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槟榔的坏话

2016-05-18 05:40蔻蔻梁
人生与伴侣·共同关注 2016年15期
关键词:愉悦感湘潭槟榔

蔻蔻梁

食物总是需要具备某种美德的。

无论是用作最简单的果腹,还是为了追求美味,当然还有用以养生或者沿袭某种传统,哪怕用来摆阔,它总得有那么点儿美德。

只有极少数的食物在我心里毫无美德,大可不吃也罢的,槟榔无疑是其中一种。

最早对槟榔产生反感的原因是不喜欢人嚼槟榔的吃相。那是一个在海南五指山下的村庄里,一群中年男人围坐在树下嚼槟榔,边嚼边吐出红色的汁水。他们冲我一笑,露出被槟榔染黑的牙齿,那个笑容之可怖,从此让我对他们嘴里的这种小果子产生了恐惧感。

人们为什么要吃槟榔?书中记载,槟榔具有某种药效,能提神,甚至热带人吃它能避开林间瘴气的侵袭。而据说东南亚的妇女则是为了美容,有相当多的传统村落相信被染黑的牙齿才是最美。

只是现在有人居住的林子里恐怕汽车尾气比瘴气更多,哪里还用得着以槟榔躲避。而牙黑为美这种风俗,也早已式微了吧。

为了纠正自己对槟榔的偏见,我硬是吃了两次槟榔。

第一次在湘潭,当地槟榔消耗量估计应该排全国第一,甚至被当作了地方特产。湘潭吃的是腌制过的干槟榔,吃法很简单,拆开包装放到嘴里嚼就是了。

初吃的时候没有太多愉悦感,甜甜的,有些香料气的一块小木柴。5分钟过后,面红耳赤地开始心跳起来,只觉得两颊滚烫发木,自己都能感觉到双眼冒出光来,心脏一直在咽喉位置剧烈跳动,四周开始摇晃,然后我缓缓地倒在沙发上。只听到别人在旁边说:“有一些不法的槟榔商家,会用罂粟壳的水来泡槟榔。”

大概二十分钟我才缓缓醒来,恨恨地吐掉嘴里的渣。

第二次是在某个东南亚国家,遇到的是新鲜槟榔。这下不怕中了罂粟壳的招了,说不定新鲜槟榔别有风味?

当地人吃的方式与我国海南、台湾地区类似。将新鲜槟榔一分为四,去除果核,加上荖花(贩卖时称为榔叶)包裹的石灰,放在嘴里同嚼。

扔了一个入口,啊,苦!涩!辣!同行的当地人不停催促我:“用力嚼用力嚼,嚼出来的水不要吞,吐掉,然后就会觉得甜。”

一边嚼一边吐口水其实是件挺高难度的事情,根本违反咀嚼习惯。然而我还是依言努力了。吐了很久,传说中的愉悦感还是久久不至。我又恨恨地吐出一嘴的渣,这鬼东西,吃它作甚!

某年去台湾,特地在台北往中部的公路上找传说中“买一颗送两颗”的槟榔西施。小小的屋子大大的橱窗,比基尼姑娘懒散地包着槟榔。我们车里女人多,掏钱买的始终是我们不吃的那“一颗”,而西施的“两颗”,是留给大货车司机的。

认识一位男士号称自己走的是雅痞路线。其他倒好,独爱嚼槟榔。嚼得口水泡沫堆积在嘴角久久不散,香精味四散飘开。纵然浑身上下爱马仕,这痞,也雅不起来。

当然,必须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怀着偏见对一种食物的攻击,从这个意义来讲,一种值得被人用一千多字来攻击的食物,也算是相当有存在感。

也许这就是它的美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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