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六年对傅斯年的影响

2016-05-09 15:35曾珍
青年文学家 2015年24期
关键词:大学文化傅斯年自由

曾珍

摘要:作为中国现代史上杰出的史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傅斯年身上具有许多知识分子的优秀品质。然而,仅把他定位于传统知识分子是不够的,更要看到他现代知识分子新思想和新观念的一面,对中国社会进步作出的贡献,研究中国现代思想文化史、教育史都离不开傅斯年。而他新这些新思想和新观念的获得则与他在北大学习的六年息息相关,所以北大六年对我们研究傅斯年或者说大学文化对文人的影响都意义重大。

关键词:傅斯年;北京大学;大学文化;自由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4-009-02

傅斯年字孟真,1896年3月26日(旧历光绪二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出生在山东聊城北门里祖宅一个书香门第 破落的官宦世家。他在家乡生活了十三年,这一时期的生活学习环境,在他一生的思想和行为方而打下了深刻的痕迹。傅斯年继承了中国古代学者“以词通理”的优良传统,借鉴西方语言考据学的方法,输入发展演变的观点,辅之以历史比较的方法,创立了由语言学入手治思想史的新方法,对中国古代思想史的研究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十三岁之前生活在家乡的傅斯年主要是学习以四书五经为主的传统文化,家庭的诗礼观念和传统文化塑造了其人格,奠定了其文化根基。他曾回忆到:“清末,一而在那里办新学,一面在那里读经,更因今文为‘康梁逆党,不得用,读经乃令与现物隔开。上者剽窃乾嘉,下者死守高头讲章,一如八股时,那是学堂读经的笑话真正成千成万。少年学生上此课时,如做梦一般。”由是观之,学校开放式教育对他的深厚影响要从他上大学开始。

1913年夏,傅斯年从天津府立中学堂毕业,以优异成绩考入北大预科。三年后升入本科国文门,1919年毕业,他在北大整整学习了六年。如果说他在家乡八年,天津三年多的学习,奠定了国学与新学的基础;那么,在北大六年的学习则使其国学新学并获长足进步,使他基本上完成了两大转变:由传统文化的继承者转变为新文化的摇旗者;由传统价值观念的卫道士转变为科学民主的鼓吹者。有人评论说:“孟真是‘五四时代的代表人物,他受过西洋文明的深厚陶化,同时因为读过中国书太多,中国文化的传统,对他无形中是特别浓厚。”但他又是一位与时共进的学者,对国家发展、民族进步、社会改革都有深刻认识。所以,从政治思想、教育思想上研究傅斯年,都不能忽视他在北大六年所受到的教育和熏陶。

傅斯年入学时,由于家学渊源,文史功底深厚,对文史有浓厚的兴趣,选择了乙部,因为乙部侧重于文史等社会科学。除攻读学业外,傅斯年还积极参与课外活动。他参加的“文学会”最初以研究修辞属文之文学为宗旨,后扩大改组为“雄辩会”,以修缮辞令发展思想为宗旨,分国文,英文二部,每部又分演讲,著述二科,傅斯年担任国文部副部长兼编辑长。

1916年暑假,傅斯年预科毕业,升入文科国学门,该门聘有刘师培、黄侃、陈汉章及章太炎等人。当时文史科学生读书的风气,受章太炎先生的影响很大。由于傅斯年对儒家经典的熟悉,故对章氏很是敬仰,这使他在大学预科对儒家经典进行了更加系统地学习。由此所具有的传统经学的较深造诣,引起一些太炎弟子的青睐,他们都希望傅斯年能够继承经学和章太炎学说。在北大国学大师们的浸润诱掖下,傅斯年国学根基愈加深厚。

