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华背靠海拔两千多米的马楠山,地势北高南低,金沙江边海拔不足400米,相对落差大,立体气候明显。黄华橘子主要生长在境内海拔1000米以下的土地上,全镇十个建制村都产橘子,品质都很好,其中要数任坝、甘田两村之间那条沙河两岸几十亩地上的红橘品相最好,成熟后的橘子个头浑圆、深红色、顶部扁平、底部微陷、表皮褶皱密布,平均3个就有一斤重;剥开每个橘子都是12瓣,且瓣瓣排列匀称、大小均匀,当地人以河流名而名,称之为“沙河橘子”。历来黄华姑娘出阁时有哭嫁的习俗,哭嫁词中有“柑(黄华人称橘子为柑子)子好吃12瓣,姊妹好耍12年”一句,指代就是果大、汁多、味香甜的沙河橘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四川华西医科大学钱本渊教授在品尝黄华橘子时说:“经相关植物研究权威部门对云贵川多地出产的红橘作的成分测试,黄华橘子的葡萄糖含量比任何地方的都高,三四两重的个头也是红橘中首屈一指的,就连成都的金塘橘子在它面前也逊色不少。”
上世纪计划经济时代,黄华橘子是统购统销的水果,每年红橘成熟的时节,黄华集镇的大礼堂坝子和糖厂的坝子里随时都停满排队装橘子的悬挂着云贵川牌照的大货车,黄华橘子香甜的名声在外是不争的事实。但遗憾的是,溪洛渡电站下闸蓄水后,黄华橘子的主产地黄坪、任坝、甘田坝、罗田坝、水田坝没入了江底,沙河橘子给人们留下的只是一段美好的历史记忆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黄华出产优质橘子的气候环境依旧,水土光合作用亦然,且大面积的土地都能种出品质优良的黄华橘子。令人欣慰的是,因有了蒿枝坝中型水库数千万方水源的灌溉保障,乡亲们在水位线之上适宜种红橘的土地又营造大片大片的橘子林,还引进了白橘、脐橙等新品种,极大地丰富了黄华橘子品种,我前次回家曾品尝过个头与红橘差不多的白橘和一个七八两重的脐橙,那甜蜜与黄华红橘相比,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坚信,在国家大力扶持地方特色产业政策的帮助下,勤劳智慧的家乡人民一定能够种出更多优质的黄华橘子让大众一饱口福。
悠悠青椒情
又是一年青花椒丰收,看着弟弟从家乡永善黄华带来的青悠悠的花椒粒,还有一“雪碧”饮料瓶幺叔家熬制的微黄中泛绿的青椒油,嗅着那我从小就熟悉的青花椒散发出的诱人芳香。我的思绪不自觉地顺着时空隧道回到了童年时代吃青花椒的记忆中。
儿时的记忆里,在“以粮为纲,全面发展”“农业学大寨”系列政治思想指引下,家乡的土地实行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集体耕作,种出的粮食必须完成国家下达的公余粮任务后,再按全队人口口粮占七成、工分占三成的比例统一分配,乡亲们称之为“三七开”分配政策。那时,不论是田地里种出的稻谷、玉米主粮及豆类、薯类杂粮,还是沟边路旁的花椒、核桃结出的果子,摘下来都是按“三七开”统一分配。每家农户只有几分按政策划拨的自留地种植蔬菜的支配权,既使在房前屋后,离廊檐水滴窝五尺(约1.7米)之外都是集体的。曾有一度时期,花椒、核桃、梨树之类的经济林果还被视为“资本主义尾巴”砍掉,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青花椒蘸水、青花椒豆腐可谓一枕黄粱,成了我童年挥之不去的记忆。
历史的年轮进入二十世纪70年代末期,农村实行以家庭为单位的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乡亲们开始在房前屋后、田边地角开始种植青花椒,几年后逐步解决了自给。随着国家“三农”惠民政策以及各级党委、政府一系列扶贫措施的贯彻落实,家乡的人民很快解决了温饱,思想观念也发生了改变,大力发展各种适宜种植的特色经济林果,青花椒产量不断提高,实现了自给有余,家家户户不仅在宰过年猪是用青花椒面腌猪肝、猪肚,烟熏腊肉也放些青椒,而且还会用青椒面拌一大罈卤豆腐和两瓦钵豆瓣酱,就连炒干蚕豆吃也要抓一把青椒粒丢进去,平常想吃多少就放多少,想咋个吃就咋个吃。在我看来,乡亲们吃青花椒口味习惯近乎奢侈,真正体现出了“三川半”的生活方式。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中央“三农”政策力度不断加大,乡亲们也铆足了干劲种植了大量的青椒、红橘、脐橙、砂仁等经济林果。我每年回家看望父母,都会见到金沙江沿岸原来的坡耕地、“雷响田”变成了成片的青椒、橘子、砂仁林。随着市场经济建设的不断推进,家乡传统的种植方式、耕作方法正在悄悄变革。
弟弟告诉我,今年花椒结得好,集市上青椒价格五十多元一斤,挂着四川牌照的货车在街上收购,已呈现出供不应求的趋势,他家今年的花椒卖得一万多元,种得多的收入达到七八万元。他准备将旱地全部种上花椒,在行间套种红薯或白魔芋,稻田种出的大米供给一家人的口粮是足够的,听见弟弟的讲述,我仿佛看见了家乡越来越多枝繁叶茂的成片花椒林,乡亲们正穿梭林间采摘大串大串的青椒,清点着一沓沓红红的钞票,过着红红火火的日子。
作者简介:王文富,男,现供职于昭通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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