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环境友好型时尚

杨聃

对设计师来说，可以有更多创新的选择；对消费者而言，重要的是意识的改变以及肯为环境友好型商品付费。

是时候放弃皮草了吗？

二月纽约时装周期间，一部时长6分钟的短片——“为爱马仕、普拉达包包而死的鸵鸟”又一次让消费皮革的时尚行业成为众矢之的。这部由善待动物组织（PETA）拍摄的调查报告汇集了鸵鸟被生生拔毛、电击以及放血的场景。据善待动物组织的数据显示，75%的鸵鸟毛来自南非西开普省的屠宰场和皮革厂，他们去年9月派调查员去过那里。

此前，善待动物组织针对的只是爱马仕，他们认为短吻鳄和鳄鱼因为Birkin包和Kelly包被杀，而这次也攻击了普拉达。PETA高级副会长凯西（Kathy Guillermo）对《纽约时报》表示：“当我们和更多这类工厂和贸易展会的人交谈时，这两个品牌是他们挂在嘴边的。”事实上，使用鸵鸟皮也并非个别品牌现象。

普拉达发言人对此不予置评，而爱马仕则声明：品牌完全遵守有关非濒危动物的可持续农业的最高国际标准。爱马仕会审核供应商的农场，以确保这些标准在所有情况下都能得到满足。任何违反规则的行为都将被纠正和制裁。

善待动物组织对个别品牌的攻击已经屡见不鲜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唤醒人们对此的认知。突出一个知名品牌可以更加有效地做到这一点。分析师卢卡（Luca Solca）表示，过去伦理问题对消费者的影响可以忽略，但如今不同了。年轻消费者和社交媒体将放大可能的失误。从原材料到店内商品，奢侈品公司必须做到事无巨细并无从指责。

“皮草一直是时尚的热点问题，现在这个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突出，如今的消费者都有自行研究的能力并决定自己的持方。”在纽约奢侈品咨询公司创始人罗伯特·伯克（Robert Burke）看来这确实是一个金钱、道德和时尚接轨的地方。

1996年当安娜·温图尔在四季酒店吃午餐，被激进分子往盘子里扔死浣熊的时候，可以预示皮草最终将走“束腰”的老路。但是20年过去了，这一目标没有实现。根据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Price water house Coopers LLP）的估计，2013年全球的皮草贸易价值超过400亿美元。在去年的四大时装周上，将近四分之三的秀场都还在以皮草为主题。

就像PETA专注于年轻消费者一样，皮草贸易的重点是年轻设计师。这场拉锯战已持续多年，它同时解释了为什么皮草元素在秀场上仍然可见，但在零售业中却没有那么多。正如卡尔·拉格斐的那句名言：“只要人们还在吃肉，穿皮草这种争吵就没什么意义。”重点不是有没有，而是是否过度。

可持续与快消品

事实上，不只是皮草，就连皮革都面临着很大的质疑。伦敦时尚学院客座教授露西·西格尔（Lucy Siegle）回忆道：“带着想要修补的手提包兜兜转转几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地方。这是布莱顿小镇的一个地下室，名字叫‘皮革行家。东主仔细检查了我的包包，认为是‘廉价纱（cheap yarn）的问题。经过他精美地缝制，我的包又能用了。

在他那些用于冲压、拼接和修复皮革的重型机械边上，我发现一个红色的皮革压纹袋，就像新世界的邮递员用的那种。它让我想起了妈妈曾经用过的多孔状用搭扣扣住的手袋。小时候，她经常提着这个手袋来接我放学。她总是能从这个包里掏出纸巾、乘车的零钱还有为我周三晚上芭蕾课改变发型用的发夹。”

对年轻的一代来说，可能不会有类似的回忆了。曾经和婚纱一样意义的皮革手袋，现已经变成快时尚追求微趋势（microtrend）的产品了。对奢侈品工坊而言，皮革制品是过去10年快速扩张的火箭燃料。对高街品牌来说，其是重要的现金牛。然而于之消费者，皮革制品只是另外一个可以随便丢弃的时尚单品，就像它们用动物皮的材质做成纯属偶然一样。

据《卫报》的报道：每年大约有290万头牛被杀，利润接近10亿美元。从埃塞俄比亚到巴西，动物皮在世界各地买卖交易，然后被加工成柔软、光泽的皮质，最后成为我们青睐的欧洲高档配件。全球皮革贸易的将近一半在柬埔寨和越南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进行。如果时尚的公信力是靠堆积兽皮来达到的话（第二受欢迎的是羊皮），这和现代版《荒野猎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2015年LVMH大奖的入选者福斯廷·斯坦梅茨（Faustine Steinmetz），把她的设计用于素食主义者手袋。“当我看到动物因为皮毛被杀害的视频时，我哭了。”她对《卫报》说，“皮革和毛皮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些决定必须来自消费者。”

