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洲
荷
被风吹拂被阳光抚照的苇丛日渐翠茂起来。
日渐硬朗起来,骨胳与沉默了许久的孤独。
植物与自然之美,以惊人的速度飞翔,使那么多的善良心灵免于徬徨与忧伤。
渺渺的水,以一种不羁与随心所欲荡向遥远。
却,梦见荷。
是啊,湖面上柔软的荷花也该粉韵有致了。
夕阳遁逝在西山的时候,总有不可挽留的箫声自彼岸涉水而来。
多少次了?
幸与不幸溺了又起。
幻梦的灯,不知所措又痴心不改地亮在夜的深处。
亮在泪水里的一盏灯,如这盈盈的让人心悦诚服的荷。
密密的苇丛临湖而居。
近来又远去的彼岸箫声无法挽留。
一盏幻梦之灯,随渺渺的水荡向遥远。
天哪,那些柔软而无家可归的花瓣撞在了谁的怀里。
墙
坚固而挺拔
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气。
高高的,由来已久的,远离坍塌的一堵墙。
曾经阻拦过许多。
曾经遮蔽过许多。
比如:
一些时光之水的波涌;
一些月影之下的故事;
一些未曾预约的攀越……
小小矮矮的一株杏树,在墙下发芽了。
是哪一年?
涉过许多风雨与阳光,杏树渐渐长高了。
开花了。
结果了。
几根枝桠探过高高的墙了。
想起了土豆花儿
最初的曙色浮升如水。
在柴篱边伫立。
似乎可以听到时光车辇匆匆驶过的声音了。
不远处,和月亮清晖同一种颜色的土豆花儿开了。
淡然,亮丽,闪动着的土豆花儿。
轻风无法揉碎的土豆花儿。
阳光来时宠辱不惊的土豆花儿。
低于美又高于美的土豆花儿。
站在柴篱边默默地凝望。
不远处,那一片土豆花儿开了。
月光的颜色,只选择守望与恬静。
只选择时间与阳光的恩泽。
只选择躬耕者的汗水与恩泽。
土豆花开了。
正如诗人所说:
“这是飞,是泪水,”是漫漫无岸的源于大自然的爱。
忆断桥
荷叶渐阔在初夏的午后。
断桥四周,可见容颜各异的点点伞花。
唯独,没有白娘子向许仙借过的那一把。
淅淅沥沥的细雨,若漫濛的雾,迷了许多人的初恋。
总有曼妙的故事断续在西湖。
断续在雨雾之中。
断续在断续随风滴落的金山寺檐铃之中。
那么远。还有那么远。
真的寻不见白娘子向许仙借过的那一把伞了。
或许,应该去戴望舒悠长悠长的《雨巷》。
而,诗者又想:在那里会遇见手持油纸伞,
像丁香花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吗?
又一次走过断桥。
又一次睫泪盈盈。
遥 寄
必须去看一看那些还赶在路上的紫藤。
必须去的。
那些盈盈涌动的紫色花瀑,是一日一日地近了。
难以忘怀的,坦荡不羁的,凛然无度的美妙与抒情!
是一些不可重复的文字;
是一些不可替代的诗句;
是一些晖芒熠闪的自然恩赐;
紫藤花啊!
这个春天已经步入深处。
如果玫瑰可以拒绝,我就选择紫藤;
就选择紫藤年复一年的热忱和澄明;
就把这妙意绵绵的诗句寄给遥在天涯的亲密而陌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