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新安四塞,携带坏消息的云朵
因为内心的沉重,而无法越过重山。
帝国加速灭亡的离心力将歙县甩出
战争的泥潭。你居万山之中,训练山岭
长成卫民的雄关。深谷囤积本地的云,
夜聚晓散,你在袖中蓄清风,舂土为粮。
被教科书劫持的历史已经模糊了你
经世的细节。“虽身无兵甲,但良知
武装了我的血液。”事实上,我们
处于相对称的两个时代,每一次遭遇,
我都能感受双倍甚至多倍的痛苦。
我们的不幸在于历史总抄袭残酷的章节。
我犹记得亡国之年的那场大旱,县城
被晒得像一个发皱的山核桃。
仿佛天气是由诅咒把持着,你焦急,
如夜行的援军,顾不上指尖的火焰。
面对镀锌的万物,你把灭火器别在胸前。
你走出花园,理解了一个县的渴意,
旋即你祈雨,做大地和云朵的伟大牵线人,
“求雨就是让口吃的云开口说话。”
最终,神明助你在求雨的经文中摸到
触发暴雨的引线。“是万物组成了神明。”
你急切地冲入一朵来不及完成的
雨滴中,那里正在预演国王的葬礼。
①傅岩,曾任崇祯朝歙县知县,后为明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