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高兹的生态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

朱慧++刘莉

摘 要：在资本主义快速发展时期，生产过剩、浪费现象日益严重，生态危机则日益加剧，并进入人们所关注的视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随之产生。安德烈·高兹是政治学和生态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第一个人，高兹对于解决生态危机提供了新的视野。

关键词：生态马克思主义；经济理性；生态理性；政治生态学；劳动观

我们可以从安德烈·高兹的相关著作以及相关著作的解读中发现他的思想发展脉络：虚无状态—对自己的剖析—对萨特存在主义的继承与批判—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人学”—资本主义制度批判—现代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特点和趋势分析—生态危机的现象和本质—资本主义制度下对生态的控制和掠夺—生态理性的社会主义方向—共产主义本质下的生态重建—生态社会主义蓝图。[1]在本文中我们主要涉及了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政治生态学、劳动观。

一、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

（一）经济理性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社会追求经济效率是至上的原则，社会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着这个原则进行的，这个原则使得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变成了工具的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变成了工具的关系，这种变化具有非人性化。马克思批判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高兹把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批判称为经济理性批判。高兹继承并发展了马克思的经济理性批判。何为经济理性？高兹是这样规定的：生产要素使用效率的最大化，即资本主义经济理性的目的是追求尽可能大的效率。[2]高兹进一步解释说“以最大化的效率去生产尽可能大量的物品来销售，以获取尽可能高的利润，这要求消费和需求的最大化，只有这种最大化才使增长的资本量的利润获取成为可能。”[3]高兹认为经济理性特征是“计算、核算”“越多越好”，他认为经济理性就是充分利于剩余劳动时间，使劳动者在原有的工作时间内生产出更多的商品，从而使得资本家的利润增加。

（二）生态理性

高兹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是由经济理性造成的，他坚持反对经济理性，他创造性的提出了生态理性的概念。在高兹看来，经济理性是工具理性，而生态理性是价值理性。何为生态理性？生态理性指的是人们对于自然的认识以及人们的活动所带来的对自然所造成的影响的对比，从而人应意识人的行为应该受到约束，从而避免生态崩溃及人类的生存发展，它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人们在其中生活得更好而劳动和消费更少的社会，动机是保护环境、追求生态利益的最大化。生态理性的指导原则是生产更好，生活更好，就要减少、限制经济理性和商业交换适用的范围，并使之从属于非定量的社会文化目标以及个人的自由发展，使经济理性服务于对创造性劳动的激发，服务于人的精神生活[4]。

（三）“更少但更好”取代“更多及更好”

高兹认为要解决现状，就要变成生产方式，他认为新的生产方式的宗旨是更少地生产。高兹认为我们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花时间生产和消费我们基本上都不需要的产品。生产更多且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使得工作与消费得越少且生活的确更好成为可能。高兹认为“更少地生产”的说法正确的表述为“人们根据他们的想象而不是根据需要来进行生产。”[5]在这里的想象使得社会上的市场消失，人们不再根据市场的需要进行生产，因为市场上的需要不是人们切实的需要，是人们虚假的需要。高兹认为在市场消失时，每个人都可以获得满足，每个人都过着各自的生活，从而人们的生活万紫千红。高兹认为通过“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的调节，社会走向平等。

二、高兹的政治生态学思想

（一）政治生态学的内涵

在高兹之前生态学与经济学是两个独立的学科，当人类的行为已影响到生态时，学者们开始关注两者的之间的联系，高兹认为仅仅研究经济学和生态学之间的关系，是不能够认清损害生态的行为的真实面目。高兹在《作为政治学的生态学》的一书中论述了政治生态学的内涵。高兹认为政治生态学关注的是人与自然的新陈代谢受到自然规律和社会制度的支配。[6]自然规律是客观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只能在不违背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尊重自然，好好对待自然。劳动分工、分配等制度支配着社会的发展，制度规范合理才能保证人们不会盲目地开发自然、利用自然，才能促进社会的良性发展，才能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7]自然规律属于生态学的研究层面，社会制度属于政治学的研究层面，二者的相互结合和相互作用就构成了政治生态学的研究领域。政治生态学确立的生态学基调是人文、民主的、自足的，是人与自然、人与人及人与自身和谐发展的存在方式，它的根本目的是在政治上，一方面重建较少地工作和较少地消费之间的相互关系，另一方面是恢复每个人享有更多的自治和更多生存安全。[8]

（二）生态社会主义

由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所强调就是经济理性，资本主义为了实现利益的最大化，高兹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实行用生态理性取代经济理性是不可能的，想要解决生态问题，就要从根本上解决也就是说从资本主义的制度上解决。高兹在汲取前人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生态社会主义的构想。高兹认为现在的工人阶级已经不再是马克思当时所说的工人阶级了。由于资产阶级开始关注工人的福利问题，再加上资本主义社会一直灌输的“消费理念”从而使得工人阶级已再不具有阶级性和革命性，从而使得高兹已不再对工人阶级有希望，而将希望给予“新工人阶级”：科学家、工程师、科技人员和学生等。高兹认为“新工人阶级”应该具有自主意识，能够自觉地支配自己的行为。高兹在深入分析时发现有一部分工人阶级失去了工作，从而他们进入了“雇佣军”的一部分，他们深入生活的各个方面，他们没有被资本主义所渗透，他们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革命性，高兹把这部分工人阶级称为“非工人的非阶级”。高兹认为这部分是革命的主要依靠力量。

