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旭辉的圭山情 梦回红土地

2016-05-09 21:36
艺术汇 2015年4期
关键词:昆明画画云南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进入新时期,连续出现“星星画会”、“北京油画研究会”、“西南艺术研究群体“等艺术群体,他们具有哲理化、生命流、形式化的倾向,并通过举办展览、发表宣言、期刊宣传,对全国的当代艺术产生了巨大影响。其中,西南地区青年艺术家以“新具象”为旗帜展开艺术活动,并在1986年正式命名为“西南艺术研究群体”。毛旭辉则是“新南艺术研究群体” 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画家。

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中期,昆明活跃着一批非职业画家,毛旭辉称他们为昆明的“外光派”画家。他们的写生绘画是毛旭辉最初接触绘画的契机,他们一同骑着自行车、用自己做的画箱、油画纸、画刀在昆明美丽的大街小巷、公园湖泊旁开始了风景写生的绘画创作。七九年,毛旭辉同张晓刚、叶永青还有云南艺术学院的一些同学,第一次来到了云南圭山的糯黑村,被这个由石头构成的古老村落震撼而着迷。此后,圭山成为毛旭辉及其艺术家好友的孕育梦想的摇篮,他们在这里写生、在这里畅想,相约而伴或独自而行。对于毛旭辉来说,其一部分与云南、土地有关系有关系的创作是起源于这个村庄,起源于圭山的。此后,毛旭辉也经历了很多涉及到对更为复杂问题探讨的阶段,如“红色人体”“私人空间”“家长”“权力词汇”“剪刀”等,圭山这部分作品一直贯穿其中,成为其创作中永久保留的部分。在2002年后,毛旭辉回到云南,回到圭山,更多的写生作品源源不断。2015年3月21日,毛旭辉首次纸本作品个展“侧面:1979-2012毛旭辉纸本作品展”在北京798艺术区艺术仓库空间举办。展览选择了毛旭辉从1979年至2012年间的部分作品,其中多数为与圭山相关的纸本写生绘画,另含少量早期纤维板上油画作品。但画面中的圭山与近四十年前全然不同,却同样充满生命与张力。(撰文:雯琇 图片提供:艺术仓库ArtDepot)

对话毛旭辉 生命写生

IART:参展作品中,除了少数几张早期的素描头像、人体写生,和少数“靠背椅”“剪刀”符号的作品,其余都是风景或植物的描绘。记得张晓刚在《我认识的大毛》一文中,也曾提起过大约七七年您们相遇之前,他就曾听说县里藏着的“风景高手小毛”。你对风景持久的关注点来自于什么?

毛旭辉:这个展览的关注点在我们加以讨论后就比较清晰,可能过去参加展览在策展上、在媒体的报道上、在艺术史上,可能是更有针对性的作品。从八十年代新潮美术的“红色体积”、“红色人体”,然后到“私人空间”,到后来的“家长”,到“权力词汇”,再到“剪刀”,等等,可能关注点都在这些方面。这有合理性,但我觉得一个艺术家的创作肯定是比较丰富的。那么画风景写生,实际上是绘画生涯的其中一部分,这个部分在过去很少被注意到,我想我们现在这个展览可能是从这个角度弥补一些空缺,这是我想谈的第一点。

某种意义上,我学画画可能是从风景开始的,这是昆明画家的传统。因为在昆明有这么一种风气,就是在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中期,有一批业余画家,喜欢在昆明的大街小巷和郊区,以及比较著名的滇池,还有大观楼,这些地方画画。每个星期天,你都能看到这些画家的身影。我想我刚开始画画的时候,受他们的影响比较大。实际上,我是在七四年开始学画画的,正是他们比较成熟的阶段。这些画家被我称为昆明的外光派画家。我后来在云南大学任教后,曾经做过一个课题,就是研究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中期昆明外光绘画的现象。因为我觉得他们特别重要,虽然他们不是专业画家。尤其是在七十年代,只有美协、画院、革命的创作小组是正规的画家,因为他们都是科班出身,从全国各地分配到云南,他们代表了云南创作、云南绘画的权威性。但恰恰在这个时期,在六十年代中期文革之前和文革期间,活跃着很多业余画家,这些画家都是小学教师、工人、某个单位上的美工、或电影院的美工,但他们和老百姓之间的交往特别近,因为他们经常在大街小巷画画,在我们很熟悉的生存的环境里画写生,他们很直观的告诉我们油画是什么、光是什么。我开始学画画还是从书本上学的,跟一些苏联教材自学绘画。但是后来很快就接触到这些人,很受他们影响,可以说他们就是我的偶像。

他们那个时候骑着自行车,用自己做的画箱、油画纸、画刀,非常直观,他们比那些权威人士更直观的把这种绘画方式呈现在普通人的视野里。他们用的是接近印象主义的方式,虽然他们受的是苏联绘画的影响。我是受他们影响,比较热衷于画风景。我也跟他们一样,弄一个箱子,弄些纸,买些颜料,就去公园里站在他们后面画画。所以这种情结、历程,让画风景成为我摆脱不掉的绘画方式。

还有另一方面也必须要谈到,像昆明这样的城市,是充满阳光的地方。在过去,尤其在我的少年时代,它真的当之无愧可以称之为春城。它四季阳光充沛,在没有今天城市扩大化之前,是非常漂亮的边疆小城,颇有情趣,而且受法国殖民影响,还多少有些法式建筑。这些都在我们的童年、少年时代留存下来,甚至我也画过这样的街景。画风景可能跟我成长的经历有关,客观的说,其实在我上大学之前,画风景已经很熟练了。像晓刚老师说的,因为他说的是我上大学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已经小有名气了。

IART:你刚才提到昆明的外光派画家,我突然很好奇,你当年的那篇论文现在还在吗?

毛旭辉:实际上它是一个研究课题,没有结题,但是我写过一个前言,这个前言是在的。我还写过其中一个画家,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叫裴文琨,我们都叫他老裴。长得很帅,就像当年的南斯拉夫青年,从各方面来讲都对我很有意义的一个人。也是命运的安排,他的家就住在我上班的单位旁边,我经常去他家看画,看他的作品,所以受到很多教育。

IART:当时你跟着这批外光派画家学习,因为你当时年龄比他们小,所以他们都叫您“小毛”,那他们大约都是几十年代生人的呢?

毛旭辉:他们实际上比我大十几岁,今天这些画家都老了,都退休了。他们今天还在画画,但他们已经没有当年的那种追求了,因为后来他们迫于生存,都去画行画了,去画一些很精致的水彩。云南不是还风行过一段高丽纸的创作,所谓的“云南画派”。其实这是最早进入市场的商品画,后来他们很多人都去走这条路子。当我去做这个课题的时候,他们很清楚,他们说,小毛(他们还是叫我小毛),我们很看重六七十年代画的那些风景写生,那个是艺术。改革开放之后,画画这件事情可以卖钱了,可以换成人民币以后,很多人为了生计,去画商品画。但他们很清楚,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在那十年的东西。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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