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相信未来》为例浅谈现代诗歌教学中的情境创设

⌾ 严力群

以《相信未来》为例浅谈现代诗歌教学中的情境创设

⌾ 严力群

现代诗歌因其独具一格的表现形式往往成为高中语文教学中的难题。笔者尝试直面现代诗歌教学的窘境，以《相信未来》为例探索情境创设在现代诗歌的日常教学中的应用。

现代诗歌；情境创设；感动式

现代诗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与价值是不容忽视的，而朦胧诗是中国大陆诗坛最令人瞩目的诗歌现象[1]，《相信未来》作为新诗潮诗歌第一人[2]食指的代表作之一，被选编在苏教版高中语文教材中，理应受到重视。尽管这些现代诗歌在日常教学中面临种种困难，但笔者尝试创设感动式情境让学生进入诗的殿堂感悟魅力。

一、情境创设的必要

《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明确对诗歌教学提出如下要求：“培养鉴赏诗歌和散文作品的浓厚兴趣，丰富自己的情感世界，养成健康高尚的审美情趣，提高文学修养”。然而，在实际的教学过程中，现代诗歌教学面临着“被忽视、读不懂、讲不好”[3]等种种问题。情境创设能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

1.发掘“被忽视”的价值 高考阅读从未出现现代诗歌鉴赏，高考作文也明确规定“题材不限，诗歌除外”，学生因为没有考试的束缚，对老师的要求敷衍了事。这时，良好的情境创设就能架构起学生和文本之间的桥梁，实现文本价值的发现和挖掘。

2.解决“读不懂”的困惑 现代诗歌往往在看似简单的意象背后蕴藏深刻的寓意，解读时有如雾里看花，不得要领。在《相信未来》的教学过程中，如果没有充分的情感铺排和情境创设，学生对诗中的意象很难理解，没有对时代特点和作者经历的探究，学生对食指的绝望和绝望中的反抗也很难把握。因此，感动式情境创设使学生的感情和思维都直接进入文本内容，在身临其境中调动感情、激起共鸣。

3.扫除“讲不好”的阴霾 现代诗歌，尤其是朦胧诗，以其意象性、象征性、自由性等特点，很难找到教学的抓手。创设感动式情境能调动起学生的学习自主性，主动地去探寻作品的内涵，解决老师“唱不好独角戏”的尴尬，构建和谐课堂。

二、情境创设的方法

以《相信未来》为例，这首诗思想深刻、意境优美，在教学中需要为学生创设感动式的情境。

1.背景铺排，引入情境 孟子曰﹕“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相信未来》产生于文革时期，我们无法重回当年的感性生活，因此需要对时代背景以及食指的精神资源做大量铺排，把学生引入情境。

1)时代背景

步骤一：自由搜索，学生产生初步印象

学生自由搜集、交流资料，谈对文革和食指的初步印象：

生1：食指出生革命家庭，因为在长征路上出生，所以取名郭路生，。

生2：食指插过队、参过军，住过精神病院，有精神分裂症，但他一直坚持写诗。他在文革时写的《相信未来》、《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等诗传抄度很广。

生3：文革时有好多人被迫害，有些被打死，有些受不了自杀了，很惨。

老师补充：食指与同龄人都曾有过被虚伪的理想主义所欺骗和愚弄的惨痛经历，经过“红卫兵”运动潮涌、落潮之后悲壮的知青放逐，在政治激情消退后，青年人感到幻灭的彷徨、迷惘与绝望[4]。

步骤二：事实呈现，学生遭受心灵震撼

T市儿童医院医生：

我是亲手杀死我爹的……那是在大抄家高潮时候(1966年)……忽然砸开门进来一拨中学红卫兵，说我爹是资本家。其实他只是祖上留下一所房子，楼下一间住不了的租出去……一家人都赶到过堂上跪着去。我爹是画画的，解放前一张画送到美国展览过。红卫兵说你们跟帝国主义有联系，里通外国，特务什么的。我们简直吓死了。现在想想，红卫兵，那么点儿的小孩儿怎么就把你们吓成那样。可那是“文化大革命”呀！我们一条胡同差不多人家都被抄啊砸啊打啊。说弄死你就弄死你。一会儿来一拨红卫兵，一会儿又来一拨红卫兵，一会儿再来一拨，乱抄东西。书呀画呀全弄出来堆成堆儿烧。楼里楼外地冒烟……我和爹妈三口就给关在屋里拿皮腰带抽，头发全铰了，还一次次架到胡同口跪在地上批斗……全市都在闹抄家，到处敲锣游街批斗……整整三天我和爹妈根本没吃东西……心想天一亮红卫兵来了又得挨斗游街没完没了地折腾，真是没路了，死吧!我们三人商量好一块死。当时楼里电线全切断，黑糊糊。我们三人坐在楼上过堂地板上，商量怎么死法。天快亮了，再不能等天亮了，快死吧……我是学医的，懂得要是拿刀切断颈动脉，空气一钻进血管就栓塞，马上就死……我妈说，多亏咱闺女学医，有这法儿。我们就商量好，先切断他俩的，最后我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爹说，你干的是好事，你是绘咱们解除痛苦。一会他们再来，我们怎么受啊……我摸着我爹砰砰跳的颈动脉，一刺，就觉血热乎乎冒出来了。我妈就像接受治疗那样等着我给她做……不知我二哥怎么忽然闯进屋，上来一把抱住我，我猛劲挣开他，上了三楼平台一窜跳下去……后来听说我妈妈也跳楼了……我妈摔下来当时没死，抬到医院根本不给治。医院还组织出身好的病人批斗她……十天后我被逮捕，到了六八年军管，定我为“抗拒运动杀人罪”，杀人是刑事罪，抗拒运动是政治罪，更重，所以判我“无期徒刑”。这是我的《判决书》——