高兹认为生态重建有两个方向：一个是资本主义生态重建，另一个是社会主义生态重建。高兹所提出的生态重建和资本主义的本质是相反的，所以高兹不赞同资本主义方向的生态重建，他选择社会主义方向的生态重建。高兹把科学技术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核技术为代表的法西斯主义科学技术，被称为资本主义技术，另一种是以太阳能、风能为代表的分散式技术，被称为社会主义技术。高兹认为应该采取社会主义技术去构建生态社会主义。

高兹进一步倡导未来的社会应该是一个以“自治”为主导的“自治”和“他治”的双元社会，即把社会氛围个人自主领域和受外界支配领域。在个人自主领域中，人们对自己的生产生活有充分的自主权，自由决定自己的劳动方式和内容；人们可以参与到自治管理的活动中，不做社会消极的旁观者；人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参与各种非物质生产的活动和学习，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和个性；在受外界支配领域中，人们的生产生活不能自我决定，要按照规定完成必要的劳动，保证社会和个人的需求能够得到满足，要努力以最低的成本消耗完成较多产品的生产，实现最高的效率；人们在生产劳动之外没有时间和准许去学习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高兹承认收外界支配的必要性，但是他还是强调这种支配降到最低限度，反之自我自主的发挥应该达到最大值，个人的自主管理和基层民主的管理应该得到重视。高兹强调受外界支配领域的劳动时间应该减少，人们才有更多的时间从事自己想干的事情。[9]

三、高兹的劳动观

在高兹看来资本主义一切异化的根源是劳动异化。但是高兹认为转变异化劳动，靠科学技术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也不可能实现异化劳动的转变。高兹认为要实现异化劳动的转变就用该使自主与劳动相结合，将生态理性、经济理性与社会理性三者相结合。高兹在《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生态学》中这样说：“解放劳动，使劳动成为自主活动的愿望，内在于真正劳动的本质，为了消灭劳动异化的危害。当劳动被异化之时，真正的劳动使主体把其作为自主活动的能力加以履行。”[10]高兹认为应该最大限度的缩短劳动时间，增长自主时间，高兹所说的自主时间是满足自身的精神消费以及兴趣，这样劳动不再是痛苦的，感受而是一种自主化的享受过程。在这样一种劳动中，每个人都拥有自主性的岗位，来发挥自身的各种技能和创造性，真正满足自我劳动价值的实现需要。但是高兹认为转变异化劳动，靠科学技术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也不可能实现异化劳动的转变。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大机器的使用，从事工业生产的所需要的人越来越少，一部分人被排挤出了经济生产领域，只剩一小部分精英从事着生产活动。在高兹看来解决这样的不公平就业的途径两个：一是像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所正在发生的那样，将大量的劳动岗位减少，让职业精英从事剩下的职业，然后去购买廉价的劳动力，让其成为资本家的奴隶；二是尽管劳动减少但仍然让每个人能劳动，哪怕把劳动时间减少到一天两个小时，也得让每个人都在劳动的岗位上。[11]高兹认为如果被排挤出经济活动领域，那就无从谈起劳动的权利和劳动自主性，所以高兹说：“劳动的解放和‘劳动得少些从而每个人都能从事劳动的理念，说到底是劳动斗争运动的发源地。”[12]

在看高兹的劳动观的思想的时，我们可以发现马克思主义的影子，但是更可以在他的思想中发现他自己思想的闪光点：他认为作为劳动者首先要有劳动的自主性，做到劳动与闲暇的统一，实现劳动的解放；同时社会的每个个体都应有属于自己的劳动岗位，从而实现社会的充分就业；他基于女权主义思想，提出家务劳动也是社会劳动，把家务劳动变成公共服务，实现女性的解放；对于参与社会生产的劳动者，社会要实行一种灵活的劳动时间，让人们在劳动时间之外，有足够的自由时间来参加自主活动；他提倡把“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理念作为人类生产和消费的模式，以期实现后工业社会的生态发展，最后他指出要消除雇佣付薪劳动，让每个劳动者都享有充分的保障，这包括收入、医疗和教育方面的社会福利和保障。高兹的劳动观的特征表现为：生态、物质劳动与非物质劳动及科学技术。他认为要实现“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这一生活模式还需要科学技术，还要重视改造现实层面。但他为终未能提出彻底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乌托邦色彩仍然存在。（作者单位：西南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参考文献：

[1] 王小影，高兹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D]黑龙江大学，2011年6月27日

[2] [3][10]Andre Gorz.Capitalism，Socialism，Enology[M].London：verso，1994.（30）（32）（57）

[4] 郑湘萍.从经济理性走向生态理性——高兹的经济理性批判理论述评[J]理论导刊，2012（11）

[5] 俞吾金、陈学明著《国外马克思主义哲学流派新编》（下）[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609）

[6] Andre Gorz.Enology as Politics[M].Boston：South and Press，1980.（19）

[7] 邹佳天.高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14年

[8] 温晓春.安德烈·高兹中晚期生态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M]上海世纪出版社2014，p146

[9] 王俊.安德烈·高兹生态社会主义探析[D]大连理工大学，2011年

[11] [14]郑洪艳.论高兹的劳动观[D]福建师范大学，2013年

[12] Andre Gorz.Critique of Economic Reason[M].London and New York：Verso，1989.（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