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困境·突破: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新疆方略*

2016-04-11 10:09王宏丽
实事求是 2016年4期
关键词:核心区经济带新疆

王宏丽

(新疆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1)

内涵·困境·突破: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新疆方略*

王宏丽

(新疆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1)

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既是国家战略的西北体现,也是新疆构建开放型经济、寻求更大发展空间的重大机遇和重要目标。各种优势的叠加与国家战略重要支点的汇集,能否使新疆从地理区位的核心建设成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核心,仍需要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内涵和建设路径上深入探讨。本文在空间经济学视角下,尝试阐释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内涵,明确建设路径,分析当前面临的现实困境,提出应对策略,以期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新疆方略。

核心区 丝绸之路经济带 空间经济学 机制创新 供给侧改革

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倡议“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同年11月,新疆迅速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核心区”。2014年5月,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明确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使新疆成为国内首个被国家明确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定位的省区,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同年9月,新疆出台《关于推进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实施意见》和《关于印发推进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行动计划(2014~2020年)的通知》,全面部署核心区建设。2015年3月,中国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新疆和福建分别被赋予一带一路的核心区,成为“稳定西北、经略东南”国家战略的现实体现。

新疆,定位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是以新疆独有的历史传承、地缘优势、人文优势、资源优势和政策优势,[1]根基于国家战略中新疆地位的快速提升,立足于经济社会的发展现状及未来发展潜力。但是,何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有优势、有地位、有潜力就能成为核心区吗?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还要走多远、如何走?这些问题都需要在探讨中寻找理论答案以及在实践上寻求突破路径。本文以空间经济学为研究视角,尝试阐释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内涵,明确建设路径,探寻当前发展的现实困境,提出应对策略,以期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新疆方略。

一、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内涵

核心,即中心、主要部分,主要指事物或事情最重要、赖以支持其存在的那一部分。

“核心区”这一概念,来源自空间维度下的“核心—边缘”理论。美国著名区域经济学家弗里德曼(J·Fridmann)的空间结构思想下“核心—边缘”(center-periphery)理论认为:核心区被定义为地域上有组织的一级社会系统,并能产生和吸收创新变化;而边缘区域是由核心区机构决定其发展途径的次级系统,并与核心区处于一种坚实的依存关系。[2](PP163~165)核心区与边缘区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空间系统。在成功的经济增长过程中,核心区是创新变革发源地,资本、技术和政策都有明显优势,并且政治机构集中,处于稳定发展和支配地位。之后,由于核心区繁荣发展,大大促进了相邻地区的发展,投资、资源和人口迁移增多,呈现明显经济增长趋势,这样核心区与边缘区的边界将发生改变,空间关系重新组合,如果这样的发展能按照一定的秩序进行,直到实现完全的空间经济一体化。当然,也有可能随着核心区的逐步发展,边缘区受各种因素影响,人口、资源、资金等被核心区吸引而出现迁出效应,会使边缘区呈现更加不利的发展局面。空间经济学的重要贡献在于在时间和空间的结合上对于解释和预测经济活动的变化规律方面有所作用。

“核心—边缘理论”指出区域经济增长要追求经济要素,要增强空间结构关联中的流动性,要加大空间结构聚集形态的变动,并提出空间结构优化演变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规律。

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就是在丝绸之路经济带这一区域空间体系中具有重要作用及中心影响的区域。

中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是基于区域合作发展的目标,因此,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基础上,中国倡议更大范围、更多沿线的周边国家的加入,以寻求亚、欧、非洲及全世界各国的互利合作。因此,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空间体系较难准确界定为某一区域或某些国家,空间体是以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为基础的空间延伸。

基于以上空间体系的论述,中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现实推动路径和步骤,基本是以中国西、西北、北、东北向外扩散式、渗透式推进,有目标、有重点、有阶段性地逐步实现与中亚经济带、环中亚经济带和欧亚经济带①上的国家和地区的合作发展。

因此,现阶段,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主要是指空间体系自中国东部沿海向西北内陆、通过新疆走出国门的“中国内地省区市—新疆—新疆周边国家”。在这一空间范畴下,新疆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

