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味飘香

陈子杭

又到了夏日，又是小孩子放牛的好时节。在那绿油油的田野之上，你总能看见一头头黄牛低着头儿在吃草。牛儿身边还有鸟儿低翔。牛儿的后面呢，必有一个少年跟着，头戴一顶草帽，立在夏日的阳光中。

每当看到这幅纯美的夏日乡景，我总在心里赞叹：“多美的少年啊。”美丽的少年，淳朴的少年。

乡下的少年，每逢暑假都会在田野里放牛，年年如此。孩子们放放牛，就能帮父母减轻压力。父母呢，也就有时间去田间侍弄庄稼：散散油麻，取下谷田沟……一家人和和乐乐，每个人都为这个家庭做出一份贡献。

放牛的少年，早上都起床很早，我们一般六点半就已经起床了。记得年少时，每天早上我洗漱完就搬着一把小板凳，牵起牛儿，走在田野的路上。那时候草叶上还含着晶莹的露珠，树叶上覆盖着一层雾色的露水。经过一个晚上田野的呼吸，空气中是满满的湿润，十分舒心。牛儿走在前面，我跟着，牛和人走在清晨的乡间小路上。待到终于把牛儿赶到了山上，我就会把小凳子搬好，把绳子渡到牛的背上，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

但我们放牛也不总是坐着。记得那几年，外面收草药，本地长得比较多的野棘芥、夏果球、艾草都是很好的草药。放牛的时候，我们往往会带上一个蛇皮袋。趁着在田野放牛的空当，我们还会采摘草药。犹记得那时正是下午的四点钟，太阳正旺，大地一片热气。我们左手握着袋子，右手将艾草绿色的叶子从底部揽入右手中，然后再放入蛇皮袋中。如此这般，田野里多了一群群在忙碌的少年少女。摘草药的时候，我们往往会忘记时间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脸上胸口的汗水一股股地汇聚，那口袋里的草药也渐渐堆到口子边。直到太阳渐渐西下，贪着最后一缕夕阳，趁着傍晚的清凉再揽一下，我们就收工了。西边的那抹火红已经落下，我们脚踩在白色的细沙之上牵起牛儿回家。此时，乡间的田埂上，多了一群一手牵牛儿，一手扛着蛇皮袋的少年。外面仅有的一点光亮打在他们带着绒毛的脸上，分外美气。

采摘药草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侍弄采摘好的药材，却也并不轻松。从田野采摘回来的药材要马上摊开，防止因内部挤成一团热量过多而烧坏。隔日的上午，外面太阳正盛，我们就把草药晒在屋顶的阳台或者院子里的场地上。那时，太阳正一片灿烂地照在大地之上。风一吹，就能闻见草药因为照耀而生出的芳香。那清灵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夏日的烦闷也就在此刻被驱逐一空。

经过一个中午的暴晒，草药终于能爽朗地铺在掌上，再也不会团在一起了，那时它们就算晒好了。我们将晒好的野棘芥或者艾草用蛇皮袋装好，待到有空闲时到安畈街上卖掉。卖掉草药的钱，可以接济家里买些日用品或降温的饮料。犹记得小学六年级时，父亲将成捆的野棘芥送到街上去卖，我由此有钱打了100多元的乙肝疫苗。是草药，为我们的生活增添这一份和美。

酷热的夏日，身边又多了许多采草药的人。他们付出的是辛勤的汗水，却解除了远方病患的痛苦，也为家庭分担自己的一份责任。在田野里，我仿佛闻到了草药的馨香，看到那些在阳光下忙碌的少年，他们的绒毛上泛着点点汗水……

（指导老师：刘仁花）

（本文获第十五届“新作文杯”全国高中生放胆作文大赛二等奖）

文南延伸

这篇作文，乡野味十足，隐约间，让人想起沈从文散文里的湘西味道，湘西的味道是被水滋润着的，文中的味道是被草药滋润着的。作者写的那一幕幕场景，将夏日乡野的样子描绘了出来。在绿油油的田野上放牛，趁着日暮摘草药，是那么唯美。

草药味飘香，草药的影子贯穿全文，是文章的神，文章中的多处描写，无不围绕着这个神，神韵在，文章便灵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