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直男癌” 不捧“傻白甜” 不演“婆媳斗”

本报特约记者 罗晓汀

图二

图一

《欢乐颂》4月登陆国内荧屏以来，其引发的国产女性剧之争议与比较一直未停——被网民赞为良心剧的同时，观众对于该剧价值观、角色塑造和制作漏洞的吐槽不绝于耳。与《欢乐颂》一同热播的，还有《头号前妻》《我是杜拉拉》。国产女性剧正在迎来好时代，但另一个问题也值得探讨：当众多女性剧都将“中国版《欲望都市》”打在剧集宣传语中，国内和美国的女性题材剧究竟差距在哪里？

男性思维下的女性剧

《欢乐颂》讲述一群因同住一个小区而结识的五位都市女性的生活，她们包括海归精英安迪（图一）、富二代曲筱绡，再加上职场“白骨精”樊胜美、职场新人邱莹莹和乖乖女关雎尔等3名工薪白领，基本囊括都市女性的主流类型。许多网民指出，该剧对都市女性的刻画恰恰流露出明显的男性思维，女性剧成为披在“直男癌”（大男子主义）内核上的一件外套。安迪被塑造为只追求事业成功，却忽视男女感情的升级版男人婆；樊胜美始终将财富作为恋爱中的首选，其对社会现实的过分强调令爱情的阶层感呼之欲出；曲筱绡充满了刻薄、不尊重人的富二代品性，天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邱莹莹和关雎尔则被塑造成“傻白甜”，智商情商双低成为贴在角色身上的标签。

《欲望都市》中，几位纽约都市丽人或是成功自信的职场精英，或是回归母职的专业妈妈，但都能直面女性在现实社会中的困境（图二）。在《丑女贝蒂》中，贝蒂通过自身努力抢占美女当道的时尚界一席之地，挑战现代社会对女性审美的单向认知。《破产姐妹》中的难姐难妹，小小的快餐店工作承载着永不沉没的女性梦想。这些女性角色传递出的女性自立自强的正向价值观，令美国女性剧具有某种超越时空的魅力，也成为美国文化输出的一部分。

剧情、角色、时尚感的软肋

剧情设置上，国产女性剧主要聚焦3个方向。一是暗藏心机的传统宫斗，如《甄嬛传》《芈月传》；二是婆媳、家庭或夫妻关系，如《头号前妻》《媳妇的 美好时代》；三是个人职场奋斗，如《我是杜拉拉》。美剧在长期题材探索中，已经将剧情方向延伸到《绝望的主妇》的神秘凶杀、《女人帮》的女性创业、《八卦女孩》的美国上流社会生活、 《美女探案组》的罪犯探案等，甚至《终结者前传》这样的科幻剧，本质上也是一部改头换面的女性剧，只是它将女性生存放置在科幻的背景中。

剧情节奏上，以《欢乐颂》为例，光是在开篇部分介绍五个人出场，就用了3集的容量，大量的书面化旁白更是不断拉慢剧情节奏。美剧《绝望的主妇》中，首集不仅完整交代几位主角的人物性格、故事环境、人物关系，更为全剧完成了最重要的悬念设置。

此外，国产女性剧总是难逃“媳妇”“前妻”“剩女”等类型化角色，美剧女性角色则既涵盖家庭主妇类的传统女性，也有《傲骨贤妻》的律师、《副总统》的政客等偏男性化的角色。国产剧女性角色常常是为爱而生，最高目标就是把自己嫁出去，剧情冲突也集中体现在感情方面。美剧角色往往更为纵深，以悬疑爱情剧《复仇》为例，就包含女性事业、梦想、阴谋等多种元素，更涉及到各种细腻情感的描写，除了主角之外，剧中众多女性配角的塑造同样十分丰满。

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一部国产女性剧能够带动时尚，而《八卦天后》《丑闻》等美剧，主演在剧里穿的各种服饰可以迅速在纽约街头和杂志封面流行起来，《丑闻》女主角Oliv?iaPope每一季的着装都能引发一次时尚追捧。

成长中也有自身优点

事实上，国产女性剧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美剧。例如《欢乐颂》为剧中角色赵启平和曲筱绡在现实中开设微博，并甜蜜互动；在剧中安迪被诬陷为小三时，剧组同时在天涯开了一个帖子配合剧情。这些富有创意的精准互联网营销，并没有美剧前车之鉴。在剧集与观众的互动上，《欢乐颂》剧组利用大V制造话题，引发自媒体、微博和朋友圈持续刷屏，也在一定程度上超越美剧日益固化的宣传模式。也只有在中国，由网民创造的“大多数人都成为了安迪和曲筱绡，小部分人是关雎尔，更多的人慢慢从邱莹莹成长为樊胜美”的神总结，会成为比剧集台词传播力更广的金句。

国产女性剧的成长，可以从美国女性剧的市场开拓中获取经验。据统计，《欢乐颂》的主要观众依然是90后女性，而美国女性剧受众年龄层次相对更广，这是因为美国各大电视剧公共网已经在女性剧市场挖掘多年，为不同年龄、受教育程度的美国女性观众定制了不同类型的女性剧集。

只有国产女性剧持续正三观，让剧中的女性角色不再为男人斗得你死我活，或者为爱情失去自我，而是完成对“女汉子、女强人”的内涵重塑，准确把握好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心思，国产女性剧才有可能实现对美剧的快速追赶，甚至弯道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