1.空间体系的核心。自东向西的区域空间“中国内地省区市—新疆—新疆周边国家”,新疆无疑是这一空间体系的中心。

空间差异性推动中国区域经济空间格局的发展演化,经济发展要素在空间地域配置的差异性以及由此差异性累积因果循环更进一步形成的空间区域的差异性,推动着区域经济发展格局的演变。中国“十三五”规划提出“以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推动东、中、西、东北四大区域板块协调发展。东、中、西、东北四大区域板块,空间区域范围广、行政区划分布不均,基于各种影响因素判断下又可划分成空间体系更小、空间经济联系更为紧密的不同经济区,当前,讨论较多的是八大经济区②。

以交通网络为支撑的空间经济区域,新疆成为中国内陆省区八大经济区向西延伸,走进中亚西亚、跨入欧洲的必经之路,成为扼守亚欧两大洲陆路通道的咽喉。所以,新疆成为现阶段丝绸之路经济带空间体系的核心。

新疆与8个国家接壤③,拥有17个一类口岸,12个二类口岸,在航空、铁路、公路、管道运输等多种类型的空间交通网络的支持下,新疆意在打造北、中、南三大通道形成贯通内地东、中、西地区与新疆周边国家的互联互通。北通道自交通网络京津唐经山西、内蒙古,进入新疆伊吾,沿巴里坤、富蕴、北屯、阿勒泰,向北可至俄罗斯,向西可到哈萨克斯坦,向东辐射蒙古。中通道沿第二亚欧大陆桥陇海、兰新线经新疆哈密、吐鲁番、乌鲁木齐和博州(阿拉山口)或转至伊犁州(霍尔果斯、都拉塔、木扎尔特等口岸)均可进入哈萨克斯坦。北通道和中通道通过连接中国东部发达的环渤海经济圈和长三角经济圈,形成东北、北部沿海、东部沿海、黄河中下游地区与西北地区间的陆路畅通。南通道自广东经湖南、重庆、四川、青海,进入新疆若羌,经且末、和田、莎车、喀什,从红其拉甫口岸和卡拉苏口岸分别至巴基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南通道通过连接中国最早的改革试验区珠三角经济圈,形成南部沿海地区、长江中游地区、西南地区与西北地区间的陆路畅通。新疆成为中国最发达三大经济圈、八大经济区向西北进发最终的汇集地和走出国门的必经核心。

“一带一路”建设,成为协调中国东、中、西、东北“四大板块”、优化区域发展格局、拓展发展空间的“三大战略”之一。丝绸之路经济带,作为“一带一路”陆路通道上重要一翼,新疆在其的核心区地位,毋庸置疑。

2.政策创新的核心。“历史经验和经济理论都表明,……,政府干预—通过提高信息、协调软硬件基础设施的改善,以及补偿外部性—对于帮助经济体从一个发展阶段过渡到另一个发展阶段同样是不可或缺的。”[3](P202)这里,软件基础设施,就是包括制度、法规、社会资本、价值体系和其他社会经济安排。政府在经济增长过程中提供的各种干预措施所产生的积极作用,是有目共睹及有理论依据的。特别是在空间视角下处于经济要素集中度低、发展增长极作用乏力、甚至是经济要素处于“溢出”效益的经济空间,政府“因势利导”的重要作用和政策“积极有效”的促进作用,就尤为重要。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党的十六大报告中就已经明确“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因此,基于政府行为结果的“规则、政策、制度体系”的创新,是增强经济发展新动力、推动空间经济由“洼地”向“高地”转变的重要路径。要寻找和启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必须谋求要素资源的优化配置、制度体系的深化改革,必须根源于创新,必须谋求于创新发展。

新疆,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必须体现空间区域范围内的政策创新的核心。这个政策创新的核心,包含两个层面。

首先,在国家层面,要深刻地认识到要以更大力度支持新疆的发展,要突破基于新疆属于落后发展地区的顾虑,在政策创新上有所作为。例如,金融结构对经济发展的重要影响已经毋庸置疑,“国际金融中心成长的动力主要有两种拉力(科学技术、经济发展),三种推力(供给因素、历史因素和城市因素),以及地方政府公关政策的作用力”;[4](PP43~47)“银行业的发展对低收入国家的经济有非常强劲的影响,尤其在外部融资依赖性强的产业表现得特别明显”[3](P321)。但是,中国有“中国西部金融中心”的成都、建设“长江上游区域金融中心”的重庆和建设“中国西部区域性金融中心”的西安,乌鲁木齐却没有任何发展定位;成都和重庆双头领衔西部区域金融中心发展,分别排名全国第六和第八。西安排名全国第13位,乌鲁木齐综合竞争力位居全国区域金融中心排名第25位(总排名共31位),与成都、重庆和西安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5]基于以上金融发展的理论,基于乌鲁木齐所处的发展窘境与其战略地位不和谐的发展现实,基于只有期望金融创新推动新疆经济快速提高的发展思路,必须基于创新路径,而且是必须基于国家层面的政策创新。

