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武汉了！（上）

两色风景

1

接到2015年的笔会通知后，群里顿时响彻一片“完了最近胖好多！”“140斤的抱紧我！”

“各位胖友让我看见你们的双下巴好吗？！”的哀嚎。

然后过了两天转型成“又做了一套腹肌撕裂者！”“两天没吃宵夜感觉撑不到见你们”“放弃了！即使我胖你们也爱我对吗？！”……

这确定是笔会，而不是猪农经验交流会吧……

2

笔会每年都有新作者出席。有个在群里羞答答地说：“大家好，我是来拉低水准的……”

立刻有人投桃报李说：“我每次都是来拉低颜值的。”

还有人说：“我是来拉低身高的。”

另一个说：“我是来拉低智商的。”

我也不甘示弱：“我来拉低下限的！”

惺惺相惜的谦让气氛中，有个很瘦的跳出来说：“我是来拉低体重的。”

然后这人就被踢出了发福者联盟。

3

有两个出版公司要见，所以我提前一天抵达了武汉。跟我一样提前抵达的还有《时间海》的作者原晓。原晓是个小学老师，知道我另写童书后，就让我寄一些给她，她要放班上图书角给孩子们看。

“帮你宣传哦！”

我觉得真温暖，当然同意。

“如果是系列书，我会把下集藏起来，成绩好才可以看全哦！”

啊，原晓老师想得多么周到。

“但有些书是一本就完结了的。”我说。

“那我就把某几页给撕下来，成绩好才可以看全哦！”

啊，虽然惨无人道，但搞不好会造成饥饿营销呢。

“而且，”原晓老师进一步发挥，“一些孩子也许太想看了，所以等不及成绩出来，就会去书店买。”

我很感动，然后不安起来。

“如果他们看完之后发现不喜欢怎么办啊？”我悲观地说，“也许他们看完会发现，白努力了！不好看！再也不要看这个作者的书了！”

原晓老师一愣，继而兵来将挡地说：“那我就改变政策，谁考得不好，谁就必须给我看！”

……等一下！这已经跟推广我的书没有关系了！

4

傍晚的时候，某位邪魅总裁来接我和原晓去吃饭。那之前我们要先参观这位邪总的新公司。新公司采取面部识别系统，每个员工都要刷脸进门。就是把脸对着一个机器，“滴”辨认出来，进去吧。

我说：“这要是有人脸太大可怎么办，岂不是要拿手把脸挤扁，才能完全刷进去？”

原晓说：“如果有人化了浓妆，会不会无法识别呢？于是只好在门口紧急卸妆，然后一进门紧急补妆……”

5

邪总公司是新开的，照理说十分气派，然而那天居然停电。邪总说：“真不巧啊，让你们白跑一趟。”

我们说：“哈哈～没关系啦。”

然后窃窃私语：“看来这公司其实很落魄啊。”“是的，但毕竟把我们请来了，为了不丢脸，只好弄得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邪总：“……”

6

惊喜的是，厨房的电源居然能使用。

邪总开了厨房的灯，自嘲说：“这是公司厨房。”

我们立刻超捧场地说，“啊！太气派啦！”“不愧是大公司！”“快看！有微波炉！”“天，这是水龙头吗？！”……

邪总：“……”

7

然后我们找地方吃饭。

邪总说：“我们公司有个妹子是你粉丝，原本要来见你的。”

我暗爽：“为啥不让人家来啊？”

邪总：“愿意当你的粉丝显然是瞎的啊！出门一趟多麻烦！”

8

我感到很委屈，把这件事发上微博，补充一句：“刷出这条微博的粉丝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大眼睛好吗？！”

然后下面的回帖都是：“自从开始喜欢你，盲打越来越好了。”

“瞎了这么久，心疼自己。”

“这条微博是家人念给我听的。”

“就说视力越来越差了！”

“我自幼失明……”

……从今天开始叫我盲人之友吧！

9

邪总招待我们吃了无比美味的一餐。

有一道湖北特色的排骨莲藕汤。我说这个怎么就是湖北特色了？全国不都有。邪总说不一样的，湖北的藕很特别。

然后他就咬住一块藕，一扯——简直跟芝士一样拔出一排丝来，触目惊心。

好吧，虽然没怎么看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我就一边喝汤一边赞美，啊！果然不一般。邪总很高兴，于是每吃一块莲藕都要一咬，一扯，拔出一排丝，对我挑眉一笑，然后吃下。

……你给我专心点吃。

10

完了邪总又说找个地方喝茶聊天，就把我们带去一个颇有雅趣的茶社，四壁字画，茶香氤氲那种。

入座邪总问我：“你喝什么茶？”

我想了想：“奶茶。”

邪总克制不住地对我举起竹椅……

11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包括业内八卦和头脑风暴，倒是十分尽兴。结束已是半夜。一位同行的编辑说她开车回去，我们说再见。

我们要坐邪总的车回去，然而邪总的车被两辆停得很歪的车给卡着，很难倒出去。

邪总跟编辑说：“你走你的吧。我们这边还有得等，我得先把车先倒出来。”

我跟编辑说：“不如我们坐你的车走，让邪总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倒吧？”

邪总：“……”

12

回到宾馆后，睡了那段时间最饱的一觉。次日醒来，就是笔会的报到日了。许多作者陆续赶来。我洗漱一番下楼见客。

主编远远看到我，双目放光，跑到近前握着我的手惊喜地说：“啊呀～两色，你又瘦了呀！身材越来越好啦！”

