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层次分析法的食品供应链安全监管研究

王冀宁，陈淼（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1816）



基于层次分析法的食品供应链安全监管研究

王冀宁，陈淼*
（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1816）

摘要：近年来网络上屡屡爆出的“地沟油”事件引发了人们对食品安全问题的激烈讨论，食品安全问题亟待解决，如何对食品安全进行“从农田到餐桌”的全程管理已经成为焦点，监管部门身负重责。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比较食品供应链的生产、物流及销售环节监管的相对重要程度，定量并定性地给出各环节的所可能产生风险的监管权重，对各环节的监管力度进行排序，并为监管部门提出指导意见。

关键词：食品安全监管；供应链；层次分析法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食品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食品产业包括了农业这样的基础产业在内，是国民经济的支柱，然而，随着“毒奶粉”、“地沟油”、“勾兑酒”等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报道频繁播出，食品安全问题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经常谈论的一个问题，不断有食品安全事故被媒体曝光在消费者的眼前，这体现出我国食品安全监督曝光机制在一步一步完善。

由于食品安全事件频发，国内外对此的研究成果颇丰。R.Loader[1]认为消费者非常注重食品安全，因而也非常在意食品安全监管，且消费者一般认为政府是保障食品安全的最有效职能机构，政府监管职能缺失会直接影响食品的安全度。食品安全问题牵涉到多方利益主体，如食品生产加工企业、物流运输行业以及食品销售单位，对此，游军[2]认为，有两个方面比较容易产生食品安全问题：一是供应链参与主体攫取巨额利润的行为，二是食品供应链中的生物性污染情况。大多数学者在分析食品监管问题时站在供应链的角度，龚玉霞[3]指出要遵循食品生产、流通、消费和社会管理的链条，对食品安全监管问题进行具体分析，从开始到终端的每个环节寻找监管点，从源头上进行预防，而不是事后再控制。王桂花[4]也指出，我国食品安全监管在生产、加工、运输和销售等环节存在着严重疏忽和漏洞。王海萍[5]在研究中分别提出了食品供应链中供应、生产、流通、回收等环节中可能出现的安全风险，并对各环节的风险诱发因素进行了全面研究，最后从监管的角度提出了构建食品安全风险控制体系的建议。焦志伦[6]在比较国内外食品安全环境差距的基础上，认为我国食品安全问题的根源在于食品安全认证情况、供应链监管效率、农业生产加工和消费者意识这几个方面。张文敏[7]则比较了中外食品供应链管理的差异，指出食品安全采购和食品冷链物流也是食品供应链安全监管的重要部分。因此如何有效监管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左伟[8]结合三聚氰胺事件，建立地方与中央两部门的博弈模型，认为建立对地方监管部门的激励机制才能有效进行食品安全事故防范。为了应对食品供应链上各利益主体的机会主义行为，周应恒[9]指出，食品安全监管要实施各种监管措施，形成激励相容机制。因此，从供应链各环节来管制各相关主体的潜在风险行为成为监管部门的首要职责。但是由于我国食品安全监管体制不健全、监管信息不到位、监管人员责任感缺乏等种种原因，导致了当前消费者对食品安全监管的社会信任度逐步降低。

食品安全事故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的安定和公众的信任度，如何高效地预防食品安全事故是食品安全监管的重点。然而食品从生产到流通到销售有着一个复杂的过程，牵涉到众多当事者，若不能对每个环节每个步骤进行科学有效的分析，往往会导致监管过程中人力、物力的浪费，使得监管效果不明显。根据以上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总结，本文将食品供应环节分为生产（包括加工）环节、物流环节以及销售环节，分别讨论每个环节可能产生的风险，食品安全监管正是要从每个风险方面分别进行具体分析。

