虑将两种性质的压力进行交互来研究其对员工行为的影响；在样本的选取上比较单一，未来研究可以选取不同的职业群体分析，使研究具有普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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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 张立新）

Psychological Capital Adjus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livergmen’Work Stress and Their Voice Behavior

ZHONG Dingguo，WANG Haoj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Xi’an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Xi’an 710021，China）

Abstract：This study aims to discuss the impacts of two different stressors（challenge-hindrance stressors）on deliverymen’s voice behavior and examine how psychological capital regulates their relations．Hierarchical regression method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data．The results show that different kinds of work stress have siqniticantly different impacts on voice behavior．In the face of challenge stressor，psychological capital and its self-efficacy，hope，optimism and tenacity can greatly regulate the relation between challenge stress and voice behavior；in the face of hindrance stressor，psychological capital and its self-efficacy，optimism and tenacity can significantly adjust the relation between hindrance stress and voice behavior．

Key words：challenge-hindrance stressors；psychological capital；voice behavior；regulating effect

作者简介：钟定国（1964－），男，西安工业大学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管理．E-mail：zhdigu＠163．com．

*收稿日期：2015-06-29

DOI：10．16185／j．jxatu．edu．cn．2016．01．009

文献标志码：中图号： C93 A

文章编号：1673-9965（2016）01-004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