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与革命:中共建党时期的马克思主义传播

2016-04-11 09:22
胜利油田党校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政治传播马克思主义

石 亮

(中国传媒大学 传播研究院,北京 100024)



传播与革命:中共建党时期的马克思主义传播

石亮

(中国传媒大学 传播研究院,北京 100024)

【摘要】五四运动以后马克思主义传播呈现一片繁荣的景象。苏俄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迅速扩大,主要表现在各种马克思主义组织的建立、与非马克思主义的争论以及与工人运动的结合等方面。法国途径的马克思主义的传入也在发挥重要影响,并与俄式革命主义很快合流。与此同时,国民党人也在传播马克思主义,但在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以及传播侧重点方面则与中国共产党有所不同。总之,这是一个鼓吹与反对、改良与革命、怀疑与信仰并存的时期。但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借助当时的报刊杂志等媒体资源迅速地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影响。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革命话语;政治传播;社会主义论战

五四运动以后,知识分子群体出现了较大的分化,随之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随着各种研究马克思主义团体的出现与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的相继建立,信仰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群体开始形成,这就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奠定了组织基础。然而,当时的中国知识界还存在着一种反对在中国走十月革命道路,反对激进社会变革的力量,这就在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和反对者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系列论战。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在华传播的复杂性还不只如此,在苏俄道路影响下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广泛传播的同时,还存在着国民党籍人士对日本途径传入的马克思主义所进行的研究与传播,以及留法勤工俭学运动所传入的欧洲的马克思主义。所以,这时的马克思主义在华传播呈现出一个比较复杂的局面。

一、集体行动:研究马克思主义团体的出现与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的创立

事实上,早在1919年秋季,五四运动所引起的反抗情绪与造反意识就使得社会主义显露苗头,中国很多的知识分子开始组织研究社会主义的学术团体,甚至保守的安福俱乐部也组织了几个社会主义研究组织。1919年12月,“社会主义研究会”在北京大学成立,其成员主要是北京大学与其他几个大学的学生,人数大概有百余人。受其影响,其他城市类似的研究组织也相继出现。但是,这时的社会主义研究组织五花八门、形形色色,大部分的研究组织都是将马克思主义与其他的社会主义学说、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等混为一谈。

五四运动掀起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热潮,引起了共产国际的注意。1920年4月,经共产国际批准,俄共(布)远东局派遣一位叫维经斯基的俄国人,带着他的妻子、一位俄国秘书、一位中国翻译杨明斋,来中国与当时的知识分子接触,并推动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维经斯基一行人来到北京以后,经同情十月革命的北大俄文系教授俄国人鲍立维介绍,他与李大钊以及一些五四运动中的活跃分子进行了座谈。而后,李大钊又把维经斯基介绍到上海会见陈独秀,陈独秀又把戴季陶、沈定一、邵力子、李汉俊、张东荪等人介绍给维经斯基。他们在进行过多次秘密会议以后形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将当时的进步报刊《新青年》《星期评论》等和一些进步的社会团体组织起来,共同组建一个新的革命联合阵线,一个名叫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政党。

由于五四运动中马克思主义传播热潮的影响和共产国际的积极推动,1920年3月,在李大钊的鼓励与支持下,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团体之一——“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在北京大学成立。该研究会的宗旨一方面是搜集整理马克思主义书籍,另一方面研究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问题,并在研究会内部定期地举行学术交流活动,成员均为北京大学的在校学生。1920年8月,另一个重要的以研究俄国社会主义革命为宗旨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团体——“俄罗斯研究会”在长沙成立。该组织的章程明确指出:“本会以研究俄罗斯一切事情为宗旨。”[1]490又说:“本会会务:一、研究有得后,发行俄罗斯丛刊;二、派人赴苏实地调查;三、提倡留俄勤工俭学”[1]490。该组织在湖南地区有一定的影响力,他们对十月革命以及苏俄情况的介绍扩大了马克思主义在两湖地区的传播。

