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著名作家毕淑敏的小说作品具有浓重的心理学特色,被人称为“心理小说”。这些小说充满对生命的解读,引导读者以独特的视角去热爱生活、享受人生,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本文以《花冠病毒》为例,从三个分别来阐释毕淑敏如何在其作品中呈现心理能量。第一部分主要介绍毕淑敏创作《花冠病毒》的意图,揭示了对生死以及人心的探问及直面未来的世界里的人类心灵灾难。第二部分则是从作品中的中心“花冠病毒”说明在“花冠病毒”恐惧之下小说人物出现的心理变化。第三部分,是小说的心理能量呈现之处,即心理能量的转化。
关键词:毕淑敏;心理能量;固结;释放;转化
作者简介:田永吉(1990-),女(土家族),湖南省湘西自治州吉首人,吉首大学文学院研究生,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3-0-02
《花冠病毒》被称为国内首部心理能量小说,是著名作家、心理学家——毕淑敏沉积五年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探索心灵危机的应对之策。故事的主旨为表现在面临危难时所迸发出的悲悯和无奈,在绝境中展示的强大和坚韧。文字已不是单单叙述一场冒险,而是更深入的关注生命、人性、救赎等命题。《花冠病毒》巧妙地把故事背景设置在20NN年,一种可怕的瘟疫病毒——“花冠病毒”袭击燕市。这座拥有千万人口的都市,顷刻间沦为猎物。拥有心理学背景的女作家罗纬芝临危受命,成为亲临一线抗毒的采访组成员。在一线与病毒作战的教授于增风以身试毒,不幸身亡。一个神秘的年轻人忽然找到罗纬芝,两人随即达成一项秘密交易,在没有特效药的危机时刻,人类与病毒的博弈不断推进,最终通过组合自我心理能量与病毒展开殊死血战。
一、《花冠病毒》的毕淑敏的创作意图与心理能量的阐释
(一)毕淑敏的创作意图
在《花冠病毒》里渗透了作者的人生结晶,她青年时代在西藏饮下的每一口冰雪,她当医生时抢救垂危病人对病人心脏的每一次按压,她对鲜血从恐惧到习以为常的每一分钟,她面对濒死者那对生命渴望的眼神。这本书里还包含着绕行地球的漫长航程,对以往将来世界的回眸向往,包含着对宇宙的好奇和幻念。频现医生的形象和故事是毕淑敏小说创作的“独特符号”。她总是将医者救死扶伤的情怀和作家的审美意识整合起来投注笔端,在文学作品中为宝贵的生命和脆弱的心灵开出了一剂剂“良方”。
因此,对生死以及人心的探问及直面未来的世界里的人类心灵灾难,积极探索心灵的应对之策,就构成了《花冠病毒》的核心思想。透过以珍爱生命、尊重生命为立足点的写作,毕淑敏更希望自己的创作能够借由作家的责任感,逼近生命的真本。花冠病毒形态绚烂美丽和它的凶残形成了某种强烈的反差,而作者却不断借此病毒一手制造的毁灭性危机,表现着人类生命的尊严,并肯定那些在危机中死亡的生命价值。死亡,固然是一种不幸,是超越极限的人生痛苦,但它与生命的对立,恰恰标志着真实的生命存在。
(二)《花冠病毒》的心理能量阐释
在精神分析心理中,弗洛伊德认为人的生命力主要体现为“性的本能”,在晚年他又说成是“生的本能”。弗洛伊德认为这些本能力量表现的方式如同物理学中的能量,因此可以用能量的模式来研究。这是心理学领域中首次提出的心理能量模型。在弗洛伊德之后,荣格则反对把这个心理能量看做仅仅是性的能量,而提出应把它看作是一种更基本的生命力的体现“里比多”,也可以直接说成是“心理能量”。而心理能量和我们通常所说的心理活动也是不同的观念,心理活动主要是指思维、情感、意志及行为的变化;心理能量则是心理活动的强度及数量。
毕淑敏在解释她这部心理能量小说时说道:“事实上,物理学家一直到19世纪中才真正理解“能量”这个概念。在此之前“能量”常常被与力、动量等概念相混。具体到每个人来说,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密不可分。人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生理状况。如果你紧张,你的心跳就会加快。如果你害羞,你的面部血管就会扩张,脸就红了。同理,人的身体在遭受非凡打击的时候,例如本小说中所出现的被某种陌生病毒所袭击,没有特效药,心理能量就是我们所能依傍的强大生力军。平日我们常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本。这个“内因”,我觉得就是指的心理能量。”
二、面对“病毒”时的小说人物心理能量的固结和释放
(一)面对“病毒”时的小说人物心理能量的固结
心理精神能量与情绪的关联密切,负面的情绪会消耗心理能量。恐惧、悲痛、焦虑、忧郁等情绪会消耗心理能量。恐惧会使人经常处于紧张状态,缺乏自信,阻碍个性的充分发展。它束缚人的积极性,由于惊慌和恐惧的长期作用,机体内会产生和发展出各种各样的身心疾病。小说的一开始就传递的一种负面的情绪,一种来历不明的病原体强烈袭击燕市,初步命名为花冠病毒。罹患人数达千人,死亡病例累计数百。而最可怕的并不是自然界的花冠病毒,而是人心的花冠病毒。
