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
摘 要: 建安风骨是一代文学之标志,曹操更是其中的代表,他由动乱离变的社会现实反映为沉毅悲壮的诗风,继续发展为昂扬激越慷慨而歌的内在情感,再到文人意识的独立,曹诗的特点对“建安风骨”内在气质的形成影响巨大。
关键词: 曹操 思想内容 建安风骨 现实意义
曹操(155—220),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建安文学的开创者,奠基人。他一生投身于当时军阀间的政治军事斗争中并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这种现实的经历使他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乱世的痛苦,并将此在作品中明确表露出来。
在其诗《蒿里行》中:“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种直面生活的反映悲惨的社会的现实精神尽达无遗。此诗背景为汉末诸侯讨伐董卓,前十句内容相对一致,简略叙述了战争中军阀混战的情况。“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表示了作者的政治态度,他立场鲜明的支持、歌颂讨贼义士,而反对董卓。并在“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中对军队赋予了极大的信念,希望联军能像秦末刘项联军直捣黄龙推翻秦朝那样的英雄气概。但此后军阀各怀鬼胎导致犹豫徘徊内乱而败。对于这种情况,曹操深感痛心疾首,他曾指斥:“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三国志·魏书》)后六句为一部分,描述了战争为普通百姓带来的灾难,于大悲大痛之中,真实反映了战祸连绵下人民的苦难。而在《苦寒行》中则以一种更低沉的笔调,描写了困苦的军旅生活,既是对长期从军在外的士卒的同情,又有不经意的自哀。曹操反映时代时代动乱,民生疾苦时,旗帜鲜明,爱憎分明,他诅咒董卓祸国殃民,反对军阀混战,争夺权利,同情人民惨痛境域。他面对动乱,破败,凄凉的现实生活,不掩盖,不回避,更不粉饰,把客观的真实面貌赤裸裸地反映出来。
深刻的社会现实给曹操诗歌更深的影响是忧郁低沉,悲凉哀伤的气氛。观建安文人诗歌尤其是曹诗,“悲”字出现的格外频繁。如:“悲从中来,不可断绝”,“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悲彼东山诗,念之断人肠”等文中都有出现。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曹操诗歌的特点,“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钟嵘《诗品下》,《魏晋六朝文学参考资料》)悲凉、激忧的情绪是大部分曹诗气氛的基点。如其著名四言诗《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开篇诗人就由眼前的酒宴和歌舞场面说开去,慨叹人生的短促和年华的消逝的悲苦。在痛感来日无多的苦闷中油然产生了人生有如朝露之短的感受。忧郁的心只有饮杜康好酒才能解脱。以微吟低唱,道慷慨激昂的心曲。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看似平静欢乐的宴乐描写后,作者突然吟到“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全诗的气氛一下子沉浸到悲苦之中,接着,作者又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一个寂寞静冷的意象衬托了自己的心绪。《短行歌》通篇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忧伤中,“辞不离于哀思”(《文心雕龙·乐府篇》)。作者由社会现实产生的低沉的悲苦,作为一个人生终极意义的思考者的华丽的哀伤结合起来,共同构成了此诗难以言表的气氛,使其成为千古兴寄名篇。
时光流逝,世事艰辛,社会现实中各种灾难使诗人悲痛不已;生命短促,盛年不再使诗人忧郁哀思,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而颓废,相反的,在悲歌中常常融合积极向上的壮怀激情,从而使诗歌在悲凉的氛围中得以继续发展,在内涵上上升到另一种更高的层次。正如《短歌行》中最后一节“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操暗用“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管子·形势解》)之意,自喻心胸广阔如高山大海,能如周公“一饭三吐哺”般礼贤下士,并期待着人才的投奔。诗的末尾,笔意一转从矛盾、悲苦中解脱出来,在困难挫折前用顽强的意志追求建功立业的盛名。他超越了根植于现实的内心苦闷之情,转而代之对政治理想的追求。从悲凉中升腾出一股积极向上的激情,使整首诗更具浪漫主义的气质。因此,在曹操诗歌中,对乱世的不满,对生命苦短的感怀,往往转化为“不戚年往,忧世不治”(《秋湖行》),进而成为对其所憧憬的“太平时,吏不呼门,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的太平治世的政治理想的追求。这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和政治理想在《龟虽寿》篇中,得到了极大的发挥。此诗表现了诗人老而弥壮,勇于进取的斗争精神,显示了诗人敏锐的哲学头脑。全诗作为诗人人生境界的自我总结,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镜。开篇作者以唯物的立场承认生命的规律,即有始必有终,有生必有死,古往今来,无有例外者。所以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诗人以神龟灵蛇为喻说明人生必将走向死亡。然而他对人生的认识,又不仅仅停留于此,这反而激发了诗人“烈士”的心,曹操作为一代枭雄从来就不甘于自然约束而无所作为。(《魏晋六朝文学参考资料》)在年老时依然能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种积极向上、乐观豁达的精神使诗中充溢了不满现状,不安衰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时至今日,仍然能使人读之而心动。通观全诗,虽然是对生命的感叹,却无丝毫自艾自怜,而是充满了积极进取的英雄气概。一位志在千里的暮年英雄形象跃然纸上。《晋书·王敦传》记载,晋人王敦“每酒合辙咏魏武帝东府歌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为节,壶边尽缺”。可见此诗乐观向上的渲染力。林庚先生说:“建安诗人的追求是在悲苦之中带着反抗的意味出现的。他不是在悲苦之中屈服变得脆弱,而是在悲苦之中锻炼得更坚强;他不是徘徊缠绵而是爽朗有力;他是高原上的风,而不是屋檐下的雨。”(《魏晋六朝文学参考资料》)正是这种精神的反映。更可贵的是在“悲”中产生的消除灾难,再现治世的理想。
由动乱离变的社会现实反映为沉毅悲壮的诗风,继续发展为昂扬激越慷慨而歌的内在情感,再到文人意识的独立,曹诗的特点对“建安风骨”内在气质的形成影响巨大。
参考文献:
[1]中国文学史.
[2]曹操诗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