我听着很爽。

然后主编解释：“一会儿要见到玄色、双树、原晓那些女作者了，我在排练该怎么夸。”

我：“所以我没瘦吗？！”

丫：“可你的皮肤越来越有弹性啦，可能是肥肉撑的。”

……我要拖稿。

13

说起拖稿啊，当时是刚交完《青妙4》连载的第十一个故事，马上要开始《青妙5》的第一个故事。然后我的一个旅游专栏也还欠着一些文字没补完。

总之去编辑部闲逛的时候，被押在那里强制赶工。但是听见大家聊天，总忍不住想要参与。编辑格格跟大家说：“别跟这坨没交稿的说话！”

我生气：“你太过分了！”

格格：“怎样！让你拖！”

“不，你怎能用‘坨来形容我！”

“重点是这个吗？！”

真是个缺乏人情味的集体。

14

但赶稿归赶稿，饭还是要吃的。去附近的一家餐馆，又有莲藕排骨汤喝了。果然编辑又说：“这是湖北特色，尝尝。”

然后又有作者说：“我们那儿也有这道菜呀。”

编辑说：“湖北的藕不一样。说着夹起一块，咬住，一扯，拔丝……”

这大概是某种湖北人引以为傲从小练习的秘技……

15

我要夹一块排骨，被编辑抢走了。

我说：“怎么能这样？！”

她说：“拖稿的没资格吃这么好！”

我说：“你们要优待战俘……”

16

原晓和她的编辑对谈。

她说：“我想写脑残小甜文！”

编辑说：“好好写你的民国和推理！你写那两个有特色，写其他的没特色！”

原晓可怜兮兮地坚持：“不会的，我写得特别脑残……”

真是坚定的梦想。

17

回去又是一通赶稿，终于我赶在晚饭之前写完了稿子！这下非常坦荡了，可以尽情地跟作者们一起发浪了。

而新老面孔也基本到齐了：裟椤双树、玄色、王巧琳、闲晴、李惟七、鹿菏、晓泊、风魂、古戈力、极乐鸟……

其实笔会最大的意义也就是和这群朋友在一起疯两天。

18

我们被拉到一家大酒店去吃晚餐。

画手鹿菏的昵称叫小玛丽，每年大家都要上演一场抢着坐他旁边的“我要成为玛丽隔壁！”“不，我才是玛丽隔壁！”的戏码……

而玛丽这时候，就会风情万种地露出祸乱后宫的妖妃的笑容。

19

坐着聊了好一会儿，玛丽说：“菜怎么还没上啊？”

我立刻说：“你就是我的菜啊！”

大家说：“哟哟哟——”

我说：“不对，是‘我们的菜！你们难道敢说玛丽不是你们的菜？”

大家竟无言以对。

玛丽再次风情万种地露出了祸乱后宫的妖妃的笑容。

20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话题不知怎么就来到各自的连载上，而连载分集标题都有很规律的数字。

比如二字派：《浮生物语·乌衣》、《禁区法则·八方》。

三字派：《哑舍·天光墟》、《时间海·黑咖啡》。

四字派：《浮云半书·白云苍狗》。

六字派：《青春奇妙物语·投币许愿事件》……

作者悠世的《七日约》也是三字派，如《七日约·征服者》之类。

我们觉得没特色，建议她独辟蹊径走一字路线，如《七日约·架》、《七日约·炮》等。

初次参加笔会的悠世微笑地看着我们，内心的草泥马蹄声震天。

21

吃完晚餐要例行开会，其实就是听领导发言啦，这是每年笔会的尿点环节。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矿泉水、橘子和香蕉。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全吃了。

因为还是很闲，就把隔壁桌的也拿来吃了……

22

会开完大家拿上各自的行李，去住好酒店。入夜的武汉有些冷，我穿得少了。《白夜灵异事件簿》的作者风魂关切地说：“我有些比较中性的衣服，要不要借你穿？”

我说：“滚。”

大家就批评风魂：“别欺负两色了，给他穿女装就好。”

……是的！快把裙子交出来！

23

跟我住同一屋的是《北航悠游记》的作者闲晴，人送外号“晴公主”，但外形完全是个大叔。

晴公主当天迟到了。急匆匆地提着行李箱赶到会场时，门口的工作人员高兴地迎上去。

“啊～你可来了。回锅肉饭三份没错喔？”

晴公主黑着脸给人家解释他并不是送外卖的，手里的那个小行李箱里放的不是食物。

24

晴公主不久前刚分手，还是比较脆弱的。大家就安慰他。

《傲慢与偏爱》的作者王巧琳说：“看开点啦，我前阵子也失恋来着，可你看我现在多开心。相信我，你前女友肯定也很开心。”

……笔会，又名撕逼大会。

25

晴公主因为姗姗来迟没赶上吃晚饭，就想去吃宵夜，我和“派先生”系列的作者由·得林洛斯就陪他去。

小由写的虽然是比较成人严肃和暗黑的题材，但本人还是蛮好玩的。

她留给所有作者最深刻的印象，是2012年我们在神农架开笔会的时候，她因为身体虚弱直接在饭店里晕了过去，传为佳话。

那时候小由体质很差，所以我觉得她那个拗口的笔名“由·得林洛斯”的意思其实是：you dangerous。

26

后来每次见小由，我们都会回味她昏迷的那一段。我说：“真可惜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

她说：“熟的话，看我晕倒你会怎么做？”

我说：“把你的菜吃掉。”

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