当时,北大预科与本科在课程设置上并不衔接,有相对独立性,预科的前身是“同文馆”或“译学馆”,因而特别重视外语,要求在很短的时间内能看外文原著,听外语讲课。这些压力转变成了傅斯年刻苦努力上进的动力,他在课余多阅读西洋书籍,如皮尔生《科学规律》、金斯《或然率研究》、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达尔文的进化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关于社会革命的学说等。至于纨绔习气,消极颓废,混文凭的思想,他丝毫没有沾染。相反,北大丰富的图书资料,相对优良的读书条件刺激着傅斯年努力学习。再有北大学生之间自由探讨的学习氛围,也深深地影响着他。当时他与顾颉刚、徐彦之经常聚在一起,憧憬着北大的未来,也常自我反省,认为学生在读书外还要参与社会活动。为此,他们创办杂志,讨论时事,这些都使其视野愈加开阔。

傅斯年在北大读书期间,正是自由主义在北大迅速传播时期,由于北大的改革适逢其时,很快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和重镇。1917年1月,蔡元培任北大校长,带来一大批新文化运动的骨干,如陈独秀、胡适、杨昌济等,都成为北大的教师。胡适在哲学系讲授“中国哲学史”等课程,他大胆丢开唐虞三代而直接从老子讲起,这种做法使得学生们很震惊。听了他的课以后傅斯年说:“这个人虽然读得不多,但他走的这条路是对的,你们不能闹。”这番话不但使胡适在北大站稳了脚跟,同时也开始了他与胡适三十多年亦师亦友的交往。蔡元培开创了北大新学风,使得学生有了自由的环境,同时,他还注重激励学生,培养他们独立思考,而傅斯年就是得到蔡元培的欣赏的学生中出类拔萃的一个。傅斯年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专心做学问,都离不开蔡元培的影响;而把傅斯年引向新文化运动,将其培养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则是胡适。通过《新青年》等杂志的影响,傅斯年挣脱了传统国学的樊笼,成为文学革命阵营中的一员闯将。正如他的同学所评论的:“孟真有徘徊歧路的资格,可是有革命性、有近代头脑的孟真,决不徘徊歧路,竟一跃而投身文学革命的阵营了。以后文学革命的旗帜,因得孟真而大张。”他撰写文章,批判旧传统;和同学创办《新潮》,撰写《发刊旨趣书》,以北大己能脱离旧型入于轨道,渐入世界潮流为幸。希望以大学之正义,为未来中国社会作先导。,傅斯年当时撰写的文章主要有:新潮创刊号中的《去兵》,评论栏中的《万恶之源》《社会革命——俄国式的革命》,出版界评栏中的《王国维之宋元戏曲史》《马叙伦之庄子札记》等,故书新评栏中的《清梁玉绳之史记志疑》《宋郭茂倩之乐府诗集》等。

开阔的眼界与吐故纳新的气度,使傅斯年毅然投入到新文化阵营中批判旧传统、旧信条。他呼吁:“必须建立合理性的新信条,同时破除不适时的旧信条。”可见,在北大自由民主思想影响下,傅斯年很快成为了五四运动的旗于,一改传统老学究而貌,这很难不与北大强调的自由主义的文化、文学活动自由的追求,文学自由的精神联系起来。

傅斯年接受了西方的政治、伦理思想,表现出强烈的反传统的叛逆倾向,但是由于自幼受到系统的中国传统教育,加上北大国学大师们的熏陶渐染,传统考究学仍旧得到他的欣赏。极其自由的文化氛围,满腹经纶的大师指引,加上博览群书,傅斯年的学术思想在中华学术的沃土上萌芽、成长,加上西方学术思想的浸润而发展壮大,而这一切都源于北大六年。

北大六年,使傅斯年实现了两个转变:由传统儒学向新文化学术的转变;由沉湎于学术向关注社会转变。《新潮》杂志创办以前,他在《新青年》等刊物发表的文章都是学术文化方而的,像《文言合一草议》《中国学术思想界之基本谬误》《戏剧改良各而观》等;之后,其关注点则转向社会层而,像《社会革命 俄国式的革命》。

北大作为全国最高学府,其背后代表的不仅仅新思想新文化的起源,更足以一种自由的兼容并包的精神影响着每一个北大人,傅斯年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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