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
窗帘半掩,一丝星光涌进房中,今夜无月,星群璀璨了不少。重又躺在牵挂已久的卧室中,却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忧伤。
墙上的挂钟刚走过两点,我痴痴地望着静谧的夜,任思绪飞扬。
48小时前,我在地球的另一侧,行走在耶鲁的校园内,感受她跨越风尘的沉稳与智慧,我贪婪地呼吸着每一丝空气,我渴望,把耶鲁校园中的风景定格在我的眼眸中,把这如梦的画卷分毫不差地刻进记忆中。半个多月的学习时光,我攥着攒着按着拽着,还是少了尽了散了没了。
在这与家乡相隔了12小时时差的地方,我最后一次坐在耶鲁的古堡式讲堂中,教授的每一句话,每一张幻灯片,我十艮不能分毫不差地记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拼了命地往前赶似的,我再努力,时光仍旧毫不犹豫地流逝了。
为什么时间走得这样匆忙,不能使我在这梦的殿堂里再多停留两秒?为什么当我习惯了这方凝重而青春的土地,现实又非得让我离开?我十艮不能禁锢住时间,将它永远地留住,哪个白一秒,多一秒的停留也好。
然而我不能,我没法。除了珍惜叹息,别无他法。
24小时前,难舍、忧愁、牵挂、思念在一个离家万里的游子心中交织、碰撞、升腾。纽瓦克机场里人潮如织,我独自一人,拉着偌大的旅行箱,内心五味杂陈。
这人生私语的机场,架起了理想与现实间的桥梁。我穿着耶鲁的文化衫,身边却不再可见一致的深蓝。在登机门前一排排的座椅中随意挑了一个位置,捧着刚从免税店里买来的英文原版书,以为又回到了绿茵茵的草坪上,八九人席地而坐,安安静静地读着自己的未来。
登机的广播惊醒了梦中人,理想在远去,我即将起航,那千山万水外的某个城市的一隅,父母在翘首等待中,他们的希望,思念也好,抗拒也罢,那不算繁华的故乡是我必须直面的现实。
在倒时差的我在深夜两点做着下午两点的梦,我伴着挂钟规律的嘀嗒声陷入沉思,这沉思充斥着迷惘、无助与困惑,也洋溢着些许希望、光明与未来。
我牢牢握住光的方向,从彷徨的泥淖中挣脱,现实里稳重的每一个脚步将被我踩实,塑成理想的模样。我预见,迈出的每一步中都有理想恒久的呼唤。
天色愈发亮了,我恍惚中看见飞机途经阿拉斯加时窗外刺眼的白昼了,那现实中理想的模样。
(本文为考场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