第二,在自治区层面,政策创新是引领当前形势下新疆和谐发展、推动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路径,没有新疆自我发展理念的政策支持和创新推动,新疆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仍是缺乏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核心内涵。

3.交流交往的核心。交流交往,必是空间视域下各种经济发展要素的集中、流动、交换等在空间范畴下的动态演示过程,劳动力、资本、土地、技术、管理等要素,在空间体系内交流、交往、聚集,是经济发展动力来源,是形成经济“增长极”及发展核心区的重要路径。其中,最基本的要素,是人;最关键的行为,是人的交流交往。正是基于上述理论基础和发展实践,中国倡导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中,民心相通成为合作重点内容之一。民心相通的重要发展基础,就是重视人的交流交往。

新疆自古以来是东西方多元文化的交汇点,独特的民族地域文化承载着多民族长期的共融发展,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俄罗斯族等众多跨界民族语言相通、习俗相近、互信互交,具备丝绸之路经济带人文认同与交流交往的重要基础。只有在这一重要发展基础之上,落实发展并确实成为交流交往的核心,成为联通东西、接连内外,成为众多肤色、各方语音聚集,多国多地人员交往、流动的中心,而不是发展成为交流交往的“通道”,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才“名副其实”,才真正具有空间视域下的核心区内涵。

4.和谐稳定的核心。能否顺利推动中国所倡议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实现愿景目标和行动方案,一个重要的风险因素及推动障碍,就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空间范畴下的地区稳定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地域内的和谐稳定,如果没有充分的国际间、地域间信任合作、联合反恐,如果没有确保稳定、防范风险意识、政治、机制等方面的保障,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根基就难以稳固。

新疆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其中一个重要的政治内涵,就是必须建立和谐稳定的核心,这不仅是空间视域下,新疆内部经济社会核心稳定发展,更重要的是和谐新疆、繁荣稳定话语体系的核心。

和谐稳定的核心,必须保证新疆经济社会和谐稳定发展,没有新疆的核心稳定,丝绸之路经济带东西贯通、内外联通的空间体系就无法建立,新疆必须是核心稳定的核心。

和谐稳定的核心,还要求新疆必须建立反恐稳定、新疆治理话语体系,并使其成为坚实核心。新疆必须更加主动、更加积极地融入与内地反恐合作及与相关国家间的反恐合作,向世界展示新疆民族地区治理的成功经验和独特有效的治理方式,敢于发出新疆声音。新疆必须构筑丝绸之路经济带永不塌陷的稳定高地,必须构筑全方位的安全核心,必须建成丝绸之路经济带和谐稳定的核心。

5.空间结构的核心。丝绸之路经济带,首先是基于空间经济学视角的带状发展空间区域,新疆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也可以说是基于空间视域下点轴发展理论中,追求建立以新疆为经济增长极进而发展为经济核心区的经济带,是基于禀赋差异或竞争优势所造成的发展程度悬殊有异的空间结构。因而,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最终的发展内涵及发展目标,仍是空间视域下经济带发展的经济核心。因而,必须追求新疆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空间结构的核心,这个空间结构的核心,包含经济发展要素有效发挥功能、进而建立可持续的空间视域下经济结构、产业结构、技术创新、制度结构乃至经济绩效的核心。

新疆推动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既是新疆开放型经济发展的重要内容和最终目标,也是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进程中的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上述五大核心区内涵,空间体系的核心是最具备建成条件的核心,是毋庸置疑的核心;政策创新的核心,是最为重要的核心,是必须首要突破的核心,是关系新疆核心区建设成败的至关重要的核心;交流交往的核心,是发展基础的核心,是经济发展要素汇集的基础核心;区域稳定的核心,是事关丝绸之路经济带能否成功的核心,是政治保障、国家安全的核心;空间结构的核心,是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最高表现形式和最终建成标准,完全实现空间结构的核心,标志在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完成。当前,新疆距离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仍有较长的推进过程,所面临的风险挑战和现实困境,应在新疆核心区建设内涵的指引下逐步改善。

