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国产动漫对传统文化的借鉴——从《秦时明月》的叙事风格谈起

◎栾 明

试析国产动漫对传统文化的借鉴
——从《秦时明月》的叙事风格谈起

◎栾 明

《秦时明月》是温世仁先生的一部武侠小说，后来由沈乐平指导制作成为了一部网络动漫作品。本部作品由于其丰富的传统文化内涵与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成为了我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受到大部分动漫爱好者喜爱的3D动画作品。本文将对《秦时明月》的叙事风格进行分析。

《秦时明月》 叙事风格 本土文化

《秦时明月》作为我国3D武侠动漫的先驱者，在对传统文化的借鉴运用方面是十分成功的，并给我国的动漫业带来了新的希望。一部动漫作品的成功绝不止于华美的画风、精妙细腻的人物造型，更要有能够让人为之沉迷的故事情节，当然，好的故事情节也必须有好的叙事风格才能将其表现得淋漓尽致，今天我们就来对《秦时明月》的叙事风格进行深入分析。

一、《秦时明月》叙事风格的总体分析

《秦时明月》的叙事风格是最典型的线形叙事风格，即在作品中有一条或者数条主线剧情来贯穿整个故事的始终。这种叙事风格较为简洁明了，并且通俗易懂。因此，单独从其总体叙事风格上来看，这部作品并没有任何标新立异之处，但我们若对其故事情节的内容进行分析，就会发现很多可圈可点之处。首先，“秦时明月”的名字应当是来源于唐代王昌龄的《出塞二首》，秦时明月这个名字本身就具有一定韵味。“秦时明月汉时关”，秦帝国的迅速崛起与消亡，难免让人唏嘘，也更让人想要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实际上，动画《秦时明月》在一定程度上的确从叙事方面满足了观影者的这一要求。历史元素的增加使得《秦时明月》的可读性与真实性大大增加。作者为了让故事情节不会由于线形叙事风格变得过于单调乏味，其在线形叙事风格的基础上还添加了一个极为庞大的人物关系网以及人与人、群体与群体、人与群体之间矛盾冲突的脉络，这些元素糅合到线形叙事风格当中，无疑会使得整个故事更加精彩和吸引受众。这应当也是《秦时明月》能够成功的关键所在。

（一）通过细节诠释因果

秦时明月的历史时代背景选在秦灭六国之后，在这一时代，人们一方面没有从战乱中恢复元气，另一方面又饱受秦国暴政欺压，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秦时明月》对于当时的社会状态进行了大量反映，并且这种反映通常都是通过一些细节或者是故事情节推动来完成的。秦之后，从汉朝一直到如今，无数人都对秦国的灭亡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无论是贾谊的《过秦论》还是苏洵的《六国论》，都是举世闻名的。尽管他们也写到了百姓之苦、民生之难，却过于宏观，让人感觉与我们的生活过于遥远。但是在《秦时明月》当中，其对于秦朝暴政和民生凋敝却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反映，如钟离昧所见的秦兵屠城，以及天明、少羽所见的秦国广征民力修筑长城等，这些都穿插在故事情节当中。线形叙事风格是需要有因果关系的，而这种对于秦国暴政细枝末节的描述，成为了最终秦国灭亡的原因，使得秦国灭亡成为了一种人心所向、理所当然，丝毫不显得突兀。

（二）善于使用人与人之间的故事线

《秦时明月》当中，有着很多人与人之间的故事线，如盖聂与天明，盖聂与卫庄、卫炼、雪糕、跖蓉之间相对静态的爱情关系，其中最为精彩的应当说是盖聂与卫庄之间的故事线。盖聂自小疼爱师弟卫庄，但是卫庄天性争强好胜，对于输给盖聂始终耿耿于怀，这使得其不惜代价修习鬼谷禁术来与盖聂一战。故事开始始终让人觉得卫庄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反派角色，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我们却能发现卫庄同样有“可爱之处”，甚至在不知不觉当中，卫庄在动漫迷中已经有了一群忠实粉丝。这在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纠葛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同时，又让人物更加丰满，让人喜爱，这也是《秦时明月》在叙事风格上的一大特点。

（三）通过人群与人群之间的矛盾冲突让故事走入高潮

在整部《秦时明月》当中，基本上将人群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是秦王朝阵营，另一个则是反秦阵营。在整部作品当中，几乎所有的高潮都是在两个阵营间产生激烈矛盾而出现的，如整部作品的第一个高潮出现在天明等人遭遇流沙时，而第二个高潮则是在秦帝国进攻墨家机关城。而这种冲突本身却并不突兀，一方面是秦皇想要将天下的掌控权更加完整地掌握在自己手里，铲除掉隐患和威胁，另一方面是天下黎民与诸子百家对秦国暴政不满，因此起身反抗秦朝暴政。一方不仁，另一方有着大义，这两者之间的冲突自然是十分激烈的。这种利用人群与人群之间矛盾冲突所引出的故事高潮情节显得十分自然，远比许多故事以绩效巧合、因缘际会所推向的故事高潮更加合理和流畅。

