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看不见的人》主人公的个体危机的后殖民主义解读

2016-05-09 13:20岳剑锋
青年文学家 2015年6期
关键词:赛德埃里森殖民主义

作者简介:岳剑锋,上海交通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6--01

拉夫尔·沃尔多·埃里森(1914-1944)是美国著名小说家,作品内容主要为美国黑人努力尝试融入白人社会的艰辛历程,埃里森最为著名的作品《看不见的人》于1952年首次出版,并于1953年获国家图书奖。

《看不见的人》是基于当时黑人生活的现实主义刻画,讲述了一位普通的黑人小伙子在白人主导社会所受到的巨大创伤,该作品以自传式口吻阐述了黑人青年寻找自我的艰辛,以体现该作品关于个人危机的主题,并揭示了即便美国社会已终止一切种族剥削行为之后,黑人群体仍感到一种隐形的压力,无形的剥削。因而,后殖民主义理论能够为此主题提供详尽深入的解释。在当今后殖民主义研究界,爱德华·赛德以其对后殖民主义文化的研究大受盛誉,赛德的著作《东方主义》(Orientalism)在1978年出版后,迅速成为后殖民主义研究道路上的里程碑。

赛德在《东方主义》一书中清晰描绘了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形象。“在任何年龄阶段,任何社会阶级,个体的构建都要受到他者的影响”后殖民主义理论体系中的“他者”指一定社会阶级结构下,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心照不宣式的暴力压迫。此处的暴力压迫并非是指身体的武力攻击和压迫,而是一种无形的心理压抑。因此,这所谓的冷暴力对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乃至整个世界格局产生了很大影响。在美国社会中,作为“他者”的美国黑人,他们集深重的低人一等的自卑心理和强烈成为美国社会的真正组成于一体,强大的矛盾集中于一身使得他们无法正确地认识自己,在他们找寻自我的道路上,也受到强有力的“他者”力量的影响。

《看不见的人》一书中非常清晰地体现出白人主导文化的绝对统治地位,并且白人主导文化为大部分美国人所接受,所欢迎,且大部分教育机构所传授的也是此种理念,置身于白人主流文化且失去自己本种族文化的黑人主人公“我”因此经受了强大的个体危机。“我”在寻找个体的过程中,分别经历了如下几个阶段:少年时的幻想,初入大学的自信满满,被迫辍学踏入都市的迷茫阶段,处处碰壁的怀疑阶段,以及最终的觉醒阶段。最终一个人在地下室,回想起自己如何一步步失去自己民族的特征,却又无法融入白人社会,最终失去自我的困窘状态。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祖父在弥留之际的教育就让主人公感到深深迷茫,不知该如何塑造自身的个性,一味臣服白人是否意味着对本民族的反叛,而与白人叫嚣会不会在社会无法立足。当“我”被白人的黑人大学所录取之后,这种矛盾性就愈加充分地体现出来,一方面,主人公努力使自己顺从于白人,对白人校长所说的一切俯首称是;而另一方面看来,他确实也有自己的想法,比如他开车将诺顿先生载至黑人居住区和金日酒家;他既想要改变自己在白人主导社会的阶级身份,也想改变自己黑人兄弟的命运。正如赛德在《东方主义》一书中指出的,由于长期的殖民统治,前殖民主义国家的本国文化长期处于陈旧不变的状态,无法随着时代而前进,最终他们成为“失去了依靠的个体,没有地平线的人种,没有肤色的人种,没有阶级的人种,没有根基的人种”。

被迫辍学之后,主人公“我”只身前往北方,几经周折最终在油漆厂工作,相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工作居然是向白色油漆中滴入黑色液体,使其更白,在此埃里森巧妙展示了他对不公平的社会现象的极为不满,白人仍然是美国社会的主流,而黑人投身其中,却无所汇报;而“我”因为误加入另一种液体而导致油漆变黑招来了主管的一顿棍棒,这暗示了如若黑人在白人社会展示出自己的个性,结果势必是白色社会的大力打击。离开油漆厂,“我”遇上了好心的黑人妇女玛丽,玛丽善良不求回报的淳朴举动不由得让主人公反思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为何自己要抛弃本民族的文化而执意融入一个无法加入的白人社会,主人公经过数次挣扎反复,逐渐接收了自己的黑人身份,并加入了黑人兄弟会,决意为美国黑人民主自由而战,却屡屡失望地发现黑人兄弟会是个虚伪,争权夺利的组织,没有人真正关注的是黑人命运。此时的主人公忽然警醒发现,他既不属于黑人也不属于白人。强大的身份失落感让他一人躲入洞穴中,思考着自己一路而来的个体身份在阶级社会中不断游离,一切努力和挣扎都以迷茫失落告终。因此,“他者”是主人公多重身份迷失,乃至身份危机的根本原因。

小说作者指出,个体性对任何种族而言都十分重要,而出于后殖民主义的创伤,黑人群体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心理归属和社会归属。赛德认为,在“西方”的知识、制度和政治经济政策中,长期积累的那种将“东方”假设并建构为异质的、分裂的和“他者化”的思维。在一些激进作品中,东方甚至被认为是西方的对立面;即将所谓的“他们”表现成“我们”的反面。处于这一社会环境的主人公“我”,虽然有着黑色的皮肤,但在社会性和心理上早已和他的非洲祖先割裂了联系,却又难以融入美国社会,这一强烈的矛盾之不可调和最终导致“我”的深重个人危机,迷失在地下室沉重的反思为何他会被无视,被隐形。

参考文献:

[1]Ellison, Ralph. Invisible Man.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95. 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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