1）生产环节

现阶段的农畜业主为了追求更大利益，会违规使用农药、化肥、饲料添加剂等，这一方面造成食品原材料的毒害，另一方面也会造成环境污染。科学技术的进步给人类带来了利益的同时也带来了隐患，农产品生产中转基因技术的普及带来了遗传学上的潜在危害。企业经营中普遍存在机会主义行为，产品安全标志与实际状况不相符。更为严重的是，一些厂家没有相关的生产许可证，却也生产出了流通于市场的食品，这会给消费者的生命安全带来严重影响。食品加工时，不法商家一味滥用食品添加剂，妄图这样来吸引顾客，殊不知造成了巨大的伤害。食品加工场所的卫生状况、设备维护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会造成食品的污染。食品外包装与食物接触后会产生化学反应，可能会对使用者产生未知的伤害。

2）物流环节

随着现代化流通运输的发展和人们对食品需求的要求提高，长途运输和大范围销售成为食品物流的必然选择，跨地区、跨国界的食品流通必然会给食品安全带来风险。运输设备的冷藏技术、卫生条件是技术层面上需要得到保证和提高的问题；仓储容量、库点分布方面也存在着监管漏洞，使食品遭受二次污染。

3）销售环节[10]

我国食品的主要销售渠道有超市和农贸市场。在消费者的眼中，超市一直以来的信誉都较高，但食品安全隐患依然存在，如超市也卖“三鹿奶粉”、不法超市随意更改产品保质期、以次充好问题严重。农贸市场虽然存在一定的食品安全监管制度，但缺乏先进的食品安全检测技术、设备以及检测人员。销售地点的设备是否合格、是否定期进行修正维护也是食品在销售环节能否保证安全的一项指标。

1　食品供应链利益主体与地方监管部门的博弈分析

王铬[11]在文章中指出运用博弈论研究食品安全监管链条上多方博弈关系，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能够为食品安全监管部门提供决策参考。本文在层次分析法之前，建立食品供应链利益主体与地方监管部门的博弈理论框架，探讨监管缺失的原由以及食品供应链利益主体与监管部门出于各方利益最大化考虑时，相互作用的决策均衡问题。由于食品安全监管有关主体之间的信息都是不对称的，所以建立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

在建立博弈模型前，本文做出以下假设：

1）食品供应链利益主体是风险中性的理性人，可以采取遵守法律法规和违背法律法规两种行为选择。因为各利益主体通常都是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一定程度上它们具有同质性，为简化研究和便于理解，本文将食品供应链各环节的主体暂且看作一个整体，当采取守法守规时，食品供应链利益主体获得的正常收益为Q1，付出的额外成本为C1；当违法违规时，可获得超额收益Q2，正常成本为C，但若被监管部门发现，则会被惩罚A1，若是守法守规被发现，则会被奖励B1。被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为P1，则未被检查的概率为1-P1。

2）监管部门是风险中性的理性人，在考虑到地方经济利益时，可以采取严格监管和放松监管两种行为选择。地方监管部门受上级领导部门的监管，当地方监管部门采取严格监管时，付出额外成本C2，被发现受到上级的奖励B2，且假设严格监管时一定会发现违法行为；当采取放松监管时，获得额外收益W2，被发现受到上级惩罚A2。地方监管部门严格监管的概率为P1，则放松监管的概率为1-P1；放松监管时得到群众举报违法违规行为的概率为Y1；放松监管被上级部门监测到的概率为P2，则不被监测到的概率为1-P2（Y1、P1、P2在0～1之间）。

根据以上假设，食品供应链利益方可能采取守法守规的方式，也可能漠视法规，获取超额收益，降低成本；违法有可能被发现，也有可能不会被发现。于是，构建两者间的博弈模型如见表1。

表1　地方监管部门与食品供应链利益方的博弈模型Table 1 Game model of local regulatory authorities and stakeholders in the food supply chain

由上表我们可以得出，食品供应链利益方的期望收益为：

（1）守法守规的情况下：

（2）违法违规的情况下：

用△R表示食品供应链利益方在采取违法违规的行为时所带来的收益增加

另（3）式对各变量求导，分析各变量对食品供应链利益方道德风险行为的影响，所得结果如下：

可以看出地方监管部门严格监管的概率P1、放松监管时得到群众举报的概率Y1以及食品供应链利益方违法违规时受到的处罚力度A1越高，食品供应链利益方的道德风险行为就越小，而当食品供应链企业违法违规所获得的超额收益Q2或减少花费的成本C1越高、守法守规获得监管部门的奖励越B1低时，他们必定会选择违法违规来使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造成食品不安全。

