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贸区反洗钱工作的思考

刘凤丹

【摘要】当前我国正在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自贸区在适应全球贸易竞争，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自贸区的金融创新过程中及自贸区的业务特点，使金融机构在办理贸易融资、跨境人民币、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离岸金融业务时存在被不法分子利用成为洗钱通道，金融机构应重点关注此类业务并采取应对措施，提高反洗钱工作的有效性。

【关键词】自贸区 金融创新 反洗钱 措施

一、自贸区建设背景、金融创新及监管政策

2013年8月，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同年9月，上海自贸区正式挂牌成立。2015年4月，广东、天津、福建三大自贸区也正式同步挂牌，至此形成我国由南到北4大自贸区“连点成片”，勾画改革开放、创新发展的新格局。建立自贸区是适应全球贸易竞争，人民币国际化及中国自身改革的需求，是我国积极参与国际经贸规则制定、争取全球经济治理制度性权力的重要平台。自贸区内实行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金融国际化、行政精简化。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多个省市也将申请成立自贸区纳入地方十三五规划中。

自贸区内金融制度、贸易服务、外商投资和税收政策等方面实行改革措施，在坚持宏观审慎、风险可控的前提下，人民银行、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推出了一系列创新举措，包括自由贸易账户体系、投融资汇兑便利、人民币跨境使用、利率市场化、外汇管理改革等方面。

自贸区内的金融机构主要遵循的反洗钱监管政策有两方面：一是国家有关反洗钱的法律法规。二是针对自贸区特有的反洗钱管理办法或细则，如《关于切实做好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工作的通知》、《上海市金融机构自贸试验区业务反洗钱措施评估试行办法》、《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分账核算业务境外融资与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实施细则（试行）》等。

二、金融机构反洗钱工作应重点关注的主要业务

根据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的研究，自贸区相对宽松的激励措施会导致金融贸易管制和执法的缩减，在吸引合法业务的同时也易滋生国际洗钱的风险。随着自贸区各项金融创新落地，洗钱风险和反洗钱工作难度也进一步加大。不法分子利用政策漏洞进行虚假实业投资、虚假贸易、资金用途造假等，不仅会形成洗钱风险，也可能因资金自由划转引起资金异常流动而导致系统性和区域性风险，加强自贸区反洗钱监管已成为国际共识。结合自贸区业务的特色，金融机构反洗钱工作应重点关注以下几类业务：

（一）贸易融资业务

近年来，不法分子利用贸易融资产品作为洗钱工具，通过虚构交易背景进行贸易融资、结算，经过金融机构转移非法收入的活动屡见不鲜。未来自贸区贸易融资流程可能会与国际惯例接轨，目前存在的较大风险是，只要货物商品离开其他国家港口，相关贸易企业就可向自贸区金融机构申请贸易贷款，若金融机构难以核查货物的实际交易对手与货物交割进展情况，企业可以通过将货物滞留在多个港口，虚构贸易合同实现资金违规出境。尤其在大宗商品跨境贸易领域，交易对手特别复杂，有时最终卖家是受到国际制裁国家的企业，一旦金融机构没能查明大宗商品交易的真实交易方背景，就容易被国际监管部门怀疑其正在协助这类企业洗钱，可能遭受经济处罚和声誉风险。

（二）跨境人民币业务

随着自贸区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加大，跨境人民币的资金流动渠道将更加多样、规模更加巨大、交易更加频繁。在此金融环境下，境内外以非法洗钱或以热钱短期投机的机构和个人，可能利用自贸区便捷的支付渠道开展洗钱活动。同时，随着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在自贸区内借助网络渠道进行跨境电子支付已成为一种趋势，而在现行系统监测手段还不完善的情况下，对跨境人民币业务电子支付进行有效的监控和识别存在较大困难。

（三）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业务

跨国企业的双向资金池业务已在上海自贸区试点，这使得跨境资金的流动更为便利。此前跨境的资金流动必须提供用途证明，但现在企业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资金调配，根据不同的利率、汇率进行资金安排而无需提交证明，这使金融机构对交易活动的真实背景和目的判断造成较大困难，“了解你的客户”的反洗钱要求较难落实。

（四）离岸金融业务

离岸金融业务1长期以来都被视作洗钱高风险领域，离岸金融业务中的洗钱活动手法多样、渠道众多、工具新颖，洗钱风险巨大。2002年6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关于加勒比海地区离岸金融中心的报告》中提到离岸金融中心的洗钱和恐怖融资等活动，如毒品交易取得资金或恐怖活动募集的资金，通过离岸中心的运作来隐瞒其真实来源和去向。离岸金融业务洗钱途径包括利用离岸金融账户及金融支付工具洗钱，通过离岸空壳公司、代理机构的离岸金融账户、离岸公司的虚假投资与交易、离岸公司的衍生产品交易、离岸公司的债权债务关系等方式洗钱。

三、应对洗钱风险的措施

（一）贸易融资业务洗钱风险的应对措施

在加强对反洗钱监管体系较为薄弱国家的企业账户管理的同时，加强对区内贸易融资客户真实交易目的和交易背景了解，做好境内外两头的客户身份识别；关注与贸易融资活动特征有关交易的系统监控，整合数据信息，拓宽反洗钱监测维度和思路，提高系统对通过虚假贸易转移资金的识别能力。

（二）跨境人民币业务洗钱风险应对措施

一是加强健全自贸区跨境人民币业务的法律体系，完善各项法规，提高政策执行力的同时，监管部门应加强对金融机构的监管，可对金融机构实行负面清单的管理。二是金融机构在办理跨境交易时，应实质性地履行客户尽职调查要求，做好客户反洗钱监控名单数据筛查并保留筛查痕迹，加强对跨境业务资金流动的风险管理，建立跨境业务反洗钱审查与报告机制。

（三）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业务洗钱风险应对措施

一是应要求境内外各方成员签订资金池业务协议，明确各自在反洗钱、反恐融资以及反逃税中的责任和义务。二是要按照展业三原则2的要求，加强对客户业务实际背景和相关业务材料的审查，做好人民币资金集中运营业务真实性和合规性审核。

（四）离岸金融业务洗钱风险应对措施

防范离岸金融业务洗钱，关键要遵循“内紧外松”的自由贸易区反洗钱工作思路，加强金融业务反洗钱监管，通过多个监管部门的配合发挥监管功能、形成监管合力。同时金融机构要加强离岸客户身份识别工作，关注具备离岸金融中心洗钱活动特征的金融交易，如长期睡眠的账户突然重新被使用、资金在多个离岸账户间进行划转、资金交易的最终受益人不能识别等。

注释

{1}离岸金融业务：离岸金融（Offshore Finance）是指设在某国境内但与该国金融制度无甚联系，且不受该国金融法规管制的金融机构所进行的资金融通活动。离岸金融业务是指银行吸收非居民（主要包括：境外（含港、澳、台地区）的个人、法人（含在境外注册的中资企业）、政府机构、国际组织）的资金，为非居民服务的金融活动。

{2}了解你的客户、了解你的业务、尽职调查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