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
(河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1783—1933年美国白人对印第安人的教育与改造
杨建国
(河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摘要:在美国近代史的较长时段内,印第安人基本上是个被压迫、被摧残的种族。此种悲惨命运与美国白人对印第安人持续推行方式和侧重点不同的教育和改造密切相关,不仅导致印第安人的人口数量急剧缩减,而且其种族生存和延续的精神支柱遭受严重冲击和腐蚀,彻底背离了人类文明多元化并存发展的历史大趋势,成为美国近代抹不掉的历史污点。
关键词:美国白人;印第安人;教育与改造;文化毁灭
印第安人在美国近代史的较长时段内,基本上是属于被压迫、被摧残的种族。其命运和非洲裔黑人相比,在某种程度和意义上说更为悲惨和可怜。理由主要有: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在外来白人社会的不断挤压与改造之下,不仅人口数量快速锐减,而且其生存与延续的精神支柱受到严重的冲击和摧残;印第安人既没有真正美国化,又与其原有的生活模式相对脱节,无奈地成为两种文明夹缝中无根基的“浮萍”;世人对非洲裔黑人命运的关切要远远高于土著印第安人。那么,近代美国白人社会对印第安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对印第安人进行教育与改造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与目的?客观后果怎么样,与其预期目标是否相吻合?笔者依据所掌握的资料,以客观史实为依据,试图对上述问题进行梳理和解析,以求教于方家。
一、殖民地时代白人对印第安人的教育与改造
现今美国版图内,在殖民地时代以英国人中的清教徒为主体和标志的欧洲白人殖民者来到美洲大陆后,或追求宗教上的创建清教“新耶路撒冷”,或追求经济上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和机会,或追求政治上反专制与压迫。不论在精神信仰上,还是种族心理上,特别是在文明发展程度和水平的极大差异上,白人殖民者自认为高人一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对“野蛮”与“落后”的印第安人进行引领、教育和改造。
当时在北美大陆,为了争夺和拓展殖民地的需要,以英国殖民者为主对印第安人推行以赤裸裸的暴力屠杀与肉体清除为主要外在表现的政策措施。典型事例有:白人殖民者于1637年把裴奎特部族的700多人几乎斩尽杀绝,侥幸活下来的人则被贩卖到西印度群岛为奴。弗吉尼亚议会于1644年对印第安人正式宣战,对印第安人实行种族灭绝政策。[1]另外,从欧洲传入北美地区的各种烈性传染病等因素,也直接造成印第安人在较短时段内急剧减少。同时,为和缓印第安人的仇恨与激烈反抗,也有意对其推行教育与改造计划,试图通过“教育”代价较小地实现所谓的“基督教化”。譬如:弗吉尼亚公司于1619年专门划拨出1500镑作为教育基金(改善印第安青少年的智力和训练其职业技能),还专门建立了1所英式印第安人学院;指示弗吉尼亚总督,可以采用包括暴力在内的一切手段,只要能把印第安儿童从部落中分离出来,按照白人的方式加以教育。[2]白人殖民者当时推行的教育模式主要有:课堂教学;社会事件教学(把印第安儿童寄养在白人家里言传身教);学徒式教学(让印第安青少年跟随白人师傅学习和生活,以培养其基本谋生能力及生产技能)。课程设置基本上围绕着向印第安人传授白人的所谓“文明生活方式”而展开。
此时段,白人教会在印第安人的教育与改造活动中的地位与作用十分突出。英国殖民者中的清教徒们声称,要把耶稣基督的教义热情无私地传播和弘扬于土著印第安人。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土著印第安人是不信仰上帝的异教徒,是愚昧与无知的。他们认为通向“皈依”最重要且可行、便捷的途径就是教育,处理印第安人问题最好的办法,要么是通过暴力手段把他们赶尽杀绝;要么就是通过教育把他们改造成文明人和基督徒。[3]到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前夕,新英格兰地区的印第安人教堂已达22座。