查被告×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解放后未得到改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竞胆敢积极出谋划策，以自杀来抗拒运动，并亲自动手将×杀死，后又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甘愿与人民为敌，已构成抗拒运动杀人罪。性质严重，情节恶劣，证据确凿。本院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顺利进行，特判决如下：被告×抗拒运动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摘自冯骥才《一百个人的十年》，有删改)

小结：不是怕死，而是怕活，这便是那个时代的荒唐。对于敏感而有良知的食指而言，比政治绝望更深的绝望来自社会变形、人性扭曲及文化毁灭。

2)阐释背景

食指这代人的思想与精神资源配置是偏向经典的，他们偏重欧洲的古典哲学与前苏联的文人经典，熟读无产阶级经典作家如马、恩、列的著作[5]。因此，食指能在坎坷的道路上看到光明的“未来”，相信未来，这符合唯物主义哲学的发展观。

2.朗读赏析，体会情境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相信未来》的教学应该以诵读贯穿课堂，在多次诵读中创设感动式情境。

1)全班齐读，熟悉文本。

2)自由朗读，把握节拍。

3)组内互读，读出情感。

4)示范朗读，营造氛围。小组推荐读得最好的学生示范朗读，其他学生在诵读声中体味诗人的情感。

5)站立齐读，融入情境。以站立的姿态向诗人致敬，以齐读的形式把课堂推向高潮。

3.理性分析，敲打心灵

1)分析意象：诗人如何表现“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如何表现“坚定地相信未来”？

生1：“蜘蛛网查封炉台”、“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都表现了诗人对现实无法把握的绝望。

生2：诗人用象征纯洁的“雪花”、给人希望的“孩子”、“太阳”等意象表现对未来“固执”的相信。

小结：现实中的困境和忧郁激愤都是“腐烂的皮肉”，而“我们”的信念和担当是不倒的“脊骨”。诗人以个体实感为一代人代言，展现了一代人绝望中的脆弱与反抗中的坚忍，这样的剧烈冲撞使诗歌极富张力。

2)理性探究：诗人为何把目光投向未来？

生3：因为这首诗写于文革期间，那时候太缺乏理性。

生4：这应该是他唯物主义哲学的观点。

小结：食指向一代人呼告：相信未来,相信历史会给出“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这种对未来的寄托实际上暗示着对自我的不确信，是在悲剧的环境压力下个人痛苦向英雄般的勇气和乐观精神的转化[6]。同时，他因为深受苏联和东欧文学的影响，诗人“相信未来”的理想支撑是历史，这是那代人思想的必然，因为他们笃信辩证法与历史唯物主义，诗人在这种哲学观里获得了信心，找到了面对现实的勇气，而诗中勇敢、执着的精神也给当时许多迷惘的知青以心灵的抚慰和鼓舞。

4.设置专题，拓宽情境

诗歌既是个体的情感表达也是时代的产物。学习《相信未来》时，设置专题教学，以同时期的红卫兵诗歌和食指的其他诗歌填充课堂，能有效地拓宽情境，提高学习效果。

1)红卫兵诗歌

红卫兵诗歌充斥着狂热的政治热情和盲目的集体崇拜。“这就是和平演变呵/潜移默化/这就是阶级争夺呵/——你死我生”、“要血，一腔滚烫/要泪，半滴不淌”“三十亿人仰望着毛主席，灿烂的太阳！三十亿人憧憬着北京，火红的太阳城。”《相信未来》就在这种集体非理性的环境下出现，像茫茫暗夜里的一束灯光，给了人们希望。

2)食指的其他诗歌

在《海洋三部曲》、《鱼儿三部曲》、《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等作品中，食指表现出一代人的觉醒，“它不顾一切地跃出了水面/但却落在了终将消溶的冰块上”、“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这些都是和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悖离的，是对谎言和专制的背叛[7]。

而在《热爱生命》中，我们能看到《相信未来》中的坚定和呼告，几乎和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一脉相承。

通过背景铺排、诵读赏析、理性分析、设置专题等方法创设的感动式情境可以在现代诗歌的日常教学中更好地调动起自己的生活经验和知识积累，揭开现代诗歌朦胧的面纱，在主动积极的思维和情感活动中实现自主性阅读和创造性阅读。

[1]刘士杰.论朦胧诗[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268)

[2]林莽.并未被埋葬的诗人——食指.[J].海南师范学报.2007年

[3]范冬梅.课堂充满阳光教学展现魅力——职高现代诗歌有效性情境教学的实践与研究.[J].教育科学2014年(58)

[4]蓝天.苦闷与迷惘中的觉醒——论郭路生(食指)的诗与诗歌精神.[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87)

[5]汪政.评《相信未来》.[J].扬子江诗刊2014年(34)

[6]刘志荣.食指与一代人的精神分裂.[J].渤海大学学报.2007年(46)

[7]黎欢.反抗绝望的个人话语——诗人食指创作论.[J].渝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年(25)

浙江省宁波市鄞州高级中学 315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