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革命家在南雄足迹

2016-05-14 16:00卢天志
党史文苑 2016年7期
关键词:项英南雄红四军

卢天志

南雄位于广东东北部,“居五岭之首,为江广之冲”;“枕楚跨粤,为南北咽喉”。南雄,是一方不平凡的土地,这方土地孕育的人们,在革命伟人领导下充满着斗争精神。1930年10月中央苏区初具规模时,共有34个县,南雄县就是其中之一。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曾多次率部转战南雄。中央红军长征后,南雄是赣粤边红军三年游击战争的中心区域之一,也是新四军的发源地之一,陈毅、项英等在南雄油山、北山一带领导了艰苦的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

毛泽东和朱德三进南雄

现南雄市人民医院门诊部大院(下武庙遗址)耸立着两棵大榕树,每棵树高达17米,树龄400余年。古榕树历尽沧桑,见证了伟人毛泽东和朱德在南雄的革命活动。

其实,1929年1月至1932年7月间,毛泽东和朱德曾三次率军进入南雄。

一进南雄。1929年1月14日,毛泽东、朱德、陈毅率领红四军主力离开井冈山向赣南进军。1月21日,红四军兵分两路进入南雄油山地区,前委书记毛泽东率领一支部队,向南雄的上杨梅、下杨梅和邓坊往大塘方向移动;军长朱德率领另一支队伍,经南雄广停坎、上兰田和下兰田到达寨下村宿营。当时,敌李振球获悉红四军已到达南雄,便率一团兵力抢先占领坪田坳的大石埂,企图伏击红军。25日凌晨,朱德将计就计率部绕过过水坑,占领了过水坑与坪田坳之间一座更高的山头——白石径,反将敌人包围,随即居高临下,与敌人展开激战。中午时分,红军获胜,敌人溃逃。之后,朱德率领部队出夹河口,与毛泽东率领的部队会合,一同经上溯、锦陂到达乌迳,并在那里宿营。当晚,红四军在王木岭召开群众大会,毛泽东、朱德在会上讲了话,号召人民起来闹革命,组织工农武装,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红四军送给南雄县委五响枪10支和几百发子弹,支持县委开展武装斗争。会后,红四军离开乌迳,进入赣南的信丰。

二进南雄。1930年4月1日凌晨,毛泽东与朱德率领红四军指战员,由南雄游击中队长彭吉妹带路,越过梅关向南雄进发。其实,早在红四军占领大余后,国民党南雄县长梅頨翔急忙到韶关请救兵。国民党派来粤军吴文献团的两个营,一个营驻扎在新路口一带,企图阻挡红四军,另外一个营驻扎在县城防守。红四军迅速包围了驻新路口的那个营,很快就把它消灭了。吴文献听到新路口那个营被包围的消息,又将守城的那个营调去支援,走到珠玑石子岭,又被红军打垮了。下午5时左右,红四军攻占南雄县城。1994年3月7日,萧克上将到南雄视察时,多次讲到“一天两仗一百里”,就是指4月1日那天,在南雄新路口和石子岭打了两仗,从大余到南雄城走了100里。红四军进城后,军部设在了上武庙,部队多数驻扎在宾阳门外。红四军占领县城后,连续三天在孔圣庙前召开群众大会,毛泽东、朱德分别讲了话,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和革命的光明前途,动员青年参加红军和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黄萍将军就是这时参加红军的。会上,毛泽东还风趣地告诉大家:“你们经常讲朱毛红军,朱毛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现在告诉大家,朱毛是两个人,朱是朱德,毛就是我毛泽东。我们是红四军,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是打帝国主义与国民党反动派的,是人民的军队。”红四军占领南雄县城一个星期,达到了消灭敌人、宣传革命、发动群众、筹集军饷的目的,之后向江西信丰进军。

三进南雄。1931年9月,中央苏区红军粉碎了国民党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的第三次军事“围剿”。但蒋介石不甘心失败,随即任命粤系军阀陈济棠为赣粤闽湘南路“剿匪”总司令,命令粤军入赣“助剿”。为了解除粤军对中央苏区的威胁,保障中央苏区的安全。1932年,红一、红五军团及第十二军主力,于6月底开进南雄县境,先后占领坪田、南亩、乌迳、邓坊、湖口一带。接着又向南雄北面推进,于7月3日占领南雄至大余的交通要道里东、中站等地,并在此设立红一方面军指挥部,由毛泽东、朱德、王稼祥三人亲自指挥红一、红三、红五军团及第十二军同粤军作战。红军与盘踞在当地的粤军进行过惨烈的“水口战役”。

