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士
老周住进县医院后,每天输液两次,护士不时进来量血压,试体温,还端着托盘送些五颜六色的药片、药丸和胶囊,吃得他直反胃。
有天中午,老周听见儿媳妇在走廊里和人说话,那人说这个病房咋没有编号?不是张镇长告诉我六楼南头左首第九个房间,还真没法找呢。儿媳妇说这是绝症病房……虽然声音压低着,老周还是听清了。
探病的人一拨儿又一拨儿,儿媳妇专门坐在走廊椅子上挡驾,说病房里空气不好,别进去了。那些人倒也乖巧听话,在外面嘀咕一阵儿就拜拜了。
这天傍晚,儿子走进病房时,老周正拎着暖瓶往杯子里倒水,暖瓶突然脱手,掉在地上,嘭!暖瓶胆爆炸,开水流了一地,所幸没烫到人。
老周枯黄着脸,盯着儿子的眼睛问,你说实话,我到底啥病?让我也死个明白。儿子笑了笑说,您啥病也没有,别想那么多。老周嘴唇打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儿子把媳妇叫到门外,责备道,你怎么把老爷子安排在绝症病房?
突然听到病房里有响动,儿子和媳妇跑进去,见老爷子躺在地上,嘴里直吐白沫。
原来,身为局头儿的儿子去深圳考察前,曾嘱咐媳妇给老爸做一下健康保健,未料媳妇把声势造大了,老爷子经不起折腾,突发脑溢血,成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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