二、重构动画电影血缘，做好历史储备

将动画归入中国文化史时间坐标中，通用的“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的分类法则里，将动画确证为最具有当下表征、最具有未来潜能、最能反映新媒介和全球化时代国人思维方式和精神风貌的全新艺术介质和意义载体。为了将本土文化全面贯彻至动画电影之中，设计人员应做好动画文化的重构工作，并判别历史中是否存在潜在的动画文化因素。应进行视觉启蒙，动画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其视觉性，且其始终呈现动态状态，不受实体世界约束。由此看出，动画电影在知识获取、休闲娱乐等过程中，为人们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新文化状态。

动画电影始终属于制作性内容艺术，并非包装艺术，且其语言形式、表现手法以及动画技术等都具备自身特有的表现形式，且内容已经成为动画产业的主要发展方向。为此，应站在本土化角度重构动画中的文化内容，在动画中引入历史记载、民间相传的本土文化，从而彻底建立本土认同感及民族认同感。

在解决内容素材等问题后，国产动画电影还需要面临精神思想的重构，并在哲学层面找到自身的归属感，而整个过程离不开具体的民族人文环境，以及此环境下所弘扬的文化精神。我国的历史文明从未出现任何断层，而在21世纪也找到了自我主宰、自我变革的合理路径，实现了持久性的传承与嬗变。而这种传承及嬗变也可以作为一种重构，并与传统文化保持同步呼应关系。作为文化的审美对象，动画电影也可以成为文化宣传及文化教育的方法，它的重构可以为人们提供精神场所，并通过国产动画电影的深入表达，为国产动画风格奠定了社会基调。一方面，动画电影应始终守护童心，尊重我国传统文化渊源。动画与儿童的关系最为亲密，且儿童始终是动画电影的主流消费人群，一些动画书籍等也被摆放于儿童专柜进行售卖，很多动画节目仍然在寒暑假进行上映。但随着动画分级的进行，成人动画开始出现，并受到了较大争议。为此，动画设计人员应尝试调整动画的受众范围，并针对性地开发制作适合不同年龄段儿童观看的节目。动画艺术始终具备浓郁的童稚色彩，我们根本无法完全剔除其童年的标签，可以说“儿童化”将是动画电影不可替代的本土化特点。但我们也应重新审视儿童画艺术，不可仅局限于受众的狭隘层面，应该利用儿童的思维方式去感知、认识宇宙以及世界，且其构建的虚幻世界必须具备童真童趣特点，与儿童的心理状态完全吻合。这种动画艺术也会吸引更多儿童的注意力，且成人也愿意将其归纳至自己的实际生活，并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另一方面，还应充分融合自然与人为因素。历史本身就属于自然史部分，作为一种高智商动物，人具备其他生物所没有的创造力与思辨力，但人类依然是自然界中的一种生物群体。且人类的所有活动都在自然环境中发生，因而如何与自然进行友好相处也已成为多种行业中无法回避的课题。为此，动画电影应在生命宇宙层面，建立基于民族精神的本论体。在人与自然关系的处理过程中，我们应始终秉承可持续发展理念，做到与自然和平相处。在此起点下，还应时刻遵循生态责任意识，并将自然利益放于首位，或者直接在动画电影中描述植物山水，表现出对破坏自然环境的忧患及歌颂以天地为友的生存状态，在这个起点的规定下，中国哲学里“天人合一”的观念就会完全贯穿于动画电影之中，使得艺术审美实践更加贴近现实，从而可以将文艺创作理念在传统文化中不断传承。

动画电影贯穿了人们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将传统文化理念贯穿于动画电影中，可以重新衡量文化源流，并释放出生命的强度，从而确保动画产品具备清晰的文化层次及文化价值。更为重要的是，人们应该以历史目光客观公正地评判动画文化，在动画的兴起与演绎过程中，发现本土文化发展的基本规律，从而可以为动画产业建立一套符合时代发展标准的评价尺度。一方面，应该重构文化史书，明确动画的历史地位，并明确界定本土文化之间的关系。我国历史文化发展长河中已经形成了具备鲜明特色的发展规律，为此，动画设计者应该在文体演绎过程中创建独有的时间节点，明确当前社会的良性互动程度。同时，还应明确本土文化及时代的关联，并将时代演变作为一种共识结论，将整体的文化进程放于动画电影之中，这样很多疑惑与问题都会得到解答。另一方面，应将传统文化重新复活于动画电影之中。在我国悠久的文学演变过程中，古典文论、文艺创作实践等形成了形形色色的文化脉络，并渗入至人们的血液中，具有民族精神母体的作用。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各种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相互交融与碰撞都在深度改写当前的文化状态，但很多已经消失的传统文化题材、元素以及技法等内容又在影视艺术、网络媒体中占领新的领域，并再次占领文化消费地带。实际上，人们在当下的流行艺术形态中依然可以找到本土文化的真实影子，且银幕上始终保持了一种踏实做事的姿态，比如谍战、家庭伦理、都市言情以及官场职场类型的电视剧都可以与古典小说相对应，并传达出基本的创作规律。由此可以看出，文化形态的演进并非线性结构，而属于循环结构。回溯我国的动画电影可以发现，本土文化在艺术领域中频繁出现，且长期隐匿于古典文学中的插图、皮影以及偶戏艺术，也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叙事传统，成为动画落地生根的主要依据。为此，动画电影应大量使用传统的故事题材、视听符号等素材，使其成为传统文化的发源地。《秦时明月》通过对传统文化因素的借鉴和运用，在意境的营造、人物的塑造等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责任编辑 刘月娇）

栾明，女，硕士研究生，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地域文化、儿童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