水口战役包括江西大余县池江、大余县城和梅关,以及广东南雄水口圩等战斗。水口战役是一场著名的恶仗,敌我双方出动的兵力共3万余人。粤敌参战的有陆军第二军张枚新的第四师、张达的第五师、李汉魂的独立第三师以及陈章独立旅的两个团,总共是11个团,加上各师旅的直属部队,共约一万四五千人。红军先后参战部队有红五军团的第十三、第十五军,红一军团的第三军,还有福建第十二军及江西独立第三、第六师,共约一万八九千人。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指出:“一九三二年七月广东南雄县水口圩地区打陈济棠的作战”,“吃了兵力不集中的亏。如像水口圩和团村这一类的仗,本来一般算作胜仗,而且还算作大胜仗的……然而我们历来就不欢迎这种胜仗,在某种意义上简直还可以说它是败仗。因为没有缴获或缴获不超过消耗,在我们看来是很少意义的”。(《毛泽东选集》第1卷)当年参加指挥这次战役的聂荣臻曾回忆说:“水口战役双方伤亡之大,战场景象之惨烈,为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所罕见。尸横遍野,对于这次战争来说,并不是过甚其词。有的部队白天打仗,夜间还要在该地区露营,许多同志疲劳过甚,倒头便睡,第二天拂晓才发现是和尸体露宿在一起。有的同志夜间口渴,摸到河沟去喝水,有一股血腥味,第二天拂晓一看,河沟的水泛着红色。”此次战役共歼灭粤军近2000人。粤军遭此打击,全部退出了中央苏区,以后长时间未敢轻举妄动,使得苏区南部得以安宁。

革命诗人陈毅在南雄

1935年3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办事处主任陈毅,从中央苏区突围出来后,由曾纪才带路来到南雄县油山的廖地村,同中共赣粤边特委书记、赣粤边军区司令员李乐天会合,加强了对赣粤边武装斗争的领导。从此,在陈毅、项英的领导下,开展了历史上有名的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

陈毅、项英到油山后,发现部队集中在一起,作风还是老一套。陈毅批评游击队说:苏区都完了,你们还在大摇大摆地唱高调,这样下去不行,要改变作风。接着就在南雄县油山大岭下一个村子里,召开了一次特委、军分区和部队领导干部会议。首先由李乐天等向陈毅、项英汇报了几个月来的工作情况,然后讨论其他问题。陈毅、项英表扬了从于都突围来到油山的同志,称赞他们保存了革命力量。同时也批评了他们的缺点,指出部队不能搞老一套,不能搞大部队行动,要分散成小分队活动,机关不能庞大,要缩小,作风要迅速转变,尽快适应新的斗争环境。针对敌人全面向游击队“清剿”的形势,要大家从思想上认识转移、分散的必要性,认识到适应新的斗争环境的必要性。4月上旬,敌人开始了对油山的“清剿”。为了避敌锋芒,陈毅与项英率领赣粤边特委从油山转移到北山,继续召开干部会议。会议学习了中共中央关于开展游击战争的电报指示精神,分析了当时的形势,研究部署了在赣粤边坚持和发展游击战争的方针策略。会议决定在赣粤边特委下面设立南雄县委和信康赣县委。会后,根据当时的形势,将部队分散活动,开往四个游击区,即油山区、北山区、信康赣区和信南区。其中,陈毅与项英坐镇北山,统一领导赣粤边游击战争。

1935年冬,南雄下了罕见的大雪,气温降到零度以下。敌人长期的经济封锁和天气的严寒给游击队的生活给养造成了严重困难。断粮是常有的事,大家只好用野菜充饥。有一次,陈毅与敌人猝然相遇,他和警卫员机警地躲开了敌人,在茅草丛里躲了三天,也饿了三天,爬都爬不动了,幸亏后来遇到了游击队。部队经常吃不上菜,就用盐水泡饭吃。由于敌人的“清剿”,游击队员常常风餐露宿。对当时的艰难困苦,陈毅作《赣南游击词》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天将晓,队员醒来早,露侵衣被夏犹寒,树间唧唧鸣知了,满身沾野草。

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夜难行,淫雨苦兼旬,野营已自无篷帐,大树遮身待晓明,几番梦不成。叹缺粮,三月肉不尝,夏吃杨梅冬剥笋,猎取野猪遍山忙,捉蛇二更长。……

游击队在当地群众的帮助下,最终战胜了严寒和饥饿。许多群众利用初一、十五开禁砍柴的机会,巧妙地把粮食、食盐和药品带进山里。对于这份革命的鱼水情,满怀革命激情的陈毅,曾热情歌颂为: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我是斗争好儿郎,革命强中强。

1936年9月,蒋介石调集第四十六师对赣粤边游击队进行大“清剿”,使出碉堡、隔离、搜剿三管齐下的手段,步步紧逼游击队根据地。陈毅进入其革命生涯最艰苦最困难的时刻。一天下午,住在南雄梅岭山沟里的陈毅和项英,收到陈海(原湘鄂赣省委派到敌军第四十六师做兵运工作,被捕后叛变)的条子,说中央派人带来了重要指示,要当地负责同志到大余县城去接头。陈毅渴望早日与中央取得联系,毅然冒险到大余县城去接头,项英留在梅岭斋坑等候消息。当陈毅抵达大余县城时,才得知陈海已经叛变,立即巧妙地撤回梅山。叛徒不见陈毅和项英下山,便带领5个营的兵力搜索梅岭。陈毅和特委人员不得不同大批敌人在梅山范围周旋。一连20多天,游击队不敢动烟火,也没有可吃的粮食,只能吃野果和野菜充饥。一天,陈毅旧伤发作,胃病又复发,心中异常焦虑,不知能否逃过这个劫。苦闷中的陈毅突然默吟出“绝笔”诗《梅岭三章》: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游击司令项英在南雄