二、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现实困境

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为合作重点的一带一路愿景正在全国各省市的实践行动中积极推动。新疆提出建设“五中心、三基地、三通道和十大进出口产业集聚区”④,引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但是,必须认识到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所面临的挑战,诸如:新疆正面临丧失对中亚地区独有的地缘优势、与周边国家经贸合作的发展环境不尽人意等。[1](PP4~5)同时,更要注意到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中的现实困境。

1.核心区建设发展动力支撑不足。实体经济经营发展困难。当前,新疆经济下行压力比较大,企业发展增势较为缓慢,企业发展以“平安度过”为基本愿望,较少采用扩大经营和走出国门的经营方针,各大产业园区企业开工不足,发展速度减缓趋势明显。同时,新疆实现“走出去”战略的企业,仍以国有大中型企业为主,仍以中央企业和内地驻疆企业为主,在新疆注册经营的本地“土生土长”的企业少,中小型企业少。而新疆本地企业,由于企业规模小、自身管理水平低、战略视野不清晰、人才(特别是专业人才和跨国经营人才)匮乏、投资领域和投资结构不合理、投资方式单一等自身发展不足明显。尤为引人担忧的是,新疆本地企业,在大规模援疆政策、各领域优惠政策及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实施过程中,难以享受各类优惠政策,更是加大了与内地来疆投资企业的竞争压力,更加弱化了有利发展环境,再加之自身存在的发展不足,走出国门、迈向世界的竞争劣势更加明显。

通道经济的区域经济发展效应日显弱化。新疆历来存在一个问题,即新疆当地生产、当地加工的产品如何实现贸易对外出口和对内地市场的销售,新疆仍长期仅是一个货物集散地,货源和货物目的地都在内地市场和国外市场,是典型的两头在外的过货通道,通道经济的区域发展效应,难以成为对新疆经济具有推动和增长作用的动力源泉。现在更为明显的一个趋势是,新疆制定的“货物集散基地和国际物流中心”的功能正在弱化,新疆著名的几大进出口商品集散交易市场经营惨淡,国外采购贸易更多地直接在内地市场完成,新疆变为更加赤裸裸的“过货通道”。

口岸经济发展趋缓。口岸经济是新疆外向型经济发展的风向标,是新疆进出口贸易发展形势的缩影。2015年,新疆口岸对哈萨克斯坦进出口贸易总值为707.4亿元(占新疆同期口岸进出口外贸总值的35%),同比下降35.6%。其中,新疆口岸对哈萨克斯坦出口426.9亿元,自哈萨克斯坦进口280.5亿元,同比分别下降为32.9%和39.3%。[6]2016年第一季度,新疆口岸对哈萨克斯坦进出口贸易总值为104.4亿元,同比下降26.7%;其中,出口和进口同比分别下降21.1%和34.1%。[7]由于新疆钢铁企业基本处于停产与半停产状况,2015年新疆口岸铁矿砂进口同比降幅达80%。[8]而纵观2015年新疆全年货物进出口总额,同比下降28.9%。其中,出口和进口同比下降分别达到25.4%和48.2%。[9]由此可以看出,各种“下降”成为当前口岸经济发展的现实困难。

2.核心区建设机制创新认知不深。创新发展,成为中国未来经济发展建设的主旋律;创新发展,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引领和新动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关键时期的重大战略决策。无论是应对当今经济发展形势、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还是大力申请自由贸易试验区,其核心都在于“制度创新、改革发展”,不在是简单地争取各种优惠政策、减免优惠税收、形成政策洼地,而是要着重考虑推进体制机制创新、形成改革高地。这创新的首要任务,或者说借助创新的思路,我们着手要解决好体制机制问题。例如,霍尔果斯有“一区四园”,阿拉山口有“一区三园”,喀什经济开发区涉及喀什市和克州伊尔克什坦口岸,“十三五”时期,喀什提出要建设的中国丝绸之路喀什国际经济合作区也涉及有“一区几园”,以上在新疆对外开放格局中最具代表性的三个地方,都存在由于行政区划,分属不同的县域行政范畴,这其中存在的利益交织和博弈,只有具体执行落实部门的领导所知晓、所无奈,而又想迫切改变的现状。再如,在霍尔果斯市、阿拉山口市成功建市之后,在不能增编增支、却又缺人缺钱的现状下,能否有行政创新手段和措施加以解决?能否借鉴、能否推广?只有在这些方面上多思考多实践,而不是一再强调要编制要支持,我们可能才会有大跨步的发展。

