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白发

秦杨

我母亲属龙，今年40岁。原先，我一直都没发现母亲变老的痕迹，总觉得她还像年轻时那般美丽。当她照镜子说自己变成了老太婆时，我总要笑着说：“哪有，您还年轻着呢！”母亲摇摇头，笑而不语。

近段时间。母亲总是让我帮她拔白发。刚开始，我不信母亲有白发，但当我掀开母亲额前的一缕黑发时，发现里面确实藏着好几根白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我心里一紧，想赶紧把这些白发都拔掉。我捏住其中一根，发丝又细又滑，刚一使劲，它就从我的指间溜掉了。我再次从黑发丛中挑出它，小心翼翼地捏住发根，猛地一拔，轻声问：“妈，疼吗？”“不疼，把白发给我看看。”母亲说着，从我手里捏过那根白发，对着阳光细细打量。轻风吹过，母亲手一松，被阳光染成淡淡金色的白发便从她的指尖飘走了。母亲轻叹一口气，似乎在感慨岁月的无情。我鼻子一酸，继续帮母亲拔着白发，仿佛把白发拔光了，母亲就会恢复年轻。

自从给母亲拔过白发之后。我常常不由自主地看一眼母亲的头发，担心她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黑发丛中长出新的白发。

但是没过多久，母亲的白发还是长出来了，比以前还多。我坚决向母亲要求将它们全部拔掉。看着我一脸认真地拔白发，母亲笑了：“傻孩子，白发是拔不完的，拔完还会再长出来。”我心中一阵失落，看着桌上横七竖八的白发，忽然想起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的话：“你再让你妈妈操心，你妈妈就会长白发，就会变老了。”我想：“如果我乖乖的，不再让母亲操心，母亲是不是就不再长白发了，不会变老了？一定会这样！”我笑呵呵地向母亲保证：“妈妈，今后我一定听话，不跟您顶嘴！”母亲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我也不做解释。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母亲面前，我变得百依百顺，母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吃饭时，我不再挑食，蔬菜我吃，最讨厌的肥肉也吃；晚上睡觉，我不再拖拉，母亲一说“该休息了”，我就去睡。不明就里的母亲逢人就夸我变得越来越懂事了。

母亲，我无法阻止您的头发变白，但我可以让您为我少操一些心，少生一些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