多种未来代替方式

今年的米兰时装周上，设计师马克·德文森佐（Marco de Vincenzo）展示了一件全身人造狐狸毛外套，波光粼粼的碧绿色的外套逼真的图案，像极了小马和蟒蛇皮纹理，弗莱尔（Savoir Flair）把它描述成“脊柱阵列式排列（spine-tingling array of patterns），既自然又灵动，最重要的是色泽逼真。”做过15年芬迪的顾问，德文森佐这次没用真皮草来设计。“每件作品就和真貂皮需要花费的时间一样长。”

大部分品牌会举Stella McCartney的同名配饰系列作为游戏规则的改变者。“人们愿意支付1500英镑去买一个奢侈品牌的包，然而它不是由皮革制成。”以它柔软的质地和减负的重量来说，不比皮质包包差，如果考虑到它没有造成环境的压力和动物生命的损失，你会认为它更好了。

合成皮革的采用正在蔓延，已经有许多潜在突破性材料的专利被注册了。10年前，这就是塑化合成纤维的世界了。Matt&Nat研发的生物基PU聚氨酯皮革即柔软又经久耐用，这听起来有点像皮革，但是却没有动物伤害。除此之外，一家北欧纸浆公司正在研发环保方式，将桦树和松树转化为衣服。帮助改进他们的行业，并满足时装和家居产业对棉花替代品的需求。

不久以前，Giorgio Armani也做了声明：从2016秋冬系列起，Armani集团将不再有皮草制品。Armani在声明中表示：“多年来的技术进步让我们拥有更有效可选的替代品，不必要使用残忍的方法来对待动物。”自此，继Stella McCartney、Hugo Boss、Calvin Klein、Ralph Lauren等品牌之后，Armani也加入了使用人工合成替代品的行列。

无皮草联盟（Fur Free Alliance）主席约翰·文丁（Joh Vinding）评价此声明：“很明显，设计师和消费者在不用虐待动物的情况下依旧能有创意自由。”国际人道协会（Humane Society International）称Armani的承诺“或许是迄今传达出为了皮草而残杀动物一点也不时髦的最强信息”。

环境友好关注的不仅仅是动物

时装行业关注的是动物，而钟表珠宝等奢侈品行业和酒店更多在关注环境。从2011年起，欧米茄与美好星球基金会（GoodPlanet Foundation）展开了合作，共同拍摄了纪录片《海洋宇宙》（Planet Ocean）并发起红树林保护等公益项目。

今年新纪录片《大地》聚焦在地球上的不同生命物种，以及机械作业即过度开垦对生态平衡和环境的影响。两款新推出的海马系列Aqua Terra腕表的部分销售的收益也将被用于博茨瓦纳的社会环保项目。美好星球基金会创始人伯特兰表示，这种合作模式不仅仅是资助，更重要的是品牌在用它的影响力让更多人关注到环保这项事业。

正如皮草之于服装，贵金属对于高级钟表和珠宝来说面临着同样的境遇。家族企业萧邦就在极力推广公平采矿（Fairmined Gold）。“这基本上就像公平贸易咖啡，”萧邦产品开发的主任对《福布斯》说，“我们直接从有认证的矿场购买黄金，目前这种矿里的黄金量已经很少了。我们与一个非政府组织联盟责任矿业（ARM）进行合作，他们和有资质的矿场联系紧密，以便我们增加公平采矿的黄金在产品系列中的比例。”

ARM致力于使拉丁美洲采矿社区达到公平采矿的认证，这需要提供清晰的市场渠道和保证矿工得到合理赔偿。这项证书的颁发意味着，来自被认证矿区的每一克黄金都是按照最高的社会、环境和道德标准开采的，并且即便经过铸造，它也能实现从矿山到市场的全程可追溯。

这极高地规范了稀缺矿产的开发。目前，萧邦每月只能获得2公斤公平采矿的黄金，这只能确保25块腕表和一些高级珠宝的产量，其中就包括每年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杯。另一方面，增加资源利用率，减少二氧化碳排放这些标准不仅被用在了奢华酒店，也被用在了奢侈品牌的企业管理上。不得不说，生产制造的过程正向更道德以及可持续性的方式发展。

位于英国爱丁堡市的赫瑞瓦特大学开设了一门新的研究生学科，联合国支持的道德时尚计划的负责人西蒙·奇普里亚尼（Simone Cipriani）描述道：“这正是时尚教育中真正缺失的东西。”他对媒体表示，如今所有时装界的从业者都接受道德标准的要求。在这项课程里的学生会考虑更多棘手的问题，比如不道德做法带来的后果、消费者在时尚道德（fashion ethics）里的作用，以及供应链的问题。

在伦敦大学的相关专业，学生们也在研究社会、文化和环境对时尚的影响以及替代方式。一名在校的学生对外媒表示：“最终，我想成为一个能从操作和材料的角度看待设计的角色，就像它如何更新，这对操作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我感兴趣的是时尚的下一步。”

1.Marco de Vincenzo用人造皮革设计的2016秋冬系列

2.stella-mccartney人造皮革手包

3.设计师在不用虐待动物的情况下依旧能有创意自由

4.用公平采矿黄金制作的金棕榈奖杯

上图：工人每天处理成堆的皮革

下图：位于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州的生态友好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