对“自由贸易试验区”认识深度不足。中国在上海、广东、福建、天津四地设立自由贸易试验区(以下简称“自贸试验区”),意味着东部沿海、东南沿海以及北部沿海再次形成了南北呼应的中国新一轮改革的“试验田”。但是,在承载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定位的新疆,并没有像福建一样进入“两区”⑤时代,这意味着自贸试验区缺失了在中国西北内陆的重要战略布局,这对于实现中国倡导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而言,不能不说缺少了空间支点、制度引擎和经济增长引擎的助推。因此,无论从国家宏观战略格局,还是为促进新疆经济社会稳定发展而言,新疆都必须进入自由贸易园区(Free Trade Zone)时代。这是新疆必须要抓住的第二个机遇。

新疆各级政府,特别是地州市县政府,虽然对自贸试验区建设给予了十分重要的认可度和十分高涨的参与热情。但是,在认识层面和采取的措施上,仍处于提“概念”的状态,仍处于以向上级部门“要政策、要资金、要项目、划地域”的阶段,对优惠政策、支持资金、发展项目纳入上级规划的期许十分迫切,并没有深刻厘清、明确提出“我们要自贸试验区,究竟要什么,究竟干什么”,并没有牢牢抓住“制度创新、改革开放”这一自贸试验区建设的核心,在制定发展目标上、在制定发展路径上,依旧采用的是政府为主导、基础设施建设为重点、项目引入为手段、政策倾斜为支撑、各类援疆为动力的惯性逻辑思维模式,而在跨越贸易便利化、走向投资开放、金融创新、制度创新的更深层次、更广领域的改革措施上,触及较少、讨论较少。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没有展开讨论、没有更深领悟“制度创新、改革开放”这一核心思想,那么转变发展思路、开辟新的发展路径、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就是空谈。

“体制机制不顺”问题依然存在。自从新疆提出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口岸经济以来,体制机制不顺畅,几乎就一直是个上至自治区和各地州,下至各县市、各口岸都存在的、反映很久的问题,但是,直至今天,这个问题依旧不断被提出,特别是其中条块分割、部门协作、软件建设不足等问题依然“微妙”的存在。这其中,确实有需要国家层面推动解决的问题,但自治区层面及各地州存在的“体制机制障碍”,还要我们靠自身重视解决。

3.核心区建设平台开发绩效不佳。喀什经济开发区和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是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重要支点和重要平台。两个开放区均有跨行政区域的各类园区,各园区建设中土地有效利用率有待提升。县域经济运行中存在的“同质化”发展倾向明显,各自行政区域内,均有较大规模的园区建设,各种物流园区、工业园区、商贸园区林立,并均在着手推进二期、三期发展规划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因此,明显产生以下不足:第一,园区建设中土地利用率不高,审批规划给企业土地面积过大,造成入园企业一超过二三十家,园区便再无土地可用,因而必须要着手园区二期、三期发展;第二,已入园的各类企业,厂房实际生产经营、生活配套、厂房利用率不足,当前运作最好的企业,实际设备购入率和开工率也都没有达到厂房建设预期规划,造成园区土地利用率严重不足,因此,单位土地的经济产出效益难以提升;第三,有些规划设计存在忽视本地区经济发展阶段、发展基础、发展现实的问题,在方圆几十公里之内,鉴于不同行政县域的投资动辄数十亿、上百亿的各种园区荒寂孤立,除了有当前宏观经济发展的外在因素导致的现实实效难如预期发展的原因外,在根本上,规划设计也存在缺乏政策持续性、存在弱化实际经济发展能力的倾向、存在基于各自县域行政力量割据区域一体化发展实际等问题,一味地求规模、求发展,造成空置现象突出。在当今重点解决去库存、去产能的任务下,如果还在按照老思路重点以投资拉动经济的模式进行发展,推动新城区建设、推动各类园区建设,就有可能还在不断创造新的库存问题、新的产能问题。