在直接的描写人心对于花冠病毒的恐惧中,我们可以看到重要的市长紧急会议、深入前线、会见外交部长都要佩戴头盔,因为很有可能来自抗疫第一线的人会携带花冠病毒,必须严加防范。在阅读于增风教授的最早的报告中,我相信,不仅仅是女主人公罗纬芝会感到战栗,身为读者也会有全身冰冷,恐怖血腥的恐惧感。在这里作者对罗纬芝的描写非常生动:手指像被点击一样噼里啪啦的抖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砰地把卷宗合上,一个箭步跳出207房间,狠狠摔门,隔绝阴冷,扑进院子。从几个动词我们便可感觉到女主人公身体及心理所散发出的恐惧感:“抖动”、“跳出”、“摔门”、“扑进”。这是可以想象的,因为那并不是一份普通的死亡报告,而是因为花冠病毒而死亡的病人的报告,这也算是一次感受花冠病毒威力的时刻。
女主人公罗纬芝在被教授于增风的遗物感染上花冠病毒后最为令人印象深刻。在小说第十回女主人公罗纬芝在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于增风的遗物,也就是在这晚罗纬芝的心理能量开始了消耗的过程,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然后寄希望于病毒早已死来给自己安慰,再到后来的听天由命。此时,这类的心理承受无疑会进一步的消耗心理能量。如果说之前的罗纬芝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话,那么在小说的第十三回,从看到血痰的第一秒,她就明白那个可怕的诅咒已经应验——她感染了花冠病毒。她的内心已经极度的胆怯,本能地抗拒着最坏的结果。这时候女主人公仍在寻求奇迹的可能性,与其说她还保持着一些心理能量,仍在与病毒做着顽强的斗争,不如说她在恐惧和害怕着死亡的临近,也就是说她的心理能量事实已经微乎其微,那一点能量正在与恐怖的病毒展开较量。
(二)、面对“病毒”时的小说人物心理能量的释放
小说从十六回开始女主人公罗纬芝的心理便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因当然是因为被感染到花冠病毒近乎绝望的她并没有死,对于这巨大的惊喜,罗纬芝一开始抱着怀疑的态度,吃惊于自己的奇迹生还,当知道自己吃的白色粉末救了自己的时候,她似乎就更加安心了。而从此刻开始,女主人公的身份也开始提高,她不仅仅是采访团的一员,更加成为对抗病毒的关键性人物。女主人公的心理能量正在重新开始获得,他不像刚开始那样的恐惧病毒,而在心理上也更加的自由,他已经相信她能够战胜病毒。
在心理能量释放的时候,我们会有相应的情绪,或者是喜悦、或者是愤怒,但是总体上在这时会有一种畅快的感受,就是情绪得到了宣泄的畅快感。即使我们当时的情绪是消极情绪,如果自然的宣泄了,人也会有一种畅快感。当人们的心理能量没有受到阻碍的时候变会自然释放,但是当人们的心理能量得到不到自然释放,便是遇到阻碍,但当人们冲破和到阻碍变会得到新的释放。所以在女主人公奇迹生还时,她的心理能量也得到新的释放。
三、《花冠病毒》中人物心理能量的转化
(一)消极情绪转化为极度消极情绪
当一种情绪不被接纳时,比如受到压抑的时候,就存在着使情绪转化的动因。而情绪转化中,起决定作用的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解释过程。当我们对经验进行新的解释时,情绪也就转化了。在心理障碍形成过程中,这个过程导致的是我们离开了原始的情绪,变化出新的情绪和新的障碍。
这里首先要说的就是经过情绪的转化后出现的新的障碍,消极情绪转化为极度消极情绪。小说的开头便写到救护车飞驰而过,所向披靡。其实却并没有必要。因为街上空无一人,商铺大门紧闭,食坊没有一点热乎气,既没有食客,也没有厨师。这里的原因都来自己人们对于花冠病毒的恐惧所产生的消极情绪所带来的景象。而恐惧与消极的情绪还不仅仅限于空无一人的大街,也显于吴姓夫妇引起的全市大规模的生活用品大抢购,对于这样的情况,我们似乎并不陌生,从曾经的SARS的疯狂抢购板蓝根,造成多地板蓝根脱硝。到最近的H7N9禽流感病毒,人们又开始疯狂的抢购食盐。这样的人心慌乱,似乎要比病毒本身的威力还要巨大。这是消极情绪急续升温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使得人们向着更加消极的情绪前进。
(二)消极情绪转化为积极情绪
心理能量的转化中,最重要的一种是情绪的转化。这个转化对心理障碍的形成以及我们解决心理障碍关系重大。情绪的转化会有新的障碍,也会有新的情绪。这里要说的就是好的转化,由消极情绪转化为积极情绪。行为主义之后是认知心理学,它保留了对改变的乐观信念,认为“自我”可以改进自己。小说中最突出的、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女主人公在感染花冠病毒后的消极情绪的转化为积极情绪的过程。这其中女主人公的情绪转化过程尤为明显,而这变化的瞬间在小说的十六回,从刚刚开始恍然明白:自己并没有死去,依然还在人间。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重生,她神清气爽内心平和,目光清澈通体安泰……到后来的心情平复的过程中情绪的变化时非常明显的。
如果我们不可能没有情感体验,而消除许多不舒服的感觉又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那么我们只能及早在我们的心田里播种积极的情感,这样,恐惧、愤怒或沮丧的黑色种子就不可能在长满了高兴、乐观和爱的心田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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