二、立国初至19世纪30年代白人对印第安人的改造与教育
美国虽然在1776年宣布独立,但是真正得到国际承认,特别是原宗主国英国的正式承认是在1783年《巴黎条约》签订后。美国立国初期的白人政府在精神、心理及文化层面,自认为是自由、平等、民主和文明的榜样,希望所在的灯塔,必须和一切代表腐朽、落后、专制、压迫的丑恶势力及现象划清界限。在社会稳定与和谐层面,需要尽量和缓土著印第安人中的不满、怨恨和反抗,笼络他们有助于稳定边境地区,增强与对美国构成严重威胁的其他欧洲列强对抗的能力。在经济层面要尽快走上正轨,发展美国的生产力。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条件下,土地是非常重要的基本要素和构件之一。而当时相当大比例的土地又是掌握在印第安人部落手里。那么,怎样才能获取印第安人所拥有的土地呢?刚组建不久的美国白人政府认为,花钱购买可能是最为可行且代价较小的办法。怎样才能让印第安人接受白人所熟知的那套价值观,愿意进行土地的出让。白人政府认为,最佳且可行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了解和认识私有观念,学会怎样获取和积累个人财富,到市场上使用货币来购买自身所需要的各类商品。实质上就是,要用白人社会所通行的那套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来置换印第安人沿袭已久且熟知的社会结构和文化模式,通过文化上的启蒙与社会生活模式的转变,把印第安人引诱到白人主导下的主流社会之中。主要内容有:引导过着原始且自然生活的印第安人,从依赖狩猎、采集、畜牧及原始农业过渡到以农业经济和手工业经济为主要表现形态的文明社会;有意识地培养他们掌握读书、写字和算术的基础知识与基本生产技能;帮助他们抛弃其原有的“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塑造对基督教的坚定信仰。[4]其核心就是要把他们从部落原始集体经济改造成为以个体农业为主的小农经济。此种教育与改造主要是由教会团体创办的相关学校来担负的。
杰斐逊、门罗及其陆军部长卡尔霍恩、诺克斯(华盛顿政府的陆军部长)等政府高官都主张,对印第安人积极推行文明开化,随之成为当时具有鲜明官方色彩地看待和处理印第安人问题的主导性思想和政策。白人政府当时实施的教育改造举措主要有:在白人政府与印第安部落签订的条约中对印第安人的教育有明文规定(如:国会于1802年首次通过促使印第安人“文明化”的议案,每年拨款1.5万美元用于开展此项工作;国会于1819年通过法令,授权总统聘请符合条件的人员从事印第安人的教育工作,向其传授文明习俗和艺术);开设部落学校(在部落学校,包括全日制和寄宿制两类,尤其是前者的校方实行严格的管理制度,只允许使用英语进行交流;学生在校学习期间,不得私自离校返回部落,也不允许家长去学校探视子女);兴办传教机构(实质上是白人教会主持下的学校,除讲授基督教教义,还向印第安人传授各类农业技术,灌输白人文化价值观)。
不难看出,白人政府目的就是试图通过让印第安人接受白人生活模式与核心文化价值观,进而获取印第安人部落所掌控的土地。
三、西进运动时期白人对印第安人的隔离式教育与改造
19世纪20、30年代,随着美国领土在北美大陆的不断拓展,东部的白人移民群体不断向西部进行拓殖和挤占。白人政府利用外来移民对印第安人的反感与敌视态度,把清剿印第安人作为自身义不容辞的责任,开始积极制定新的看待和处理印第安人的政策与措施。其中最为突出就是:强迫印第安人向西大规模迁移*国会于1830年5月通过的《印第安人迁移法》,成为美国白人政府对印第安人推行种族隔离政策正式启动的标志。依据此法令,杰克逊总统授权用密西西比河以西的上地来和印第安部落在东部的土地进行交换,并且要把他们迁移到那里去,在白人与印第安人之间还要建立起永久边界。国会为此还专门拨款50万美元作为必要的迁移费用。单是切罗基人就有1.2万人死于西迁俄克拉荷马的路途中。大约到1840年左右,土著印第安人就被严格隔离起来了。;在西部土地上推行保留地制度*白人政府通过条约为印第安部落划出的固定活动区域,范围明确,印第安人不得随意离开,其他人亦不能擅自进入。然后再从文化上对其进行“洗脑”式改造,消除两种文化体系之间的根本性差异,试图从根本上彻底解决种族冲突问题。1853至1856年,白人政府与印第安人签订的保留地条约就达到52个。截至19世纪80年代中期,白人政府就已先后建立起“保留地”187个,共圈进了土著印第安人24.3万。。
