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劳动党第七次代表大会今天开幕,这是自1980年举行六大以来朝鲜劳动党时隔36年首次召开党代会,全球目光忍不住投向平壤。
外部世界对朝鲜的了解很少,对它的印象则相当固化。朝鲜领导人的绝对权威,该国强行拥核与国际社会的尖锐矛盾,还有这个国家经济上的严重困难,可以说是外界眼中朝鲜的几个突出标签。除此之外,西方对朝鲜在政治和价值观上持彻底否定态度。
劳动党七大受到全球舆论的特殊重视,除了因为它与六大相隔遥远,更在于它被视为“金正恩时代”全面、正式的开启。这次党代会将为世界了解朝鲜提供有决定性价值的信息。
首先,七大将推出朝鲜新的领导集体,他们被认为将更加年轻化,与金正恩时代相契合。朝鲜一段时间以来的人事变动大概将由这次党代会收官。这个忠诚于最高领导人的团队结构特征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未来朝鲜政权运转的面貌。
第二,外界一直对朝鲜是否会搞“改革开放”存在种种猜测,七大为这种观察提供了重要机会。通常认为,朝鲜施行更为灵活的经济政策作为一种趋势将不可避免,世界现有的任何体制对这种变化都能支持。当然了,经济政策的变化会牵动其他领域,甚至政治领域,这会意味着某种风险。此外朝鲜处于严厉国际制裁之下,对外开放面临现实困难。这个国家是否下决心突破上述层层悖论,七大会带来一些明朗。
第三,朝鲜国家安全的第一首要被外界广泛认为是国家政权的稳定,这个逻辑是可信的。但如何确保这第一首要,给外界的印象是,平壤最信拥核的力量。然而从外部看,拥核对朝鲜政权的负面伤害巨大,与六大时相比,今天朝鲜的经济状况差了许多,其所受到的美国军事威胁也更加急迫。当前显然是半岛停战以来朝鲜安全形势最为紧要的时候。
拥核带来的实际效果非常复杂,它带给朝鲜安全形势的恶化显然超过了早年平壤启动核计划时的预测。这个问题的严峻性想必朝鲜决策层已经感受到了,平壤已经提出过核与经济的“并进”战略,而二者的实际冲突又如此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朝鲜计划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七大或许也能呈现些许端倪。
朝鲜做出某种断然变化恐不现实,但甘愿一成不变也不大可能。平壤有走出长期孤立及与之相关经济落后和停滞的强烈愿望,但又困惑于如何迈出步子,大概更接近那里的真实情形。平壤一直试图用强硬突破的方式取得胜利,但做到这一点的不切实际,应该逐渐被认识到了。相信七大期间既会有宏大的动员,也会有冷静的分析。
尽管中朝之间这两年不太愉快,但中国公众一直对朝鲜抱有真诚善意,愿意看到它走出困境,向好发展。除了坚决反对朝鲜拥核,中国社会充分尊重朝鲜治理国家的自主权。一旦朝核问题得以解决,中国无疑将是朝鲜走向繁荣和保持长期稳定最可靠的伙伴。
现在有很多力量在诅咒朝鲜,中国永远不会。朝核问题成为中朝正常关系无法逾越的一个楔子。承认并正视这个现实,将是北京和平壤之间的一道关键性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