就在各种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组织出现的前后,中国各地的共产主义小组也相继建立,他们共同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维经斯基来华的一项主要任务就是推动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运动,而要想推动马克思主义在华的有序发展,最为重要的就是建立马克思主义政党。所以,维经斯基一行人为此开展了大量的工作,他们先后与中国各地热心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取得联系,并热心地帮助他们建立共产主义组织。1920年8月,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最早成立,陈独秀担任书记,主要成员有李达、李汉俊、俞秀松、陈望道等人。同年11月,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拟定了第一份《中国共产党宣言》。此后,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纷纷成立。1920年10月,在李大钊的领导下,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成立,成员有张国焘、邓中夏等;1920年8月,武汉共产主义小组成立,成员包括董必武、陈潭秋、包惠僧等;1920年秋季,长沙共产主义小组成立,成员有毛泽东、何叔衡、肖铮等;1920年冬,济南共产主义小组成立,成员有王尽美、邓恩铭、王翔千、王复员等人。大致在1920年底,广州、天津、四川等地也相继成立了政党组织。1921年,旅法共产主义小组和旅日共产主义小组也先后建立。

各种研究马克思主义团体的出现和各个中心城市共产主义小组的成立是马克思主义在华传播进入一个新阶段的重要标志,这些组织扩大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影响力,吸引了大批的年轻知识分子的加入,同时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信仰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群体开始正式形成。

二、革命与“反革命”: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的论战

1920年前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迅速传播引起了“研究系”的强烈反对。以梁启超和张东荪等人为代表,开始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一些文章,如:张东荪的《我们为什么要讲社会主义》《由内地旅行而又得之一教训》《现在与将来》,梁启超的《复张东荪书论社会主义运动》等。他们在标榜自己的“社会主义”立场的同时,用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其他派别的思想来反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此举引起陈独秀、李大钊、李达等马克思主义者的激烈批评和反对,由此而导致了一场影响深远的“社会主义大论战”。

第一,改良与革命:基尔特社会主义与社会主义的论战。梁启超和张东荪认为,中国的资本主义不发达,所以经济文化落后的中国根本不具备实行社会主义的条件,因为社会主义的实行对象是“近世欧美的大工业制度”[2],“现在中国要实行社会主义似乎太越阶了”[3]。他们否认中国的工人是被压迫者、被剥削者,认为当时中国最主要的社会问题是没有西方社会意义上的工人阶级,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工人的待遇问题,而是让更多的人能够就业,不是通过暴力革命,而是社会改良,因为中国根本不是“资本劳动之两大阶级之社会”[4]。所以在他们看来,拯救国家民族危亡,只能发展资本主义,“而开发实业之最能速成者莫若资本主义。”[5]非常明显,梁启超、张东荪等所主张的是中国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而不是苏俄的阶级斗争形式的暴力革命。

梁启超、张东荪等人的一系列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引起了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不满,他们开始反击。针对张东荪的中国没有真正的劳动者和无产阶级的观点,陈独秀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反驳——他认为,人们的衣、食、住、行,以及所从事的各种社会活动,从根本上说都是劳动者的创造,又怎么能说中国没有无产阶级呢。他还认为,正是外国资本主义和本国剥削阶级的残酷压榨才使中国传统的农业社会运转方式破产,大量的农民失去土地,转而进入城市从事工业劳动,他们有迫切改变自己生存状况的愿望,是处在社会底层的真正的劳动者。李达也认为“中国是劳动过剩,不能说没有劳动阶级,只是没有组织罢了”[6]。

对于中国的前途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还是社会主义道路,李大钊在认真分析了当时的世界形势和中国的具体国情后指出:“所以今日在中国想发展实业,非由纯粹生产者组织政府,以铲除国内的掠夺阶级,抵抗此世界的资本主义,依社会主义的组织经营实业不可。”[7]

针对梁启超等人的资本主义议会民主道路,马克思主义者对其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批评。他们认为,改良主义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的社会问题,只要有资本主义制度存在,剥削者仍然是剥削者,被剥削者也仍然是被剥削者,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状况。议会制度只是为了保护资本家的利益而设置的,劳工阶级不可能通过它来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所以,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中国改变社会状况的方式必须是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

马克思主义与基尔特社会主义的论战,初步划清了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的界限,也使马克思主义者比较充分地论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性和在中国实行阶级斗争的暴力革命、建立无产阶级政权的可能性与现实性。

第二,绝对自由与无产阶级专政:无政府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论战。无政府主义在20世纪初期的中国思想界一直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是当时最重要的社会思潮之一。无政府主义的很多观点也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不同,甚至有些是完全相对的。面对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很多无政府主义者表示了对马克思主义的质疑与反对,针对这种不同声音,马克思主义者也进行了正面的积极回应。无政府主义者主张极端的个人的绝对自由,反对一切外在的对人类压制的权威,反对任何有组织的政治实体的存在。他们认为,国家政权是罪恶的化身,因为他妨碍了自由,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因此,无政府主义者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国家观,认为这些与人类生而自由的状态是完全相悖的。无政府主义者指出,无产阶级专政是用社会主义的资本家代替资本主义的资本家,用社会主义制度的剥削与压制代替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与压迫,所以他们说:“国家之存在,实所以维持资本家之垄断。”[8]51

