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人物图像资源选介

徐燕

摘 要：人物图录主要汇辑历史人物的画像及照片，是一种珍贵的文献资料，使用和参考价值较大。人物图像从分类来看，有画像、木刻画像、石刻画像、照片等，每一类都有其自身的特点和资料分布情况。文章对人物图像的种类及其文献资料情况做了介绍和揭示。

关键词：人物图像；文献资料

图录是用绘画、摄影等方式反映事物或人物形象的工具书，它能够提供文字难以表述的文献资料。人物图像是其中的一个门类，主要汇辑历史人物的画像及照片。人物图像不仅为文艺工作者创作人物形象时作参考，也可为研究者提供最直观的历史资料，所以历代人物图像是一种珍贵的文献。

一、古代人物图像资源

（一）画像

1.行乐图

肖像画的一种，或称“家庆图”。古人在生前请画家所画的生活写照，用以悬挂自赏。主角一般被画在园亭花木之中，诗酒琴棋罗列左右，妻子子孙绕膝嬉乐，人物多作正面、全身，也表现一些细节，画面生活气息较浓。这类画像都很写实传神，为像主本人所认可喜爱，所以十分真实可信。绘画的作者一般都是当时的名家高手，像主一般又是名人，故为收藏家所珍视。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藏画中往往都注意搜集这一类画像。

中国各地的博物馆所藏人物画像，可以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编，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年起陆续出版）查阅到全国各博物馆和其他收藏单位的人物画像黑白图版目录。这部书收录上溯两晋，下至明清一千多年间的书画作品20117件，概以原作照相制版，优质铜板纸印刷，图文清晰，便于查阅。全套书共23册，大体以地区分卷，每卷所收作品以收藏单位为单元，各单元内的作品按历史朝代编排，各朝代再以作者的生存年代为序。每卷末均附有相应的书画作品目录，凡刊作品可根据编号在目录中查阅与作品有关的资料。另有《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索引》，收录1-23册刊载的全部古代书画家作品，并列有人名索引以备检索。这是目前查阅我国（大陆地区）各收藏单位画像资料最全、最权威的工具书。

古代人物画像大多是珍贵的古画，故原作不易见到和利用，有些较著名的人物肖像画已为一些画册图集收录，如《中国美术全集》（中国美术全集编辑委员会编，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等，1986年起出版），《中国绘画全集》（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编，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北京：文物出版社，2000年版），《清代宫廷绘画》（故宫博物院编，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版），这些画册就收录了许多古代人物图像。

还有专门编辑出版某一博物馆所藏古代人物肖像的画册，如《中国历代名画集》（故宫博物院所藏，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59年版），《明清人物肖像画选》（南京博物院供稿，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等。

2.画像集

古代，有些画家将某一时代、某一地域、或某一类别的著名人物绘成图像，少则数人，多则数十百人，装成卷轴或册页。大多由同一画家绘成，规格和风格都是一致的。

以某一时期、某一类别的著名人物绘制的图像集册影印出版的，有《清代学者像传》，第一集由叶衍兰（清）纂绘，商务印书馆于1930年影印。叶氏积三余年之功，广搜学者之像，用“写真”手法摹绘，绘有顾炎武至魏源共一百六十九人的像，依生卒年先后编次，各像后附传。其孙叶恭绰（清）继承先祖遗志，又继续收集，出版第二集，1953年影印，补收第一集未收之学者自钱谦益至李希圣共二百人（其中侯方域与第一集重复），有像无传，按生卒年月先后为序。叶衍兰、叶恭绰祖孙皆精于书画，其底本来源是“取诸家传神暨行乐图绘，或遗集附刊及流传摄影，皆确然有所据。”①所以二集先后问世即得到学术界的交口称誉，极具文献价值。以后将一、二集合并重版的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本和上海书店2001年本。另，为某一事件的著名人物绘制的图像集有《庚子辛亥忠烈像赞》，1934年坷罗版印本，所收为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和1911年辛亥革命时为维护清朝统治而殉难的大臣将领的像。

（二）线刻画像

线刻画像分木刻画像和石刻画像两大类。古代人物肖像画主要收藏于宫廷和家庭。真正流通于社会，能对公众起教化作用的圣贤名人画像，有赖于雕版图书和画像拓片传播。在祠庙、寺院、园林等公共场所陈列展示的人物图像，以刻在碑石上最为普遍。线刻画像都须按照画像底本改画成线条白描形式。木刻画像是将白描粉本贴在木版上进行雕刻。石刻画像则照白描粉本用朱红颜色临绘到石上，再加刊刻。由于线刻画像只能用白描表现，没有立体感，又要经过翻摹镌刻多道工序，每道工序都会给传真度打折扣，若绘工、刻工手艺不精，则失真程度就更大，因此线刻画像比起画像来，在肖形传神方面要逊色许多，但是我国古代人物图像大量是以木刻和石刻线画的形式保存下来的。

