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鸭子一条路

文/桃花湖



给鸭子一条路

文/桃花湖

詹姆斯是英国一家证券公司的操盘手，这几天，他脑袋里一片糨糊，起因是他做的一份报表被上司反复打板子，只好不停返工。忙到下班时，他走出证券大楼，顿感头重脚轻，身心俱疲，便坐在马路边的花坛边沿，望着眼前高大的蛋糕外形的伯明翰图书馆发呆。

这时，花坛背后传来嘎嘎的声音，循声一看，是一位银发老太太在逗弄三只鸭子。老太太宛如顽童一样，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臀部，三只鸭子也伸出翅膀，模仿老太太拍打着，憨态可掬。老太太嘴里发出“嘘嘘”声，弯腰走着“鸭子步”，三只纯白的鸭子立刻排起一字队形，整齐划一跟着老太太亦步亦趋，可爱至极！难道这鸭子是老太太的宠物吗？怎么训练得这样好？

詹姆斯觉得神清气爽，胸中块垒立刻被眼前“鸭子表演队”的滑稽表演搬走了。

鸭子还真的是老太太的宠物呢！通过交谈，詹姆斯得知，老太太是英国“鸭子力量计划”的成员，是位资深鸭迷，每年在“英国宠物月”开幕式上讲授养宠物鸭的诀窍。她的老伴多年前往生，两个孩子，一个在美国做大数据分析师，一个在利物浦当律师，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因为孤独，才参与了这项英国卫生部特地为老人制定的夕阳计划，卫生部长汉特说，英格兰80万人正处于长期的孤独中。老太太说，这些鸭子为她增添了很多乐趣，当然她待鸭子也不薄，鸭子在她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家里吃饭，老太太和鸭子也是分别享受着社工送来的两份饭菜，一份是她吃的，一份是鸭子吃的，吃饭时，老太太坐在大饭桌上，大饭桌的下面有张小饭桌，那时鸭子的“贵宾席位”，开吃了，鸭子开心吃着蜗牛拌饭，还仰着脖子走到老太太身边，高兴地叫唤，老太太呢，也朝鸭子伸伸脖子，做个鬼脸。

“与鸭子朝夕相伴，鸭子就成了亲人，连睡觉前都要亲亲，看电视时窝在被子里都要搂着。”老太太抚摸着一只小鸭子，动情地说。

“鸭子那么脏，您不怕吗？”詹姆斯有些疑惑。

“小伙子，你看我的鸭子脏吗？”老太太用手一指，“我养的鸭子比我都干净，它们每天洗澡，而且养成了在鸭子便器里方便的习惯。这些都是‘鸭子力量计划’培训班上我用动物条件反射的方法训练成功的。”

正和老太太交谈着，詹姆斯发现，一只鸭子看到人行道上有一条从花坛里爬出的蚯蚓，急忙摇摇晃晃奔过去，想尝尝美味。哪知道，一名急匆匆跑步的小伙子飞奔过来，鸭子被踢出几米开外。看到这一幕，老太太心疼不已，小伙子不停对鸭子道歉：“太对不起了，宝贝，没伤着你吧！”

还好，鸭子没大碍。小伙子这才满怀歉疚地离去。

“要是有条鸭行道多好！那样的话，鸭子也可以和人类一起，自由自在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受伤。上班族也可以欣赏到精彩的鸭子步，消除一天的疲劳，当然，也可以方便像老太太一样的孤独老人，他们不必时刻提防着鸭子不走正道而发生意外。”瞧着可爱的鸭子，詹姆斯自言自语。

第二天，詹姆斯给伯明翰市政府写了一封信，提出鸭行道的建议。很快，他收到回执，政府同意了。记者们还在《伯明翰邮报》上感叹“伯明翰所有的鸭子都会奔走相告，感激詹姆斯先生的”。

这样，伯明翰著名的珠宝街——Newhall街就有了专用的鸭行道。紧接着其他一些街道纷纷仿效。

第一次走上鸭行道时，詹姆斯惊喜不已，鸭子亦步亦趋、极具喜感的步态和三三两两的行人相映成趣。不久，詹姆斯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鸭子走上自己的专用道后，虽然这些受过训练的鸭子自身的安全性增强了，但是人行道上的安全性下降了，一些放学的孩子看到憨态可掬的鸭子部队，抑或悠闲散步，抑或左顾右盼挂人类眼科，抑或吃着行人递过来的美味大餐。自然引起人行道上人流拥挤。还有一只鸭子因为受惊吓，掉到下水道里，一旁的养鸭老人惊慌失措，幸好鸭子天生是游泳好手，顺着下水道在城市地下一直周游，最后在警察的帮助下，鸭子终于在一个下水道出口化险为夷。只不过被救上来时，它全身都是污泥浊水。

面对突发情况，伯明翰市政府及时通过短信通知全体市民：“为了可爱的鸭子能够和我们一起呼吸伯明翰天空的新鲜空气，请别围观！请您快步回家，不过您要是时间富裕的话，您可以停在花坛边，尽情观看我们的鸭神！”

现在伯明翰、伦敦和曼彻斯特等城市，鸭行道大行其道，已经成为一道别样的城市风景。

摘自《山东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