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殖民女性主义视角下被符号化的中国女性

2016-04-29 08:25李玉娜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3期

李玉娜

摘 要:随着女性解放运动的发展,曾经起主导作用的传统西方白人女性主义越来越不适合第三世界女性、殖民地女性、黑人女性等的解放运动,后殖民女性主义及时地指出了西方女性主义在指导其他世界女性运动中的误区,阐释了处在不同国家主义、民族主义以及不同语境下的女性在寻求自身解放途径时,走出第三世界女性被言说、集体失语的状态,走出被西方白人女性他者的状态。本文结合中国女性不同时期的命运,论证了女性在关乎政治斗争和民族命运关头成为各种斗争的场所,身体被符号化并切实地为第三世界女性包括中国女性的解放指出了新的途径。

关键词:后殖民女性主义;女性解放;中国女性;符号化

随着第三世界女性、以及殖民地女性、黑人女性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妇女解放运动中来,在斗争的过程中,传统的西方女性主义显露出其专断性,单一性。白人女性把自己争取性别解放的方式生硬地推介并强加给第三世界女性,更多地显示出了一种新的文化暴政。而后殖民女性主义的研究把女性的命运放在民族的视角下来研究,每个民族都有各自的民族特色,每个民族都是在各自不同文化域中滋养成长,同样各个民族的女性在选择自己的解放之路时,也应该考虑其民族性等因素。

一、国内外女性主义研究现状

(一)国内女性主义研究现状

目前在女性主义研究方面国内最具代表性的是罗钢和刘象愚编写的《后殖民主义文化批评理论》,中国的女性主义专家李银河尽管著有《女性权利的崛起》,但文中仅仅描述了少量的黑人女性主义批评情况。在中国的期刊中,对女性主义探讨也主要集中在具体文本的分析层面上,被大量用来做分析研究的女性只存在虚构的文本在中,比如《喜福会》、《女勇士》这样的美国华裔女性主义的作品中。而且大部分的女性主义研究都是以西方人的视角来打量东方女性,大多集中在对黑人女性的处境及出路研究方面,而阿拉伯世界的女性或者第三世界的女性,并且整个东方女性在以西方人角度来论述的所谓的以女性解放为主题的女性主义都处在集体失语的状态。

(二)国外女性主义研究现状

后殖民女性主义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黑人女性,她们利用文学作品揭露并痛斥了黑人女性遭遇到的一系列不公平的待遇,其中芭芭拉·史密斯的作品《迈向黑人女性主义批评》成为思考黑人女性主义的理论标志,黑人女性主义首先提出对白人主流女性主义的质疑,她们意识到西方白人女性主义主要根据她们自身的民族特点提出适合女性斗争的方式和途径,但对于身处不同文化,不同境遇当中的黑人女性,这些主流的女性主义存在一些弊端和不适应性。 她们纷纷结合本国的文化特点及现状展开了适合本民族女性的文化研究,这些研究都被归结为后殖民女性主义,从而涌现出大量相关的论文,代表人物有G.C 斯皮瓦克,默罕迪等。其中,默罕迪的著作对后殖民女性主义研究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默罕迪的《越界的女性主义》以及《第三世界妇女和女性主义政治》中有大量详实的来自第三世界女性和民族运动结合的描述,对后殖民女性主义研究起着指导性作用。文集中通过第三世界女性的切身经历,把性别解放置身于更宏大的民族性,阶级性当中,批判了第一世界白人女性对第三世界女性的单一定义。尽管西方后殖民女性主义研究已经开展的如火如荼,但是在研究的整体性方面还有些欠缺。

二、被符号化的中国女性

(一)中国女子缠足行为和取消缠足行为中被符号化的女性

中国女子缠足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尽管说法不一,但综合各种说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中国女子缠足的做法和男权中心主义有很大的关系。

缠足在古代受到普遍欢迎,并非现代一些人所说的“陋习”、“丑恶”。男人更是对三寸金莲非常痴迷,对于女性来说,缠不缠足直接关系着自身的未来幸福,而帮助缠足的人,不是别人,通常是自己的母亲。 从中男性对女性的审美,使这一奇怪的行为在中国流传了上千年,而女性在缠足行为中,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缠足行为的起源充分展示了女性解放需要抗争的性别歧视。