4.核心区建设内外环境难及预期。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必须要有一个适宜经济快速发展的内外环境。新疆周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及国际环境变化对新疆地区经济社会稳定及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战略影响巨大。中国积极推动丝绸之路经济带愿景与行动,期望与周边国家建立互利互信、深入合作关系,中国与周边国家在国家层面互相签署及推动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和项目计划。但是,必须认识到,由于受其他大国力量或政治势力的影响,及受历史等因素的影响,中亚地区的国家仍是存在刻意保持与中国交往交流的距离,新疆周边国家的政策措施及行动力远远不及中国,特别是与在中亚地区具有主动性和积极性的新疆相比,行政态度和行政效率难以达到我们预期。即使是与我们发展意愿强的国家,由于经济发展实力不足,基础设施落后,能提供的市场空间和跨国贸易中保障服务支撑能力还远无法满足新疆发展需求。在政策制定方面,中亚国家面为减少对中国的依赖而采取的多元发展战略,无疑是削弱了中国的竞争优势;同时,由于这些国家“一关两检”、签证办理、货币互换、人员限制、投资等方面的诸多限制,以及难以消除的灰色清关、法律体系不健全等问题的长期存在,市场开拓形势短期内难以达到预期。因此,向西的市场需求与中国及新疆期望拓展的外部空间市场的要求仍存在较大的差距,市场开拓形势、供需合作空间范畴及合作程度短期内难以达到预期,仍需要长期的交融交往以提升合作发展空间。

三、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的应对策略

由中国政府发出的“一带一路愿景”日益得到世界的瞩目及相关国家的回应,但是,这一理念由倡导发展至行动绝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新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风险与挑战不容忽视,实现当前现实困境的突破更是刻不容缓,对此,建议采取以下应对措施。

1.坚持创新发展,增强经济发展新动力。坚持创新发展,增强经济发展新动力。经济社会发展动力,来源于劳动力、资本、土地、技术、管理等要素资源的有效配置,来源于规则、政策、制度体系的有效推动,来源于需求供给的有效增长。因此,要寻找和启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必须谋求要素资源的优化配置、制度体系的深化改革以及需求供给的放量扩大,这一切目标的实现,必须根源于创新,必须谋求于创新发展。必须激发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为宏观发展环境下要素资源更有活力、更为优化的配置格局,必须谋求制度创新带来的巨大推动作用,必须释放新的需求和创造新的供给,因此,必须进行创新、必须坚持创新。

坚持创新发展,必须在要素资源优化配置中,大力进行科技创新、人才创新、管理创新和制度创新;坚持创新发展,必须在各领域各体系的制度创新中积极探索政府创新之路;坚持创新发展,必须以科技创新、制度创新推动释放新需求、放量新供给;坚持创新发展,必须以理论创新、文化创新、企业创新、产业创新等各领域各行业的创新实践行动,切实提高发展质量和发展效益,切实拓展发展新领域、新空间,切实构建形成全方位创新体系和创新体制。

2.切实转变政府行政理念,重点突出体制机制创新。针对全国范围内同样存在的各地发展注重各类规划、忽视管理体制机制及政策的问题,特别是要抓住全国第三批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机遇,新疆首要必须解决好一个问题:重点突出体制机制创新。

首先,要切实改变体制机制不顺畅的现实问题。喀什、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发展至今仍然存在的属地行政干预、难以释放发展活力的问题要有彻底的解决方式,在这一问题上,博州“跨区域整合资源、打破县市行政区域界线,创新园区体制机制”的做法值得讨论和学习。其次,要营造一个自上而下的注重体制机制创新的行政环境,改变各级政府官员向上“要优惠政策、要资金支持”的行政思路,鼓励先行先试,大胆创新。至少应该掀起创新行政思路的讨论高潮,从下到上听想法听思路,从上至下大讨论大学习。第三,要不断总结、扩大交流“体制机制创新”的经验和做法,形成注重创新、解决关键问题(特别是遗留问题)的行政风气。第四,转变政府管理经济的方式,减少政府干预市场行为。例如,我们进行的去产能去库存的工作重点,不是让政府出面决定要压哪里的产能去哪里的库存,而是要创造一个环境,让没有能力在市场竞争中生存的企业退出市场,让市场中生存的企业不再是政府干预下才能生存的僵尸企业。目前现在推行的一些去产能去库存的任务分解的做法,如果执行的不当,就是另外一种产生“僵尸企业、保大去小、保上级单位的企业去地方单位的企业”等干预市场行为的做法。第五,政府要切实注重经济发展制度、经济发展政策的重要性和政策绩效评价的重要性,要加强政策制度制定的科学性研究以及政策制度落实的评价工作,例如,目前应在“投资准入政策、货物贸易便利化措施、扩大服务业开放等方面先行先试”,那么,行什么试什么,都应该有比较、有研究。

