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好笼

言一

自从几个月前在北京93号博物馆成功举办微型鸟笼首展以来，刘子元心情大好，做鸟笼时也哼着小曲。其间，他过足了“明星瘾”，那张伏案穿笼丝的照片频频出现在当地媒体上，登门求购鸟笼的人也多了起来。刘子元说，从13岁开始做鸟笼，如今62岁的他总算等到“老来俏”。只要身体好，他还要再做50年。

没有最小，只有更小

刘子元的家，就像一座微型鸟笼博物馆，茶几、窗台、饭桌上都摆着各种造型的微型鸟笼。其中，最大者可一手盈握，最小者直径不如一枚硬币，笼丝细而不断，密而不乱。无论笼门大小，都能顺畅开合，可观赏可把玩，让人爱不释手。

茶几上那只小巧精致的红木鸟笼，是刘子元的得意之作，他一直感叹在制作时费了不少心思。“跟竹材相比，红木高贵，但是太硬，韧性差，在弯小笼圈时十分困难。”刘子元说。最初，他把红木条泡在水中，让它变软，然而用水泡过的红木条一弯就断。想到用竹料做笼圈时常用火“煨”，刘子元如法炮制。然而，干木料不是被烤开裂，就是被烤得焦糊，虽然废料装了几大麻袋，但他还是没有成功弯出满意的红木笼圈。

“我这个人就是爱犯轴（执拗），别人认为弄不了的我偏要弄，人人都能弄出来的我还不爱弄。”刘子元分析，明火温度太高是失败的主要原因。他突发奇想：为何不用可以控制温度的电烙铁来试一试？果然，在电烙铁面前，“倔强”的红木终于“就范”，同行都认为不可能纯手工弯出的红木小笼圈，就这样被刘子元做了出来。然而，在他给笼圈钻穿笼丝的孔时，困难又挡在了面前。红木笼圈本就又薄又小，钻孔的位置稍有差错就会钻坏，加上刘子元偏又是个爱“自找麻烦”的人：为了让成品鸟笼看起来更密实，原本计划钻40孔，结果硬是钻出48孔，增加了不小的难度……前前后后折腾了近3个月，这只直径39毫米，高30毫米，笼丝间距仅3毫米的微型鸟笼终于制作完成。笼子不仅精巧，而且结实坚固。刘子元身高一米七，他拿着笼子站起来伸手放下，“啪——”笼子不仅没有摔散架，还麻溜地滚到屋子一角。捡起来一看，完好无损。

微型鸟笼为刘子元在京笼圈赢得了“微笼刘”的称号，他制作的笼子，售价高达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不过，刘子元并没有就此满足，他还想把鸟笼做得更小。直径30毫米、25毫米、20毫米……当刘子元把那对直径15毫米的鸟笼捏在指尖时，直叫人称绝。曾有不少见过这对鸟笼的女性参观者，把它们当耳环戴，煞是好看。“我就是想挑战自己，把鸟笼做得更小，更精致。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比它们更小的鸟笼，但是我欢迎挑战者来PK。”刘子元说。

就是图个乐

早在上初中时，刘子元就跟着家族里的鸟笼手艺人当起了学徒。然而，专注制作微型鸟笼却是在2001年退休之后。问起转变的缘由，他笑着说：“这不是大鸟笼家里没地方放吗？我就琢磨着做小鸟笼，用料也少啊！”事实上，见过刘子元那双手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玩笑话。由于患风湿20多年，他的10根手指早已严重变形，只有拇指和食指可以正常活动，做大鸟笼已力不从心。

家里不足3平方米的封闭阳台就是刘子元的“工作室”，除开堆材料和工具的地方，剩下的空间只够容他坐下。在这方寸之地，他每天都沉浸在鸟笼的世界里。“每做好一个，我就拿在手里把玩，发现哪里做得不好，就记在心里，下次改进。”刘子元说。制作微型鸟笼是门技术活，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敢保证在制作时不出一点错。不过，即使前功尽弃，他也不急不躁，安然待之，大不了重新再做。

天气好的时候，刘子元就带着他的微型鸟笼到公园里“觅知音”。他平时话不多，但遇到对鸟笼有兴趣的人就变成了“侃爷”，如果有需要，还主动为他们维修。“修鸟笼可比做鸟笼难得多呢！”刘子元说。他曾帮一位收藏家修一只底圈摔裂的竹质鸟笼，那只鸟笼历经岁月洗礼，老旧的竹面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修理时，光是找到颜色相近的竹子，就让他费了好一番工夫。再根据笼丝的粗细自制钻头打孔、组合、抛光……前后花了半个月时间才修理完。然而，当鸟笼主人向他支付酬劳时，他却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聊得来。

几年前，刘子元就想收徒弟，不过由于微型鸟笼很“冷门”，这个愿望至今也没有实现。儿女都有自己的事业，只是在回家看望父亲时，觉得好玩就蜻蜓点水般学一点。刘子元倒看得开：“做微型鸟笼本来就是图个乐，有人愿意学，我肯定乐意教，实在没人学，也没啥好失望的。”不过，他还是准备把自己制作微型鸟笼的过程刻录成光盘，谁感兴趣，就送一张。

跟刘子元学做微型鸟笼

1.工具材料

微型鸟笼主要有竹笼和木笼。制作竹笼以3～5年竹龄的毛竹为最佳，制作木笼可选取紫檀木、黄花梨、红木等名贵木材。制作工具主要有钳、刀、锯、砂纸、抛光机等。

2.做笼圈

笼圈小而细薄，在制作时一定要谨慎。如果是竹条，可先固定在模具上，一边用火煨一边慢慢弯，直到弯成圆形。如果是易断的木条，则用电烙铁慢慢加热，然后再弯成圈。

3.粘接

在笼圈上预备粘接处做记号，然后分别切出斜面，用强力胶粘接起来，成为一个闭合的笼圈。

4.拉丝

微型鸟笼体型小，笼丝作为骨骼显得尤为重要。拉丝是将劈好的细木条或竹条在拉丝板上反复拉抻，直到粗细、平滑度达到要求。

5.打眼

用小钻机在笼圈上打眼，孔眼成中心对称分布，大小要和笼丝一致。需要注意的是，底圈和顶圈上的孔眼必须严格对应，这样组合成的鸟笼才不会歪斜。

6.组合

将笼丝穿过笼圈上的孔眼，开始组装，中间要装上笼门，最后装上挂钩，一只精致的微型鸟笼就做好了。

7.抛光

用抛光工具，对鸟笼进行打磨，增加光亮度。做好的鸟笼要经常拿在手里把玩，待其包浆后，会更有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