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说出,在雨中的滋味
雨滴越大,雨伞越小
我搜索出许多关于雨水的形容词
淋漓,滂沱,顾左右而言它
这些状态告诉我
要么是死、要么是活
淅淅沥沥,黏黏糊糊
多像去除不掉、又纠缠不清的巫咒
雨水,几乎将初夏变成了深秋
更多的雨水落下来了,淋漓,滂沱
路对面的那个人,手中的雨伞被大风翻卷而走
多像一双投降的手
春 游
对每一种花,都要与它说说话
想知道它心里头有没有积雪
我观察它的气色
某一花瓣有一丁点的暗沉
我会大惊小怪,知道它有委屈
我要读出它的斑点
我总是不分晨昏
运用营养学、解剖课的全部功能
细读它明媚娇艳大部分
这是我的一次春游
夜 酒
喝酒喝得越夜深,话语越谈越有神
散乱的交谈,出现了主题
酒兴上来,歌声流出舌尖
唱着唱着,唱成了男子汉宣言
各种评点,以美为界限
女人变成了美学的动物
喝着喝着,白酒喝成了鸡尾酒
麻木的舌头,只称赞好酒好酒
酒中的苦艾,生活的荆棘
军人停止了操练,打扫桌上的战场
潜意识里,都不希望
剩菜剩饭,触动老鼠蟑螂
桌面如新,肚子又发出咕咕的叫声
从厨房找出一包榨菜几个饼
来一泡白茶,话闸子再次打开
窗外的月亮滚圆了
舌尖上滚出来的话语
像来自桂树上的水滴,断断续续
却温润如玉
腊梅花盛开了
腊梅花开了
我就知道,父亲你战胜了寒冬
每一张瓣膜,是深呼吸的肺叶
一起一伏,几乎像誓言一样坚硬
以前的一年,每每遇到风云变幻
我们姐妹兄弟相互发出一种求救信号
风雨交加的某个深夜
霜雪凝重的某个清晨
我们被失眠,我们被惊醒
各种状况将我们送进梦靥中
就算是七尺男儿,女中豪杰
也会望着风霜雨雪的大地
瑟瑟发抖。严冬
真的是一把刀,它可以无情到
把你的一切善良美好,切割碾压
像落满一地的枯叶碎片
二月兰
二月兰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掬起一把春雨
把自己的眼睛擦亮。睁开一双黑葡萄的眼睛
细细打量这个喧嚣的世界
给自己,装上天使的翅膀
练习飞翔
如一队新军奔赴前线,一群新人的盛大游行
离开时,没有空落落的叹息
再次聚首,是实实在在的呼吸
傲娇地端上那美妙的曲线与体香
女孩真的变成了女人
健康快乐的时辰,降临头顶
生命之线
生与死,相差只有一条线
或者一块砖。人终究做不了自己的主
太多的磨难扛过来了
我们却在富润的河流里
摸着石头过河
世事就是那么无常
我们想的和做的,总是不能一致
内心的脆弱,和嘴巴的强硬
伤害的是心地善良的堤埂
时光的荆棘毫不饶人
它刺伤别人又刺伤自己
太阳往地平线方向,坠落着
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害怕,只要塌陷一只墙脚
就肯定损坏一座城池
年中小结
都有了,什么都有了
追随白云而得到了蓝天
追随鲜花而得到了蝴蝶
夏季风开吹时,荷花又送给我笑面
我开口吟诗,诗句朗朗蹦出我的舌尖
我走向山坡,小鸟争相鸣叫在柳枝
我满眼春色,两袖清风
我左边亲人,右边朋友
2014年已经过去了一半
我始终的富有,是一脸微笑
题暗恋桃花源居酒屋
以一杯酒的距离靠近你
用温热的手指,点你的名字
一只又一只疲惫的鸟儿
从窗外飞进了巢窝
人生,只要找到了
属于自己的那片桃林
就是在月黑风高的深夜
也会遇见鸟语花香的景色
我们随时都可以进入桃林
不去理会门外寒风与冰霜的交接
我们只围观灯光与影子的缠绵
将这里,当做永远的春天的客栈
坐在福里码头的彩梯上
热风劲洒,酷暑逼人
我泄漏了寒气,泄漏了冷静
内心的炎热和焦虑,点着了
这个季节的痛点
就像得了溃疡的唇舌
说不出适宜这个季节的诗句
在严寒的季节,我会怕冷
我是喜欢温暖温情的人
每当黑夜来临,我钻进刺猬的盔甲
满头满身地包裹起自己
而当太阳升起,我的第一句诗句就是
你好,快乐的晴日
蓝色鸢尾花
被你的蓝色镇静了
当春色舞乱了四月
你独立在水边
无语地打开全身的毛孔
接受太阳的检阅
开心了,风鼓励你飞起来
去显摆你的蕾丝蓝裙子
你长久地保持着微笑
闪动的蓝光,堪比女皇皇冠上的蓝宝石
无论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
你抱紧自身的拥有,独自高贵
作者简介:绿如蓝,本名徐秀萍,浙江桐乡人,曾用名秀萍如兰、深意如兰。出版诗集《蓝水晶女人的梦呓》(2006)、《蓝调水粉画》(2008)、《像白云一样走动》(2011)。一直从事电视媒体工作,浙江电视台高级编辑。浙江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