针对无政府主义所主张的绝对自由,李大钊指出,没有脱离社会的绝对自由,自由只能是相对的,无政府主义的绝对自由只能是一种幻想。他在《自由与秩序》一文中指出,我们不能空谈自由,人一旦离开具体的社会环境,“断没有一点的自由可以选择。”[9]254接着他又阐明了马克思主义者对自由的理解,“我们所要求的自由,是秩序中的自由;我们所顾全的秩序,是自由间的秩序。只有从秩序中得来的是自由,只有在自由上建设的是秩序。个人与社会、自由与秩序,原是不可分的东西。”[9]254

针对无政府主义所诟病的马克思主义的国家理论与无产阶级专政,马克思主义者进行了驳斥。李达指出:“国家是阶级支配的一个机关,是一阶级压迫它阶级……的机关。”[10]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还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最终目的是消灭国家,无产阶级专政只是实现的手段而不是最终目标。对此,施存统指出,社会主义的最终目的,也是没有国家的。只不过在阶级没有消灭以前,却极力主张要国家,而且是主张要强有力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的[11]。

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科学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驳斥了无政府主义的错误言论,充分论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合理性,以及在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正当性,划清了马克思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的界限,同时也传播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革命理论。

三、社会动员与马克思主义在工人中的传播

1920年前后,中国的工人运动开始渐入高潮。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表明中国民族工业发展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西方列强卷土重来,加进了对于工人的盘剥和压榨。五四运动使工人阶级的觉悟有所提高,他们开始更多地通过罢工的方式来争取自身的利益。工人阶级的悲惨状况和所蕴藏的强大力量,很快就引起了知识分子们的注意,他们开始认识到与工人阶级联合并肩战斗的重要性。《国民》杂志就指出:“我们青年,现在要想使他有觉悟,能自动,晓得劳工的地位和价值,只有和他们打成一片,灌输他们的知识,使他们有组织有办法,成无数个精密完整的团体;一方面我们做那劳动的生活,改善那班骗文凭、做高等流氓、寄生虫的先生们的旧习惯。这是知识阶级与劳动阶级的大联合,是民众活动与民众政治实行的第一步,是打倒军阀政阀,解决社会上种种纠纷的根本方法。”[12]当时的很多知识分子,都非常积极地参与了这场与工人阶级接触、用知识和思想教育工人的运动中来,“劳工神圣”“与劳工为伍”成为最为响亮的口号。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是这一热潮中最活跃的分子,他们开始在工人中广泛的传播马克思主义。

1920年8月15日,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创办了《劳动界》周刊;11月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创办了《劳动音》;随后广州小组也创办了《劳动者》和一份理论性刊物《劳动与妇女》。以上四份刊物在这一时期的工人群体中有着广泛影响,也是马克思主义向工人传播的重要媒介。它们刊载了大量的反映工人阶级生活状况的文章,揭露了资本家对工人剥削与压迫的事实,它们对全国各地工人运动状况的广泛报道和号召工人阶级起来反抗迫害与压榨的言行,极大地唤醒了广大劳工的斗争意识和阶级觉悟,这就为以后更大规模的工人运动的发动打下了基础。

《劳动者》主要向工人灌输劳动者创造财富、创造世界的理念和揭露资本家对工人的剩余价值的剥削。如有文章说:“你们不要以为受苦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可以都是一样的命运吗?天天起来都不能转运吗?单是资本家都是好命吗?要知道我们这样受苦,都是资本家陷害我们的,虐待我们的,资本家要我们做值一元的工,他只能给我们一角,其余九角,他都得了去了!”[13]有的文章还宣传了科学社会主义思想,“社会主义主张推倒资本主义,废止财产私有,把一切工厂、一切机器、一切原料都归劳动者手中管理。”[14]“所以劳动者非信奉社会主义,实行社会革命,把资本家完全铲除不可。”[14]这些宣传与鼓动引起了工人群众的很大兴趣。此外,还有文章号召工人组织起来,效仿俄国的十月革命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它对工人说:“你们没听说吗?现在世界已经有了真正纯粹由工人劳动者、由穷人做主的地方,这便是我们北方的俄罗斯。既然有了这样的好榜样,你们为什么还不努力?几个人的力量如果小,你们为什么不联合?”[15]这样的宣传给工人们增加了信心和勇气。

