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唐传奇是在继承魏晋南北朝小说的基础上,吸收本朝诗歌创作的经验,将诗歌元素完美的融入其中,形成唐传奇特色的“诗化”特征,对小说艺术经验的成熟和完善做出了极为有益的探索。
关键词:唐传奇;小说;诗化;特征
作者简介:李春明,男,山东沂水人,吉林大学文学院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7--01
唐代小说在继承魏晋南北朝小说的基础上而有新的发展,其中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在唐传奇小说中融入诗歌,诗歌不仅存在于文章的开篇、中间、结尾,更在于唐代诗歌的新的发展从形式、内容到韵味对小说的全面渗透。本文拟从才子佳人小说的“诗情”、狭义公案小说的“诗意”、神仙道化小说的“诗境”三个方面对诗歌对唐传奇渗透而形成的“诗化”特征予以探讨。
一、从才子佳人小说看唐传奇的“诗情”
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是作者生活经历和思想感情的结晶。唐传奇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一般郎才女貌,男主人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女主人公则是温文尔雅、高贵大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风流艳遇,眠花宿柳,唐代文人认为是风雅趣事。“爱情主题在传奇中多是作家扬显才学、抒发性情之作,无不体现其诗意人生的价值指向。爱情诗、山水画成为人们心爱的主题和吟咏描绘的体裁。”[1]才子佳人的结合符合文人的理想和对完美爱情的憧憬,文人们将诗中独特而浓郁的情感倾注到以叙事为主的小说中,形成独具特色的“诗情”。
《游仙窟》中的女主角十娘“博陵王之苗裔,清河公之旧族。容貌似舅,潘安仁之外甥;气调如兄,崔季珪之小妹。华容婀娜,天上无俦;玉体逶迤,人间少匹。”这是一个出身高贵、气度优雅、举止得体的美女;五嫂“罗绮缤纷,丹青耀晔。裙前麝散,髻后龙盘。珠绳络彩衫,金薄涂丹履”。一个是出身高贵、气度优雅的美女,一个是雍容华贵、艳丽妩媚的少妇,两人都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二人都散发着浓郁的诗情、出众的才思。作者运用大量的抒情诗和对偶句,塑造人物形象,已远远超出了刻画人物的一般需要,更多的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才华。《游仙窟》作为典型的邂逅风流的爱情题材小说,反映了唐代诗人对以两性平等关系为基础的美好爱情的憧憬和对儒家礼教的反叛,其字里行间的诗情诗意鲜明地体现了诗歌对唐传奇的渗透,真正体现了才子佳人小说的“诗情”,展示了唐传奇的“诗化”过程。
二、从狭义公案小说看唐传奇的“诗意”
唐传奇中的狭义公案小说以其别具特色的风格对后世武侠文学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侠义精神的礼赞贯穿于整个唐代,不过在唐传奇里,它已不同于盛唐诗中的描写,而是对现实中恣意任侠与从军边塞这两类豪迈实践的推崇和描摹。唐传奇中所体现出来的侠义精神对现实的虚幻的反映。
《聂隐娘》具有幻设的诗性特征,看其描写“尼与我药一粒,兼令长执宝剑一口,长二尺许,锋利吹毛可断。逐令二女教某攀缘,渐觉身轻如风。一年后,刺猿猱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而归。三年后,能使刺鹰隼,无不中。” 读至此,使人惊叹: “神乎其技”。不由使人想到李白的《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剑术高超、淡泊名利的侠客。他们高超的武艺、高风亮节的侠义精神,令人心生神往,这些剑术描写开后世武侠小说的先河,及至后面都市中刺杀有罪之人的描写,写得十分神妙,体现了人民渴望出现为民除害打抱不平的侠客的美好愿望,诗的意境在唐传奇中发扬光大,使唐传奇的“诗意”得以展现。
唐传奇中所塑造豪侠形象的作品大都具有急人之难、成人之美的高尚品格,又具有非凡的胆略和才能,他们是乱世中人民美好愿望的诗意载体。因此,唐传奇对侠义精神的礼赞呈现出显著的虚构特征,其字里行间地体现出的侠义精神,真正体现出了狭义公案小数的“诗意”,展示了唐传奇的“诗化”过程。
三、从神仙道化小说看唐传奇的“诗境”
中国古典诗歌不仅追求语言的精致之美,更讲究通过语言表达情致、展示意境,这也是中国古典诗歌鲜明的审美品质。正如杨义先生所言:“一个‘诗字在其中起着消化彼此,贯通神韵的作用”。[2]唐传奇的作者多为诗人,创作诗歌、铺排华丽的词藻是他们的强项,创作虚实相生、情景交融的意境也是作者们努力的方向。
《枕中记》叙授枕之人为“道士吕翁者,得神仙术”。而《邯郸记》第三处则道:“自家吕严,字洞宾,忝登上了八洞神仙之位”。以吕翁为洞宾,这一改变有助于作品宣扬神仙道化,营造一个虚幻的境界。通过这两部作品,可以发现一个越来越明显的倾向,那就是对佛道思想的宣扬在强化。《枕中记》卢生尽悟“穷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道,死生之情”后稽首再拜而去,顿悟的卢生已不再是个热衷于功名权利和荣华富贵的浮躁之人。而《邯郸记》的卢生不仅对尘世无所眷恋,而且最后竟拜吕洞宾为师,点化得道,成为仙界一员。两篇小说对人物的塑造和故事的构建都呈现出似真而幻、虚实相生的特点,既是假定的故事情境,又具有现实的影子,是建构“诗境”的体现。
唐传奇小说吸收诗歌作为自己的有机组成部分,形成“诗化”特征,一方面丰富了唐传奇的语言表达;另一方面也增强了唐传奇的抒情性。它既是对前代小说创作经验的继承,又是对古代小说叙事技巧的进一步发展,更对后代小说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李泽厚.美学三书[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2]杨义.中国古典小说史论[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