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斌
徐向前渚河历险记
文/张斌
1934年春节刚过,徐向前得到情报,刘湘将开始“六路围攻”的第二期总攻,主攻方向为巴中县城。3月4日,西线敌第1、2、3、4路向红军发起进攻,徐向前亲自赶往巴中指挥西线红军反“围剿”。红军在徐总和王树声副总领导下,利用有利地形,节节抗击,给敌人以大量消耗后,于3月中旬主动撤出巴中城,继续向东收紧阵地。此时,敌东线第5路猛攻江口以东红军的东西线接合部,东线红军告急。徐向前将西线指挥权交给王树声副总指挥,自己则取道川陕交界地带返回万源,指挥东线红军作战。然而,他们在陕南镇巴县遭遇了驻守陕南的国民党军队的进攻,由于敌众我寡,徐向前和他的警卫排被打散,加之迷路,徐向前和几个参谋误入渚河下游,陕西镇巴县和紫阳县交界的花楼庙一带。此时,刘湘在东线部署的第5、6路60多个团的军队开始全面进攻。徐向前所遭遇的敌军也展开了地毯式搜查,情况万分紧急。
恰在此时,紫阳县红椿镇红阳村(今天民利村)农民任必亭领着两个亲戚到四川背盐路过这里。他们与徐向前巧遇,演绎了一幕鲜为人知的脱险故事,也因此在渚河下游播下了红色革命的火种。
据任必亭回忆,他们沿渚河走到花楼庙附近,遇见4个穿军服的人躲藏在河边一处山沟里。其中一个军人走出沟来,主动跟任必亭打招呼说:“喂,老乡,我们是红军,我叫徐向前。我们指挥部被打散了,准备回万源,迷了路。前面有国民党的关卡,一时过不去,你有办法帮我们吗?”接着徐向前又说:“国民党出赏,抓住一个红军给大洋1000块,抓到我徐向前赏3万块,你看是把我交给保安团呢,还是把我们送过四川去?”
任必亭是个纯朴的山民,急忙说:“那号混财我想都没想过。我们是背脚的,正要到四川去背盐。你们把那身衣服脱了,把我们带的多余衣服换上,把手枪藏起来,见人莫搭腔,只跟我们走就是,我有办法帮你们过去”。
走到离万源不远的渔渡坝,他们果然遇到了关卡,当哨兵盘问时,胸有成竹的任必亭马上说:“我们是背盐的,盐还没背到,就遇土匪抢了。”当哨兵要检查时,任必亭说:“我要见你们黄源甲营长!他是我干儿子。”哨兵心想营长怎么会有这么土的干爸?但见他又一本正经,只好把他领到黄营长住处。黄营长见到他非常高兴,连忙让坐。原来这位黄营长早年是紫阳县红椿坝的一个游手好闲的少年,有一年冬天,赌博输光了钱,最后没钱给了,被人毒打,赢家要扒光他的衣裤。刚好任必亭路过这里,天性善良豪爽的他喝住打手,替黄源甲还了钱,并带他到家里治好了伤,劝他做些正经营生。黄伤好就去投军,因作战勇敢升至营长。他一直想报答任必亭,可是多年来,任必亭并没有求助过他,所以这个人情也一直没还上。一番客套,任必亭对他说,因为自己经常被抢,为防土匪,所以同伴们带了枪,希望能从他这里通过而不被检查。黄营长马上说:“干爹是我救命恩人,莫说这点小事,再大的难处我也应该帮忙。”于是黄营长按照任必亭的要求,特意做了一面写有他们驻军番号的小旗。第二天吃了早饭上路之后,徐总一行人果然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地到了四川万源的大竹河。.
徐总到了大竹便成了主人,不但给任必亭等安排住处,还亲自陪他们说话,了解紫阳、镇巴一带的情形,向他们宣传革命道理和革命的方法。最后还说等革命成功了,他会派人来紫阳接任必亭。临走时,徐向前在一节布条子上写了这样几个字:“此人对革命有功,徐向前”。让人缝在任必亭的袖子里,并叮嘱他收好,等革命成功作为凭证来找自己。
任必亭回家后,牢记徐总嘱托,放下背架儿,走村串户,联络知己,当年9月建立了小河口农会,冬月成立了尚家坝农会,还在龙湾成立了大农会,方圆一百多里都有农会的人。后来,红军北上抗日,国民党解散了农会。有人告密说任必亭救过红军的大官,一时到处流传要抓任必亭的消息。任必亭只好将徐向前写的布条子藏在一个岩洞里,然后流浪于镇巴、万源一带靠背脚生活,直到紫阳解放,才返回紫阳红椿坝。
1959年春,徐总叫他的办公室给陕西省紫阳县尚坝乡写信,询问了解任必亭,并要求查明后回信。任必亭知道后分外高兴,急忙去找当年藏在岩洞里的那个凭证,可是凭证已经烂坏了。于是任必亭请人代写回忆录,又给徐向前写了问候信,但不知啥缘故,一直没有得到回音。到了1967年,徐向前办公室又来信,仍然询问任必亭,并说如果查明确有此人,将接他到北京。可惜乡上接到这封信时,任必亭却刚刚病逝。
鉴于这位普通农民为革命所做出的贡献我们应该记住他:任必亭,生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3月,不识字,陕西省紫阳县人,1967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