西进运动时期,白人政府推行的教育与改造印第安人的举措与表现主要有:为印第安部落青少年提供受教育机会,是白人政府与部落签订的条约中最为基本的条款之一(涉及农业与技能方面的技术教育;为保留地学校、寄宿制学校或其他类型的学校提供教师;对教育的资助等。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保留地外的寄宿制学校);用于印第安人教育的白人政府划拨的专款逐渐增加。比如:1819年国会特设针对印第安人的文明开化基金,每年拨专款1万美元;1820年的此项教育专款为1.2万美元。和切罗基民族于1828年5月签订的条约中,政府同意在未来10年里每年都向切罗基部落划拨2千美元,必须在政府指导下用于保留地儿童教育,学习英语和其他技能。另外的1千美元以推动切罗基人接受教育,并使他们和我们(白人)的语言方面受益和得到启蒙为目的,用来购买1家印刷出版社。[5]根据和渥太华族、奇帕瓦族于1836年签订的条约,规定每年支付5千美元,用于雇佣教师、修建校舍和购买图书。白人政府1845年按照条约划拨的教育专款68,159美元,外加12,369.5美元的“文明开化基金”,总额达8万美元以上。[4]289美国白人政府于1870年专门划拨10万美元用于印第安人的教育经费。[6]
在美国白人政府的积极助推下,印第安人教育从形式上来看好像是获得了很大进展。1830年各类印第安人学校达到52所,在校学生达到1512人。[4]15440年代中后期,体力劳动学校有16所,在校学生800余人;寄宿制学校87所,在校学生3千人。[7]教会利用白人政府提供的“文明开化基金”,于1839年创办了1所体力劳动学校,一度被誉为同类学校的样板,该学校学生实行男女同校,主修英语、农业以及家务技艺。大约到19世纪80年代末期,每个印第安部落保留地都建立了自己的学校。[8]
四、镀金和进步时代白人对印第安人的强制性同化改造与教育
美国南北战争之后,整体上进入近代化的快速发展时期。由于此前白人政府主导下的对印第安人的种族隔离式教育在客观效果上不太成功,外加社会上舆论和道义的持续强大压力,特别是如何尽快彻底解决印第安人问题(美国社会当时快速进步和发展的“隐患”和“障碍”的迫切性实际需要),使得白人政府在看待和处理印第安人问题时,不得不开辟新道路,尝试新办法。内战后的白人政府经过比较与权衡,认定对印第安人强制推行同化政策与措施,要从改变印第安人传统的社会经济结构、文化价值观以及生活模式入手,使他们在经济生活、谋生方式上等趋同于白人主流社会,进而纳入到美国近代文明的主流生活轨道。
内战后,白人政府主导下的强制同化印第安人远动高潮的标志就是国会于1887年出笼的《道斯法案》(《印第安人土地分配法》)及其贯彻与落实。该法案授权解散部落保留地,明确规定:每户户主可分160英亩,18岁以上的独身者和以下的孤儿可分80英亩,其他18岁以下的人可分40英亩,在25年政府托管期满后,白人政府把土地所有权移交给个人,并授予美国公民的资格;余下的保留区土地向非印第安人定居者开放。[9]该法案的贯彻与执行直接导致印第安人所掌握的土地面积大为缩减。譬如:1887—1933年印第安人的保留地土地又被白人夺走9千万英亩,占到1887年印第安人拥有保留地土地面积总量(1.38亿英亩)的65%。1925年时还保留在印第安人手中的土地不到18世纪土地面积总量的2%。[10]其中,在该法实施的最初15年里,白人政府就将印第安保留地内约2850万英亩的所谓“多余土地”转售给白人移民。这就充分印证,白人政府极力推行《道斯法案》,是以废除土地公有来摧毁印第安人部落的生活基础与载体为手段,侵占印第安人还保有的那部分土地为直接目标,进而促使其部落生活体制瓦解、传统文化毁灭,配合以强制同化为特征的教育与改造举措以达到完全彻底地制服印第安人。
