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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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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过了立冬,气温陡降。清晨,见屋对面的瓦上落了一层霜,薄薄的,淡淡的,轻轻的,附着在瓦上,似初雪的模样,淡定,宁静,让人不觉地怜爱。
古往今来的文人笔下,除了风花雪月,还有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是远古时代《诗经》里的霜。“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这是白居易《长恨歌》里的句子,每次读起来,总觉得有些凄寒。“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宋人曾巩《咏柳》,让人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幅弱柳寒霜的画面。鉴湖女侠秋瑾则含泪吟诵“照地凝霜珠结露,浸楼似水玉含烟。”开国元勋陈毅元帅“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流露出执著坚定信念。时代不同,环境不同,人的境界不同,对霜的描写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在我看来,瓦上的霜唯在明月之夜才更显妩媚,才能酝酿出醇厚的诗兴。“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唐代诗人李商隐在《霜月》中如是说。好一句“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尽管“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可是冰肌玉骨的绝代佳人,愈是在宵寒露冷之中,愈是见出雾鬓风鬟之美。她们的绰约仙姿之所以不同于庸脂俗粉,正因为她们具有耐寒的特性,经得起寒冷的考验啊!
现在想来,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小时候的霜。那时冬天的冷是分明的,没有界限的,是无处可避的。早上起床又是难事,沉溺于温暖中,非万不得以,谁又要动。想屋外的冰冷,不由自主地抗拒,无可奈何老妈三番五次地催促,更慑于老师的严厉,还是硬着头皮爬出被窝。顶着刺骨的寒风推开教室的屋门,瞬间栽绒帽子和眉毛上的霜被融化,顺着后脖颈子流进衣服里,不免激灵灵打个冷战。但是即使再冷,放学后也要跟班上的几个损友在霜天寒地里来上几场摔方块、砸瓶盖、抽汉奸、骑马打仗的小比赛,最不济也要拔根定输赢。您可别小看我们手中的这些破杨树叶柄,那可都是孩子手中的将军元帅,不怕您笑话,这些“千年老根儿”可都是经过臭球鞋的洗礼后,才上阵杀敌的,据说是沤得越臭越坚韧。在冰霜的关照下冻疮简直是家常便饭,手脚、耳朵是最易被侵袭的地方,冻伤愈甚处,痒便愈钻心,于是不由自主地挠,必须的,破了,难受消失,方得安生。但即使手脚、小脸被冻得裂口凝血丝,也挡不住疯玩的诱惑。是呀,老同学聚会的日子又近了。
月夜里趁着月光细看瓦上的清霜,仿佛回忆让世界变得更加安静,让人变得放松。翻开小学同学在班主任常老师家的合影,那些似水流年和甜蜜如歌的青葱岁月,仿佛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每当我想起时,心中依然是那样的激动不已,暖人心扉。老同学们,真的很想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