对地方监管部门来说，他们的期望收益为：

严格监管情况下：

放松监管情况下：

同理，△R′= R2′- R1′= W2- P2A2-（P2B2- C2）= W2+ C2-（A2+ B2）P2

对各变量求导，得：

于是可以得知，地方监管部门放松监管被上级领导部门发现的概率P2、放松监管受到上级部门惩罚的力度A2以及严格监管受到上级部门奖励的力度B2越高，地方监管部门会倾向于选择严格监管来保证自身利益。放松监管所获得的超额收益W2以及所减少的成本C2越高，地方监管部门则倾向于放松监管。

利用博弈模型从理论的角度阐述了食品供应链的各利益方为何要选择违规操作以及地方监管部门为何放松监管的原由，即利益驱动。解决的方法是要加强严格监管，增加抽查频率，加大奖惩力度，鼓励公众发现并检举违法违规行为。

2　食品安全监管的层次结构模型

2.1层次结构的构建

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是20世纪70年代由美国著名运筹学家、匹茨堡大学T.L.Saaty教授提出的，是将与目标元素有关的因素分层次讨论，利用层次权重进行决策分析的方法。首先确定下决策目标，然后制定准则层，最后按准则层各元素设定再下一层的方案层；然后建立下一层对上一层元素的判断矩阵，用层次分析法软件计算得到各方案的权重，权重最大者即为最优方案。

本文首先根据第一节的分析，建立本文的层次结构模型见图1。

2.2AHP分析

以食品安全监管为目标层，准则层选择生产监管、物流监管与销售监管，以各环节可能产生食品安全风险的、需要被监管的各项因素为决策层，每个指标有相对独立性。根据已有的文献研究成果[3-4，10，12-15]和专家学者[16]的建议，构造两两比较判断矩阵，目的在于表述每一层的要素相对其上层要素的相对重要程度。利用YAAHP层次分析法软件，得出以下结果：

图1　食品安全监管的层次结构Fig.1 A hierarchy of food safety supervision

1）A-B的判断矩阵见表2。

表2　判断矩阵A-BTable 2 Judgment matrix A-B

一致性比例为：0.028 2＜0.1，通过一致性检验；λmax= 3.029 3；权重W =（0.784 2，0.071 4，0.180 4），可见生产监管要重于销售监管及物流监管。

2）B1-C的判断矩阵见表3。

表3　判断矩阵B1-CTable 3 Judgment matrix B1-C

一致性比例为：0.073 1＜0.1通过一致性检验；λmax= 7.596 2；权重W=（0.196 3，0.196 3，0.022 2，0.127 2，0.088 6，0.309 3，0.060 1）

3）B2-C的判断矩阵见表4。

表4　判断矩阵B2-CTable 4 Judgment matrix B2-C

一致性比例为：0.071 4＜0.1，通过一致性检验；λmax= 3.000 0；权重W =（0.454 5，0.454 5，0.090 9）

4）B3-C的判断矩阵见表5。

表5　判断矩阵B3-CTable 5 Judgment matrix B3-C

一致性比例为：0.022 9＜0.1，通过一致性检验；λmax= 4.061 0；权重W =（0.261 2，0.261 2，0.035 6，0.442 0）

根据软件计算得到的决策层的总排序权重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总排序权重Table 6 Total sort weights

由此可以直观地看出食品安全监管的相对权重排序，前八项最应受到监管的项目排序为：加工过程中食品添加剂的使用情况、原材料生产过程中的农药化肥以及饲料添加剂的使用情况、生产厂房是否有相关的许可证、销售场所是否以次充好保证信息的真实性、生产加工场所的卫生情况、销售场所的卫生状况与设备的合格度。监管部门要着重对以上方面进行监测，坚决查处违法违规厂商，维护食品安全。