3.深刻理解供给侧改革,注重提高投入产出效益。我国“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必须以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为目标,实施宏观政策要稳、产业政策要准、微观政策要活、改革政策要实、社会政策要托底的政策支柱。

“宏观政策要稳”,要求我们在实际工作中,要保持政策持续性,不能国家一提出新战略新思路,就立即启动一个新规划新发展,不能主管领导一更替,就立即转换发展思路发展理念,另起炉灶规划、另开新区建设,要切实提高政策的连续性、保持地方发展的一致性。

“产业政策要准”,要求我们能提出适合新疆实际发展需要的产业目录和产业政策,并以此来影响国家制定的产业政策。

“微观政策要活”,要求我们不要拘泥于条条框框,只要国家不限制不禁止,就要先行先试,要自我发展。国家相关主管部门不禁止的,自治区相关部门就不要禁止,转变“国家没有说可以发展,我们就不能去发展”的一贯思维,要鼓励基层部门以推动实践发展为方向,大胆创新。

“改革政策要实”,要确实将现有政策落实、落地,发挥政策的最大绩效,更要以实践为基础出台好的政策、管用的政策。这是目前最难执行彻底的一项工作,一是新疆的很多优惠政策,并没有落到实地,并没有起到预期的促进经济大发展的作用;二是新疆要创新的政策要有执行力和执行效果。以上是“十三五”时期国家的政策要求和新疆落实的难点,同时,我们还要面对一个现实问题,就是当前供给侧改革的迫切实际,要提供“有效供给”,注重投资精准。这对新疆而言,既是机遇,也是困难。说其是机遇,因为新疆以投资拉动经济的现实短期内难以改变,因此在供给侧大有可为;说其是困难,是在于要提供的是“有效供给、高质量的供给”,要切实将“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为目标”落到实处,因此,必须注重投资的精准和投资的效益。目前新疆一些地州进行的新区建设,基于有“国家专项、援疆支持”等资金来源,各种园区、物流基地等同质化发展思路明显,因此,应注意控制建设规模,对于规划设计要理性、要严格,对于项目实施要评估、要效益,切实提高资源开发利用效率,防止制造新的产能过剩。

4.加快推进“先行先试”,奠定“自贸区”发展基础。对喀什、霍尔果斯、阿拉山口、乌鲁木齐等新疆具有对外开放标志性的四地进行“先行先试”体制机制创新研究和实践,为新疆“自贸区”的设立和发展奠定坚实基础。目前,以投资拉动经济为主,国有资本背景投资独大,贸易规模和质量下滑、生产开工不足、物流运营成本较大、金融创新基本没有落实的现实局面下,学习借鉴现有国内自贸区颁布的标志性改革措施,能加以利用的要加以利用,有更好做法的要大胆提出,加快进行体制机制创新进程。例如,福州对整车进口口岸非中规车业务,实行的“分类管理、验证改装、事后监管”检验检疫监管模式,其他3个自贸区是如何监管的,可否适用于新疆霍尔果斯和阿拉山口整车进口口岸予以研究、学习和借鉴。再如,“先进区后报关”模式是上海自贸试验区海关监管创新之一,现已被复制推广至江苏、长沙等国内其他保税区,那阿拉山口、喀什、乌鲁木齐这三个综合保税区可否借鉴?总之,认真梳理总结全国已有的经验,落实、夯实我们自己的经验。

启动评估程序,对2010年全国新一轮大规模援疆以来,特别是自喀什、霍尔果斯国家级开发区政策实施以来的运行情况进行第三方评估,唯有在清晰认识政策实效的基础上,我们才能看到到底是什么因素推动的开发区建设,在多大程度上推动了建设成果,国家的政策支持是否扎扎实实的落地,当地的政策创新是否切实有效,多年来制约口岸发展的根本性障碍究竟在哪里,这些问题予以彻底解决才能为我们今后扭转“一直要政策、要资金,政策来了效果不大”的怪圈。归根到底,新疆的经济发展落后,更多的可能是与认识上的落后与执行力上的不足有关。