在印第安人被迫丧失大量土地的前提下,白人政府极力推广的以强制为明显特征的同化教育与改造的主要举措与表现有:各部落学校规定全部使用英语作为学习和日常生活的通用语言,严禁使用印第安土著语言;印第安人必须把其子女送到城市里的寄宿学校接受白人教育(试图让印第安年轻人接受白人主流文化价值观,适应白人主流社会的生活模式);在各保留地都设置按“美国化”标准建立的不同类型的学校(全日制走读学校、寄宿学校),包括成年人教育(教给成年的印第安人耕作土地、饲养牲畜及操持家务)和儿童教育*对未成年印第安人提供综合性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随后又调整为强调其儿童必须送到设立在白人社区的寄宿学校,一般为4至 8年,严禁使用本民族语言,完全使用英语进行教学,同时他们的服装、习惯、外表,甚至姓名都必须美国白人化,皈依基督教。到1900年为止,设置的保留地寄宿学校达到81所,在校学生9600人、保留地外寄宿学校达到25所,在校学生7430人。两大类型。到1891年,所有的印第安儿童必须强制入学接受白人的美国化教育。单是设置在白人社区里的寄宿制学校,到1900年就已有1.7万名印第安儿童被强制性送入学习。[11]以卡莱尔印第安工业学校为典型代表,印第安儿童在学校期间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本族语言及文化,从课程的设置到教学的方法与手段,从课堂教学到课外活动,从教育管理到生活安排,一切都是白人主流社会的英语、文化和价值观念,实行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12]在宗教信仰层面,1884年的相关法令特别规定,印第安人不得举行任何非基督教的活动与仪式,违者将受严厉处罚。另外,白人政府划拨的印第安人教育专项经费,从1877年的2万元迅猛增加到1895年196万美元。[13]其中,1881年为7.5万美元,1885年为99.28万美元,1889年约为135万美元。
这种强制性色彩浓厚的同化教育实质上是一种白人主导下一厢情愿的种族压迫教育,完全不考虑和顾及印第安人的民族特性和文化社会传统,不考虑和顾及他们的群体及个体的需求与愿望,与他们原有且熟知的生活模式基本上是完全脱节的,没有多少实用性。18世纪时美国原住民的领袖之一对此评论道:“你要求我们送孩子去白人的学校受教育,但我们已经有过一些经验。我们一些年轻人接受你们的学科训练,但是当他们回来时,他们既跑不快,又漠视森林的求生技巧,无法忍受寒冷或饥饿,不知道怎么盖一栋林间小屋,捕一头鹿,杀一个敌人,甚至连自己的母语都说不好,他们简直是一无是处。”[14]1928年正式对外公开的《印第安的管理问题》,又称《梅里亚姆报告》深刻且尖锐地指出:绝大多数在校生的英语仍处于相当低的水准,能够流利运用英语的学生很难找到;学生毕业后回归家园时发现,英语和本族语技能均非常差,因语言与文化缺失引发的情感扭曲,导致其身心备受疼苦的摧残和煎熬。[15]
结论
综上所述,近代美国白人(政府为主导)在教育与改造印第安人时,贯穿始终的红线是要把他们同化且逐渐纳入到居社会主导地位的白人文化与生活之轨道,力图使他们抛弃熟知的生活方式,接受白人社会的核心文化价值观念,成为穿西装的现代美国人,特别强调和凸现白人社会核心文化价值观的优越与完美,是高高在上和普世的。在途径和手段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变迁,柔性日趋减弱、强制性的色彩越来越浓郁。因此,白人政府主导下针对印第安人的教育改造举措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种族压迫与文化灭绝的举措。印第安人固有且熟知的传统文化在遭受持续且强劲的侵蚀后,日趋萎缩和支离破碎,再加上其种族精神所依附的重要载体(土地与人口)绝对数量不断锐减,前景实在是不容乐观,且危在旦夕。如果说,近代美国的繁荣、进步和强盛,一定要以土地上的原主人以付出种族(尤其是其所代表的文明)毁灭的高昂代价来换取和获得,那么,此种交易到底是不是真正值得,确实值得世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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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焦玉奎]
中图分类号:K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063(2016)01-0124-04
收稿日期:2015-04-26
作者简介:杨建国:(1979-),男,山西夏县人,博士,副教授,从事美国史、世界近现代史研究。
DOI 10.13356/j.cnki.jdnu.2095-0063.2016.0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