1.木刻画像

主要分布在明清至民国初年所刻印的个人诗文集、全集，年谱，家谱，以及历代圣贤、地方名贤图像集中。人物年代越久远的，其图像的传真程度就越小。

家谱凡清代民国间刻印者，前列祖宗画像十分普遍。家谱（宗谱、族谱）中往往都有始祖或古代声名显赫者，以及勋贵重臣之像，以示门望清高，值得荣耀。许多家谱由于绘刻的工匠技艺拙劣，一些图像线条简率，刀法粗糙，神态木僵。另外家谱中的人像，有许多已无业绩可考，大部分不是历史人物，但是这些人像对家族和子孙可能值得追思纪念，对海内外同胞认祖归宗，寻根溯源有着其他文字资料不可替代的价值。

查阅家谱人物图像，可以利用《中华各姓祖先像传集》（国家图书馆编，马小林、鲍国强主编，民族出版社，1999年影印），全十册，共收入一百八十多个姓氏，七百八十多种家谱，有七千五百余人的图像及其赞语、传记，绝大部分是木刻画像，也有少数为画像和照片。传主按姓氏笔画排列，每个家族首列族史文献，书后附有“传主人名索引”，每种家谱前有书名、卷数、纂修者、版本及其族姓地望和修谱年代。这是一部收录家谱中人物图像与传记最多的原始资料汇编。该像传集所收限于国家图书馆入藏的家谱。历代家谱存世者浩如烟海，凡有人物图像的家谱海内外还有许多。

明清两代木版印刷的历代圣贤、地方名贤图像集较重要的有《历代古人像赞》、《凌烟阁功臣图》、《吴郡名贤图传赞》、《古圣贤像传略》等。

2.石刻画像

石刻画像的数量要比木刻画像少，但也有数百上千人像。都是宋元明清几代所刻，集中的有《宣圣及七十二圣贤像并赞》、《五百名贤像赞》、《云间邦彦画像》等，这些画像都有拓本流传。一些图书馆也注意收集石刻画像拓片，作为金石资料的一个方面。明代以前的石刻画像，因年代久，损坏较多，人像往往不清晰。

将石刻人物画像拓本收集影印成册的有《石画历代圣贤像》（上海净缘社，1945年石印本）。初辑收历代圣贤像一百六十九像，据拓本缩印而成。前有目录，列画像名称，拓本尺寸，以及题赞、绘刻者、原石所在地等。另有所收圣贤小传。续编又收三十二像。

较重要的参考工具书还有《北京图书馆藏画像拓本汇编》（北京图书馆善本部金石组编，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全十册，共收画像二千一百余幅，自唐迄今，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为历史人物，收录一千一百余幅，共有六册；第二部分为佛、菩萨、罗汉、鬼神、诸天，收录七百余幅，共三册；第三部分为综合类，收录二百余幅，一册，每幅画像对拓本尺寸，真伪存佚，收藏情况，刻制年代，绘制者及所在地等都有著录。历史人物部分将《宣圣及七十二圣贤像并赞》、《五百名贤像赞》、《云间邦彦画像》等都收入内，我国古代存世的人物画像（阴线刻）石刻或拓本，大致收罗尽净了。

（三）图像集

图像集集合了各种图像类型，包括画像、木刻画像、石刻画像、照片等等，这类图像集在人物图像查找方面较为多元和综合。

专门将历代人物图像集册出版的，比较重要的有《中国历代人物图像索引》（瞿冠群、华人德主编，苏州大学图书馆编，江苏教育出版社，1994年），索引收录历代人物4353人，其中妇女320人。自上古至清末，包括少量卒于民国以后而主要活动在清朝的人物，如康有为、严复、溥仪等。主要活动期属民国的人物不收，如孙文、梁启超等。同一人传世的各种图像尽量加以收录。图像类型多样，包括画像、木刻像、塑像、石刻像、刺绣以及近代照片等。古代人想象绘制或者艺术创作的肖像画，也收入作为参考。图像按人物的年代先后顺序排列。每一人物简要介绍其生卒年、字号、籍贯、身份等。所收图像，著录其形态（全身还是半身）、类型（属于画像、木刻像、照片等），注明出处（书名、卷、册、页等）。同书名不同版本者也加以注明。该索引后附“引用书刊表”，引用载有人物图像的图书663种，按书名首字笔画排列，列出书名、版本、收藏单位，画像图书另著录编汇者。凡未注明收藏单位者，苏州大学图书馆均有收藏。本书可与《中国历代名人图鉴》配合使用。凡该索引著录的画像有“○”者，表示《图鉴》中收有彩色图像；标有“△”者，表示《图鉴》中收有黑白图像。