5.开展相关专业研究,提高指导实践能力。加快开展相关领域专业研究,切实提高理论指导实践能力。第一,当前,在新疆周边国家市场开放程度及合作意愿、合作能力难以与中国及新疆预期匹配的现状中,新疆目前该如何应对?企业如何走出去?对于今后周边国家基于安全风险防范的视角,如何发展经济?我们的开放程度和开放能力等问题也都亟需深入研究。第二,加强国际法律法规政策研究也是很早就提出的迫切问题。当前,新疆提出“五大中心”,其中,国际医疗、国际旅游、国际教育等众多现实问题,迫切需要新疆出台专项法律法规。第三,亚投行和丝路基金是我国力推的两大对外资金项目,在加强周边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应该是大有作为。但是,在如何参与、如何运作等方面的内容各级部门提及的较少,这说明各级干部了解的少,这需要新疆有关部门加强研究、加强宣传,增强各级干部对国家政策的了解程度。第四,加强对周边国家的经济、社会、宗教、法律等众多领域的研究工作,定期发布权威和有影响力的信息,提高新疆的话语权,引导全国向西的注意力,增强全国企业对新疆及新疆周边国家的专注度。

[注释]

①中亚经济带、环中亚经济带和欧亚经济带的提法和范围引自:胡鞍钢,马伟,鄢一龙.“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内涵、定位和实现路径[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02).中亚经济带包括: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中亚五国;环中亚经济带包括:中亚、俄罗斯、巴基斯坦、印度及土耳其、伊朗等西亚国家;亚欧经济带包括:环中亚地区、欧洲和北非。

②八大经济区:东北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和辽宁3省;北部沿海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和山东2市2省;东部沿海地区包括上海、江苏和浙江1市2省;南部沿海地区包括福建、广东和海南3省;黄河中下游地区包括陕西、山西、河南、内蒙古3省1区;长江中游地区包括湖北、湖南、江西、安徽4省;西南地区包括云南、贵州、四川、重庆、广西3省1市1区;西北地区包括甘肃、青海、宁夏、西藏、新疆2省3区。引自:中国(大陆)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特征分析,国研网数据库。

③8个国家分别是: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等。

④五中心(区域性交通枢纽中心、区域性商贸物流中心、区域性金融中心、区域性文化科教中心、区域性医疗服务中心)、三基地(国家大型油气生产加工和储备基地、大型煤炭煤电煤化工基地、大型风电基地)、三通道(能源、交通、通信大通道)、十大进出口产业集聚区(机械装备、轻工产品、纺织服装、建材、化工、金属制品、信息服务、进出口油气加工、进口矿产加工及农林牧加工等)。

⑤“两区”指自贸试验区和核心区。

[1]王宏丽.立足实际,应对挑战,科学筹谋丝路新战略[J].克拉玛依学刊,2015(05).

[2]曾菊新.空间经济:系统与结构[M].武汉:出版社,1996.

[3]林毅夫.新结构经济学:反思经济发展与政策的理论框架[M].苏剑,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4]冯德连、葛文静.国际金融中心成长的理论分析[J].中国软科学,2004(06).

[5]金融中心信息网.第七期“中国金融中心指数”(CDI·CFCI7)发布[EB/OL].http://www.cfci.org.cn/html/2015/09/24/ 2015092410163400486420849.html.2016-07-05.

[6]2015年新疆口岸对哈萨克斯坦贸易下降超过3成[EB/ OL].http://www.landbridgenet.com/yaoujingmao/2016-02-01/26461.html.2016-07-01.

[7]综述:新疆口岸首季对哈萨克斯坦贸易下滑[EB/OL].http: //finance.chinanews.com/cj/2016/05-04/7858465.shtml.

[8]2015年新疆口岸铁矿砂进口大幅下降同比降幅达80% [EB/OL].http://www.100ppi.com/news/detail-20151224-715487.html.2017-06-28.

[9]新疆维吾尔自治区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责任编辑:曹李海

F752.45

A

10.3969/j.issn.1003-4641.2016.04.07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新疆)与周边国家的能源与贸易互联互通建设战略研究”(13AZD083)、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新疆稳定研究”(14AZD053)、新疆社会科学院重点科研项目”丝绸之路经济带框架下深化贸易合作发展研究”(14ZD03)的阶段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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