但是取消缠足行为远远比缠足行为的起源复杂的多。首先提出取消缠足的领导者多为男性,少有女性的发言权,最重要的是,提出取消缠足的背景发生在民族命运受到威胁的时刻。在清朝末年, 使清政府看到了中国和西方列强的差距,认为要赶上并超过西方,首先应该模仿先进的西方国家,让中国妇女禁止缠足来解放足,才有可能一步步强健国民身体最终达到增长国力的目的。于是,开始大力开展“放足”运动。 而后孙中山先生等一步步地提高禁止缠足的强度,以及到新中国毛泽东同志彻底禁止女性缠足,和政权的更迭都有密切的关系,或者说和政治斗争有明显的联系,从这个层面上,中国女性缠不缠足 成了国家政治斗争的一个场所,一种符号。妇女去不去掉裹脚布,被新的政治力量看做是和旧的政治势力斗争的胜利与否的一个符号。为了进一步阐释女性缠足和国家政治和民族命运有关系,成为一种符号,我们不妨用一个更明显的例子来补充说明一下。民国甫立,男性长辫子的去留问题已不仅仅是个人的发型选择问题,辫子被看做清政府的象征,“断发”则象征着新政府新气象,因此男人的辫子而成为新旧政治势力斗争的一个符号。这两个例子可以清楚地体会到每个身处于民族背景下的个体,都会受到各种权力因素的制约和影响,对女性主义来说也是一样,在解放自己的斗争过程中,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性别带来的歧视,还有诸如政治斗争、民主主义、国际主义等等多层因素需要考虑。

(二)当代人口政策中被符号化的中国女性

最初提出中国计划生育政策的背景是基于当时的生产力低下而我国人口数量过大,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为了更快更好地发展经济,在上世纪70年代提出了计划生育政策,特定的时代背景下计划生育政策的确有积极的意义。但是,从女性本身来考虑,这个政策限制了女性的生殖权力和自由,所采取的上环和结扎措施,是对女性身体的一种暴政。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女性的身体和国家经济,民族命运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样,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本世纪中国的发展又遭遇到高龄化的严重影响,中国女性的身体又一次成为了国家缓解“银发社会”危机的工具。计划生育政策下的中国女性,子宫成为国家调节经济的一个工具我们看到中国女性的身体成为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个符号,生育的自由被权力机构操控,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凌驾于女性权力之上,此时,中国女性面临的不仅仅是和男权的抗争,还需要考虑来自国家和民族的压力和操控,中国女性乃至第三世界的女性解放斗争应该是多元的。

三、 试探索适合中国及第三世界女性的解放之路

在探寻适合中国及其他第三世界女性等的解放之路的过程中,16岁巴基斯坦少女马拉拉在联合国青年大会上的演讲给我们诸多启示。

首先,任何寻求女性解放的方式要和男性联合,共同努力,换句话说,女性解放之路需要男性的支持和帮助,而不是对立,更不是对抗。在我们所处的文化环境中,更多时候男性是我们的伙伴,而不是敌人。

其次,马拉拉在其演讲中反复强调教育,在抗争各种主义时,最强大的武器是知识,是课本和笔。两百多年前的美国总统托马斯·杰弗逊就提出只有受教育的民族才能保持自由的活力。妇女如果想获得真正的解放和自由,必须先赋予她们自由的灵魂,而自由的灵魂首先来自女性对事物的判断和认识。事物的发展有其内因和外因,内因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西方女性主义再怎么呐喊都来自外部世界,第三世界女性包括中国女性需要通过接受更好的教育来形成自己对女性的认识,对世界的认识,最终保护自己,捍卫女性权力。

第三,利用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的指导,结合本国的文化特点、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结合本国的语境来寻找自身的解放。在解放自己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声音,从西方女性主义霸权下的失语状态中走出来,让世界听到第三世界女性的需求,而不是让西方白人女性从外部,从西方的语境中来拯救我们。相信拥有集体话语权的第三世界以及中国女性通过结合自身语境下探寻出的解放之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四、结语

人类一切的解放运动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妇女的解放运动也是如此,后殖民女性主义意识到传统西方女性主义的一些误区,并及时提出了女性主义斗争的多元性,既意识到世界女性解放的共性,也认识到来自不同世界女性的民族和文化语境的差异性,从理论上给世界女性的解放运动以指导,但在实践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提升,尊重不同民族,不同阶级,不同语境下的妇女,听听她们的心声和意愿,最终找到最适合别解放对象自身的方法和途径,以逐步把妇女从各种形式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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