3　结论

食品是民生根本，食品的安全与否会直接影响到人们的信心和社会的安定，从源头到终端的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引起监管部门的足够重视。如“三鹿奶粉”事件就导致了国内消费者对国产乳业的极低信任度，极大挫伤了我国乳品业的发展。本文通过层次分析法计算的各风险因素的监管权重，显示生产监管要重于销售监管，再重于物流监管，有利于监管部门合理地分配人力、物力到相应的环节，高效地进行食品供应链安全管理工作，优化监管环境，提高社会信任度。

1）严格监管农药、化肥、添加剂等化学物品的使用。不法商家为了攫取利润、降低生产成本滥用化学物品，“染色馒头”、“大粪臭豆腐”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几乎是专家和民众公认的最有可能影响食品安全的因素。首先要加强食品安全立法，定期对食品厂商进行法律普及和指导，从根本上给予警示；同时根据博弈论的结果，加大奖惩力度，对违法违规行为严惩不贷。其次，要根据不同食品的相关安全合格指标进行不定期抽查，对抽查不合格的厂商在严惩的同时也要增加抽查频率，坚决打压不法行为。再者就是对生产加工环节鼓励绿色创新，研发或引进先进的生产技术，代替可能产生危害的旧技术。

2）提高食品生产、销售企业的准入门槛。监管部门要坚决取缔一些非法的、没有相关经营许可证的作坊、小厂房等，对食品生产和销售的地点的环境、设备制定相应的安全卫生标准，并定期进行检查，对不合格的厂商要勒令整改并给予一定的惩罚。另一方面，还要抽查销售场所是否有以次充好的行为，是否把过期的食品成列在货架，欺骗消费者。

3）建立公众监督平台。虽然监管部门有责任有义务对食品安全进行监督，但是公众的力量更是无限的。随着我国消费者文化水平和经济实力的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和权力维护意识也随之提高，公众对食品安全的关心会强化社会监督。政府等相关部门可以建立一个网络化的监督平台，或者为方便不会上网的人士开通专项热线，设立奖金鼓励曝光违法违规厂商；加大媒体记者的暗访力度，对食品生产和销售厂商造成舆论和市场压力，使他们遵守法律法规，提供安全健康的食品。

参考文献：

[1] R Loader, J E Hobbs.Stragetic responses to food safety legislation[J].Foodpolicy,1999(24):685-706

[2]游军,郑锦荣.基于供应链的食品安全控制研究[J].科技与经济2009,22(5):64-67

[3]龚玉霞.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我国食品安全风险来源管理对策研究[J].食品科技,2013,38(6):33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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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焦志伦.基于食品安全的封闭供应链设计初探[J].物流技术,2009, 28(4):8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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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铬.论食品安全研究引入博弈论的必要性[J].商场现代化,2008, 548(23):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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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章伟军.用层次分析法(AHP)对食品质量安全监管指标体系研究[EB/OL].(2011 -09 -11)http://wenku.baidu.com/view/92e39adaad51 f01dc281f18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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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ood Supply Chain Safety Supervision Study on the Basis of the 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

WANG Ji-ning，CHEN Miao*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of Nan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Nanjing 211816，Jiangsu，China）

Abstract：The“Drainage oil”event reports on the network recently caused people's huge dissatisfaction and heat discussion of endless food safety issues in china.Food safety issues need to be solved urgently.How to carry out the“management of whole process from farm to table”on food safety has become the focus of researchers，the supervision departments have great responsibilities.In this paper，AHP is used to compare the supervision importance of production link，logistic link and sales link of food supply chain.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supervision weights of the possible risks of each link are given and sorted，supervision of all links are sorted，and guidance for the supervision department.Then this paper gives reasonable proposal to relevant department.

Key words：food safety supervision；supply chain；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

DOI：10.3969/j.issn.1005-6521.2016.05.039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12&ZD204）

作者简介：王冀宁（1965—），男（汉），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科技金融、食品安全、创新创业。

*通信作者：陈淼（1990—），男（汉），硕士，研究方向：科技金融、食品安全。

收稿日期：2015-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