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闻
“干啥的?”1999年12月5日当天19时20分左右,郑州市航海东路530号郑州城市合作银行中药城批发市场储蓄所内,营业员正在捆扎营业款。保安员全伟东(化名)在营业大厅内值班,突然看到两名年轻男子大步闯了进来,径直走到大厅东头营业柜台外,他立即上前询问。这时,又有两名男子闯了进来,同时掏出手枪对准全伟东的头部,威胁说:“不许动!”
全伟东意识到了危险,他还没来得及采取措施,两名持枪男子就朝他的头部开枪,砰!砰!砰!一连四发子弹均射中全的头部,他应声倒在了血泊中,不省人事。
而两名男子各自抡起铁锤,朝营业柜上方的防弹玻璃砸来,一锤比一锤用力。很快,营业柜台上方的防弹玻璃有两块被砸出洞口,两名男子钻入营业室内。在抢劫过程中,两名歹徒将捆扎装包后的营业款,装入预先准备好的编织袋内。5名男子将营业室内两个大包一个小包的钱袋子抢劫得手后,仓皇出逃,整个过程也就是4分钟左右。
5人一共抢劫银行存款208万余元。这就是发生在1999年的“12·5”持枪抢劫银行大劫案,当时轰动全国。
案发后,狡猾的5名劫匪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踪可寻。郑州市公安局立即成立“12·5”专案工作指挥部,动员所有力量合力侦查。
由于事发时中药城储蓄所营业大厅的监控探头因内存已满,处于更换状态,营业员便将其关闭了。谁会想到,这一微小的失误,给破案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专案组民警只能从被抢劫储蓄所之前的监控以及附近银行调取,收集的监控录像带多达168盘,从中列出可疑人员158名。为了及时找到图片中的人,专案组几名民警搭乘两辆面包车,带着图片资料,分赴漯河、平顶山等地进行张贴。他们还长途跋涉到北京、信阳、周口等地,但最终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另一项“以枪找人”的侦查也在许昌展开。郑州市公安局犯罪侦察局有组织犯罪侦查支队侦查员虎峰说,犯罪分子抢劫时所持的左轮手枪是发令枪私自改装的,他们围绕枪支产地进行了调查,“许昌之前有生产发令枪的厂子,懂技术的多,我们就过去了。”通过当地警方了解当地案情,找出涉枪、涉抢案件,了解案犯作案手段、特点、年龄、体貌特征。
从此,郑州警方开始了漫长而又艰辛的侦查工作,攻克这场震惊全国的特大抢劫银行案成为了郑州民警心中最大的期盼。
2015年以来,河南省省公安厅副厅长、郑州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沈庆怀强调,要将资源最大限度地向侦查办案工作集中,对郑州历年来发生的重特大积案强力侦破。
16年前的“12·5”案自然摆在了第一位。借助现代化的刑事技术,经过几个月成百上千次反复检验和不懈努力,刑侦技术人员在“12·5”案件现场相关的物证上找到了突破口。10月18日,专案组最终锁定主犯石某群等3名嫌疑人。
10月21日清晨,郑州警方80余名身着便衣的侦查员分三个抓捕组从郑州出发,迅速赶赴驻马店,对3名嫌疑人展开抓捕。当天下午5点过5分,3名犯罪嫌犯人石某群、余某收、李某利,以及他们供述的同伙陈某成全部落网。而最后一名嫌疑人石某群的弟弟石某春,于lo月24日在駐马店市其女友家被警方抓获。
至此,震惊全国的“12·5”特大抢劫案的5名嫌疑人全部落网!
主犯石某群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他带领一群人来郑州打工,主要在建筑工地上承揽一些零碎活。没有几年,石某群就变成+小有名气的包工头。可很快他就不满于现状,他心里秘密计划着“干大事”。
据李某利供述,他和陈某成等人都是刷墙工,在1999年11月时,被石某群叫在一起商量“大事”。李某利说,大家都没啥钱,也都知道石某群精明能干,就同意跟着他干。
其实,在石某群召集同伙之前,他已经秘密准备了三个月:从许昌购买5把由发令枪私自改装的左轮手枪,在被抢银行周边踩点,设计周密的逃跑路线等等。据石某群供述,作案前他已经掌握银行分理处的作息时间,就连作案时间他都是精心准备的,“那个时间点他们基本上已经把钱全部装好了!”
1999年12月5日19时20分,石某群带着李某利等4人来到位于航海路的郑州市合作银行管城支行中药城批发市场分理处。具体的分工是:余某收和石某春各持一把左轮手枪,负责控制值班的保安,并开了枪。石某群回忆,李某利和陈某成负责砸防弹玻璃,各砸了一个洞口,他接着砸,不到一分钟玻璃砸开了,他们迅速钻入营业室用编织袋抢钱。
作案后,石某群等人抬着款袋沿提前设计好的路线逃跑,期间,几名疑犯把小款袋内的钱规整到大袋子里,并从中药城内一垃圾站旁的墙洞中钻出,最后骑着事前准备好的自行车逃回租住的房屋内。
据嫌疑人供述,他们作案后稍作停留就返回驻马店老家,然后由石某群带领去云南躲避风声。半个月后,再次返回驻马店开始分赃。李某利等人分到15万、20万不等,有百余万赃款都归石某群,这也成了他华丽转身的第一桶金。
头号嫌疑人石某群利用抢劫分得的百余万赃款,购置土地搞起开发,经过10多年经营,摇身变成拥有房地产开发、商贸、休闲农庄等多处产业资产过亿的企业家。
16年来,他们在噩梦中生活,对于自己的过去,他们面带悔意,但为时已晚。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江山美如画摘自《法制与社会》2015年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