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负担

潘少拉

一未婚女闺蜜严肃认真地问我，我不想结婚可是想要个孩子，这事儿靠谱么？靠谱，太靠谱了，女权主义电影里借精生子的情节太多了。可生完了呢？

对于为什么绝大多数人类不论婚姻状况都想要生孩子的原因，大约有三：为了自己高兴；为了父母高兴；为了社会进步。可是想通过生孩子让自己高兴的同仁，恐怕需要多了解普通夫妻到底在生儿育女的过程中遭遇了多少挑战。国内的情况不用多说，据我在美国这些年来的观察，美国中产阶级夫妇养孩子的境况也不容乐观。

隔壁经理家三个孩子，考虑到幼儿园的高昂费用，老婆全职在家带孩子。本来两个孩子上了大学爸爸就可以退休了，可因为意外到来的老三，他就要再多工作几年赚足大学学费。某日跟我谈起养孩子的投入，他一发不可收拾——

首先，大女儿喜欢演讲和表演，妈妈经常带着她到处参加各种比赛和演出，每次出门除了旅行开支，母女二人都需要配置新的战袍，有次女儿进了决赛，当妈的一咬牙买了条1600刀的设计师礼服给她，还顺便给自己配了一个高街同款，母女二人欢喜地打飞的奔赴五星级宾馆参加比赛，然后空手而归，留下还信用卡到手软的爹在家里默默流泪。

其次，二女儿极其热衷慈善事业，还不到十岁，大大小小募捐义卖已经参加过数十次。美国的筹款活动多数有竞争性质，当父母的既希望女儿能锻炼社交能力，又不想让她被失败打击信心，于是偶尔会在截止日期前匿名写支票推她到榜首。女儿落败铩羽而归，爹妈要悉心安慰；女儿被推到榜首，爹妈在夜里对着支票默默流泪。

老三已经三岁，可还不会说话，在家被姐姐爱称为“小哑巴”。爹妈着急上火，寻医问药，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还是只能在深夜里默默流泪。

生孩子这种事儿会累父母一辈子，所以比起独自抚养，有个Partner总是好的。比如下午在咖啡馆门口，看见一对男同伴侣在停车场给自己的小Baby换尿布，手忙脚乱的两个爹花了十分钟把孩子装好，然后抬手击掌庆祝，那场面也是十分醉人。又比如有女同朋友结婚后选了精子库的小蝌蚪生了女儿，两个人为如何给孩子安全的生活环境挠头不已，终于请了个男保姆又养了条德国牧羊犬才安心。

回到闺蜜的问题，为自己生个孩子也好，为人类进步贡献高质量基因也罢，到孩子成人总归还是个大工程。找个人一起承受，负担小一些甜蜜也就会大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