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甲骨文为,这个象形字把车的各个部件展示得一目了然。车的主要部件包括舆(车厢)、轼(设于车厢前的横木)、辕(用来连接车轴和拉车牲口的两根直木)、辐(车轮的辐条,一般每个车轮30根)等。
从出土文物看,车在夏朝就出现了。车最重要的部件是轮子,早期的轮子即光滑的圆木,人们滚动圆木,可以轻便地移动上面的器物。后来,圆木削成木轮,木轮装上车轴,车可以更方便地转动。造型完整、美观大方的古代马车出现在殷商后期。商代末期,随着列国间争霸战争的加剧,战车数量剧增,有些大国拥有战车三四千辆,有“千乘之国”的称号。1980年在陕西临潼秦始皇陵出土了两辆铜马车,全副挽具包括繁缨的细节,都用金属逼真地呈现出来,令人赞叹。我国古车早期的轮子都是单辕、双轮。到了汉代,人们把车从单辕改进到双辕,车的构造也更加复杂。
独轮车出现在汉代,也叫鹿车,中间只一个小轮,无论平原马路还是山间小道,独轮车都可自由行进,十分方便。说到独轮车,不禁让人想到《三国演义》中“木牛流马”的记载,诸葛亮北伐中原,用“木牛流马”来搬运粮草,大大提高了作战效率。“木牛流马”究竟长什么样,也是见仁见智,但“木牛流马”非牛非马,而是两种车子却是共识。一般的观点认为,“木牛”是独轮车,前面有辕(车前驾牲畜的两根直木),行进时人或牲畜在前面拉,后面还可以推。关于“流马”,一种说法是前面没有辕,牲畜不能拉,只能靠人在后面推,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流马”是四轮车。
除战车外,用于载人或运输的车,主要有栈车、辎车、安车、温车、传车、轿车、独轮车等。还有一种与寻常百姓无缘的记里鼓车,也叫记里车、司里车。它的设计非常巧妙,每行一里路就击一下鼓,每十里就敲一下钟。根据击鼓和敲钟的情况,人们就能知道走了多少里程。有人说它的发明者是汉代的张衡,有人说是三国时的马钧。记里鼓车是皇帝出行时的仪仗车,皇帝出巡时,由四匹马牵引的记里鼓车排列在第二位。它装饰华美,光彩夺目,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和尊贵。
有趣的是,围绕车和车的相关部件,出现了无数经典的成语或谚语。比如“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比喻先前的失败,可以作为以后的教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指一句话说出了口,就是套上四匹马拉的车也难追上,代指一定要说话算数,“驷马”是四匹马驾驶的高车。“涸辙之鲋”即干涸车沟里的小鱼,比喻在困境中急待援救的人,辙即车走过的痕迹。南辕北辙的故事家喻户晓,还有一个成语叫“难分轩轾”。车前高后低为轩,车前低后高为轾,车子行进时,前后起伏,一高一低时而转换,所以,难分轩轾也即分不出高低,和难分伯仲是一个意思。
北宋有“一门三父子”的佳话,这三父子是苏洵、苏轼、苏辙,合称“三苏”,他们同时荣登“唐宋八大家”之列。据资料记载,父亲苏洵的才学可以为“帝王师”,可惜科举考试屡屡不中。他在《名二子说》一文中说,给两个儿子取名大有深意:“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者,辙不与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亦不及辙。是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辙乎,吾知免矣。”
苏洵这段话的意思是说,车轮、车辐、车盖、车轸,对于一辆车来说各司其职,车轼的作用似乎微乎其微,但如果缺了“轼”,一辆车也不成其为完车了。《左传》庄公十年中有“登轼而望之”的句子,由于这根车厢前的横木(轼)有些过于显露,苏洵又给苏轼取字“子瞻”,意思是让他瞻前顾后,谨慎小心。对于另一个儿子,苏洵取名为“辙”,车辙处于祸福之间,虽然没有福也不至于有祸。“辙”不像“轼”那样引人注目,却也不易遭人嫉恨。神奇的是,父亲的良苦用心,竟然几乎预测了他们的人生命运。苏轼才华横溢,坦荡豪爽,却屡招人妒,一生坎坷;相比而言,苏辙的日子则要平静踏实得多。
古车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和车有关的故事却毫不褪色。如今,在上下班高峰人潮中,偶尔可见潮人脚踏电动平衡独轮车拉风而过,很酷很炫的感觉。古代发明和今日科技,似乎在这一刻完美结合。(古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