《中国历代名人图鉴》（上下册，苏州大学图书馆编著，上海书画出版社，1989年），收录人物图像1165幅（1137人），自上古至清末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史学家、科学家等著名人物，其中黑白图像1133幅，彩色图像32幅。包括古人所作的画像、木刻像、雕像以及近代照片等。按人物生卒年的先后顺序排列。每一图像下简要说明其生卒年或时代、字号、籍贯、身份。

另有，《中国历代人物图像集》（3册，华人德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本书是从上古至清末历史人物图像中，选择影响较大、形象较清晰、有一定代表性的3033幅，是目前古代人物图像类工具书中收集人数最多的一部。

二、近代人物图像资源

（一）中文资源

近代史中的人物，已经有照片留存。晚清一些个人全集、诗文集、年谱，以及家谱等，肖像凡有照片者，多用照片以列于书前。有些较早的杂志长期刊登名人肖像，如《中华教育界》，上海中华书局1912年创刊，曾登载了许多近代教育界知名人物的照片。《青鹤》，上海青鹤杂志社1932年1月创刊，专登清代学者肖像，晚近的大多为照片。

较多搜集了近代史人物照片的图册有《辛亥革命大写真》（上下卷，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纪念馆编，湖北美术出版社，2001年版），这部大型图集共有图片三千八百幅，其中有大量辛亥革命时期仁人志士及前后与之有关人物的照片。还有《中国近代史参考图录》（中国历史博物馆编，上海教育出版社，1981-1984年版），《中国近百年历史图集（1840-1978）》（《图集》编辑委员会主编，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1981年增订本）等图册，也收有许多近代历史人物的照片。

专门收集人物肖像照片的书有《中国近现代名人图鉴》（熊治祁主编，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收鸦片战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百多年间约六百位历史名人的照片。《中国近代学人象传初辑》（台北大陆杂志社，1971年编辑出版），收近代学者像自魏源至陈世骤共一百六十人，大部分为照片，少数为画像，每幅像皆注明收藏者或出处。《民国名人图鉴》（杨家骆编，民国26年，辞典馆出版），出版了一、二册，每册前面是肖像，后面是小传。《近代中国教育人物像传》（傅任敢编；王长纯，杨仁，王丽整理，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本书主要介绍了张百熙、李善兰、张之洞、曾国藩、张謇、王国维、梁启超、丁文江等数十位教育家的生平情况。《晚清七百名人图鉴》（闵杰编著，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全书汇辑帝王后妃、文官武将、社会名流、党人义士、在华洋人等各界名人及其眷属在当时的照片和小传，本书为迄今所知规模最大的晚清人物照片编集。

（二）外文资源

除了中文工具书外，研究民国人物图像的外文参考书也颇具价值。比较有名的有《Who's who in China》（《中国名人录》）。二十世纪初，汤姆斯·勒（Thomas Franklin Fairfax Millard）来到中国，于1917年创办了“密勒氏评论报”（Millard's Review of the Far East）。1918年，第一版中国名人录（Who's Who in China）由“密勒氏评论报”出版。之后的32年里，该书经修订并再版八次，图文并荗，辑录了千位中国政、财、商、学、军各界名人照片和事略。此书是专供当时外国人查阅的中国名人录，除姓名外，全部用英文介绍。人名索引是用的韦氏拼音。此书是研究民国史的重量级外文参考书，也成为研究中华民国大陆时期人物的重要英文资料。

另外，日文参考书对于中国人物及人物图像的研究可谓精深细刻，比如《最新支那要人传》（东亜问题调查会编辑，朝日新闻社，1941年），是介绍当时中国包括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汪精卫政权、蒙疆联合自治政府等方面领导人、民主人士和社会知名人士的图书。该书收有343位人物照片，该书是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常用工具书之一，也是研究抗日战争的珍贵资料。除此，收有人物图像的日文参考工具书还有《现代支那人名鉴》（外务省情报部编，东京：东亚同文会调查编辑部，1925年）。

以上是我国古代及近代人物图像的大致文献资料情况。各地、各时期和各种文献中的人物图像，随着历史的推移，还会层出不穷。在这一过程中，要做一个有心人，注意搜集、挖掘、使用这些参考工具书，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史料。

注释：

①1953年刊行的《清代学者像传》第二集中叶恭绰所书《本书凡例》

参考文献：

[1]邓宗荣编著. 中文工具书使用法[M]. 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1988.12.

[2]叶恭绰. 例言. 清代学者像传 第二集[M]. 自费影印，1953.

[3]华人德主编. 中国历代人物图像集 上[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

[4]东亚问题调查会. 最新支那要人传[M].朝日新闻社. 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