红军主力长征后,项英任中央苏区的中共中央分局书记,中央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在赣粤边坚持游击战争。在艰苦卓绝的南方三年游击战中,针对敌人长期、连续不断的残酷进攻,项英、陈毅采取了小规模的、分散的、群众性的游击战。游击队的武装活动以突然袭击和伏击为主,常常是夜间袭击,有时是白天埋伏在敌人必经之路上打掉队之敌,抓敌人的哨兵,或者袭击敌人的后方。项英为人,坚定沉着、机智勇敢,他曾率领游击队打过多次胜仗,其中南雄“水口伏击战”就是一个范例。1936年4月12日,项英在广东南雄水口得知敌保安团要回到南雄县城去,于是决定在敌人回去的路上打一个伏击战。他派一支队伍乔装成正在收割庄稼的农民,隐伏在山垄里,自己亲率游击队埋伏在两边的山梁上。上午10点左右,敌保安团团长邱万成率领保安团进入伏击圈时,项英一声令下:“冲上去,消灭敌人!”顿时,游击队员从四面八方杀向敌人。敌保安团团长被项英的警卫排长击毙,保安队员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但没有一个逃出了游击队布下的天罗地网。后来游击队编了一首歌来赞扬这次战斗的胜利:“项英打击保安团,胜利捷报传四方。水口垄里号声起,一团敌军消灭光。”

龚楚原是中央军区的参谋长,1935年春,他带领红二十四师第七十一团突围转移到湘南地区后,获悉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中损失惨重的消息,便于5月叛变投敌。粤军首领很赏识他,任命他为少将“剿共游击司令”。10月,龚楚带着伪装成“红军”的卫队沿着他原先走过的路,从湘南来到赣粤边。10月20日下午,我侦察班的吴少华、丁上淮等五人外出运粮,遇到了龚楚带领的“卫队”。“卫队”另外一名叛徒认出了吴少华,假惺惺地声称中央军区参谋长龚楚是刚从湘南来的,有重要情报要向周同志(项英化名)和刘同志(陈毅化名)汇报,企图诱骗他带路找到项英和陈毅的驻地。机警的吴少华一路上发觉了敌人的阴谋诡计,决定将计就计,以寻找机会脱身。路上,吴少华向敌人虚报特委机关的武装力量,让敌人感到心虚。快到岗哨处,吴少华对龚楚说:“我们住的地方山口与山顶都有哨兵,如果这么多人去,哨兵就会鸣枪报警。”龚楚经过一番考虑说:“好吧,你先去跟哨兵打个招呼,我们随后就到。”他派来几个心腹随同前往。吴少华走到距岗哨不远处,一个箭步跑到哨兵面前,指着后面的敌人说:“他们是反革命。”哨兵立即打了三枪报警,与吴少华朝特委驻地相反的方向跑去,以便引开敌人。项英等领导同志听见枪声立即转移。考虑到敌人已经发现特委机关的所在地,必定会派兵来“清剿”,项英等决定立即从北山转移到油山,并派出两名侦察员连夜前往南雄县委和信康赣县委,向他们通报龚楚叛变的情况,要他们防范敌人的破坏。

1937年5月,叛徒陈海带着好几百国民党军把梅岭的斋坑包围,项英警卫员曾忠山正值岗哨,发现敌人从后山包抄过来,随即鸣枪报警,项英等闻声冲出棚子,钻入茅草丛,后转入河沟中,敌人到处搜查均未发现。最后,只搜到女交通员陈妹子,敌人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项英的下落,先对她威逼利诱,后进行疯狂殴打。但是坚强不屈的陈妹子,任凭敌人把她打得遍体鳞伤,依然没有向敌人透露项英的藏身之所。敌人无计可施,只好放火烧山,妄图烧死项英和陈毅等革命领导人。正当万分紧急的时刻,天下了场大雨,浇灭了熊熊大火,项英躲过了此次劫难。陈毅与项英会合后,迅速转移到了北山。敌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破产了。

其实,除了以上几位中共领袖外,彭德怀也曾在1929年率领红五军攻下过南雄城,红五军在南雄驻扎了5天,筹款3万余元。

2010年5月6日,南雄市被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确认为中央苏区县。“苏区精神,光耀南雄”,继承革命传统,弘扬苏区精神,建设和谐南雄,既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光荣任务,也是无数革命先烈的遗愿。我们唯有踏着先烈们的足迹,埋头苦干、艰苦创业,服务好南雄人民,把南雄的明天建设得更加美好,才能告慰先烈们的英灵。

责任编辑 / 马永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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