《劳动音》在北京周边地区的工人中的影响力很大,尤其是在长辛店地区。这份杂志主要反映工人阶级穷苦的生活状况和他们的艰辛劳动,并号召工人起来通过罢工来争取权利和自由。在一篇文章中向全国工人提出了四个斗争目标:1.组织工会,专办对工人有利的事;2.提高工资,缩短工时;3.增加工人的组织;4.举行示威游行。

《劳动者》在广东地区的工人中受到普遍的欢迎,它指出:“只有平民振起,由农夫劳动者的组合,把一切政治机关推翻,把一切金钱组织推倒,实行共产主义去!”[16]《劳动与妇女》也号召工人组织起来,组成工会,将各种产业收归公有。此外,上海的《伙友》《机器工人》,北京的《工人周刊》和济南的《济南劳动》等刊物在工人中也有着一定的影响,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宣传过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思想,发动工人组织起来进行革命斗争活动。

马克思主义向工人阶级进行传播的另外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工人补习学校。1921年1月,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在长辛店地区创办的补习学校成立。在邓中夏的领导下,他们不但向工人讲解生活常识和文化课程,宣传组织起来、成立政党的重要性和可能性,而且还积极深入群众之中,了解他们的实际困难和思想状况,并把自己编写的顺口溜交给工人们传唱,其中一首是“如今世界太不平,重重压迫我劳工,一生一世做牛马,思想起来好苦情。北方吹来十月的风,惊醒了我们苦弟兄。无产阶级快起来,拿起铁锤去进攻。红旗一举千里明,铁锤一举山河动,只要我们团结紧啊!冲破乌云满天红。”[17]不久以后,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在李启汉的主持下,也成立了第一工人补习学校。武昌、汉口、汉阳也由马克思主义者创办了工人识字班。这些工人补习学校和识字班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新形式,它们的纷纷成立在马克思主义传播史上的意义重大。

四、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与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中国人赴法留学的活动起源于20世纪初。1912年,李石曾、吴稚晖、蔡元培等无政府主义者和汪精卫就在北京组织了留法俭学会,鼓励和帮助学生赴法留学。此后,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法移民协定和五四运动的影响,到1919年底,在法国的华工已有数万人,留学生的总数已经有数百名之多,1920年一年的时间内赴法留学生就有1200名。这些学生中的大部分人都接受过中学或大学教育,有一定的知识和文化,但他们大部分人到法国后并没有进入学校继续学习,受生计所迫,很多人进入工厂,开始半工半读的留学生涯。当时的法国刚刚经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马克思主义、无政府主义和民族主义等各种激进的社会思想很是盛行,这对当时充满着求知欲望的中国留学生产生了很大影响,他们开始认真学习、研究各种思潮,同时不断地交流学习心得与体会。1920年7月,留学生中的主要知识分子就信仰问题发生了分化,一部分人选择无政府主义,后来加入了国民党;另一部分人,在蔡和森的领导下,开始信仰和传播马克思主义。

蔡和森是旅法中国留学生中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也是中国共产党最重要的早期领导人之一。1920年,蔡和森在法国蒙达尼公学学习期间,开始大量阅读各种马克思主义著作和宣传俄国十月革命以及其他各种社会主义学说的小册子,并最终认定俄国的十月革命道路才是中国的根本出路。在法期间,他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阅读。蔡和森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重大贡献之一,就在于他是后来很多著名马克思主义者的引路人,正是在他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下,一大批青年人开始信仰马克思主义,走上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这些人中主要有周恩来、李立三、王若飞、李富春、李维汉、蔡畅、向警予、张昆弟、罗学瓒等。

另外,蔡和森对毛泽东的影响也很大,因为他到法国后在很短的时间就大量地阅读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原著,这使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比较了解,在与毛泽东的通信中介绍了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建党思想、唯物史观等内容。1920年8月13日,在给毛泽东的信中,蔡和森说:“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社会主义必要之方法:阶级战争——无产阶级专政。我认为现世革命唯一制胜的方法。我现认清社会主义为资本主义的反映。其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其方法在无产阶级专政,以政权来改建社会经济制度。”[18]50他又说:“因此我以为现世界不能行无政府主义,因为现世界显然有两个对抗的阶级存在,打倒有产阶级的迪克推多,非以无产阶级的迪克推多压不住反动,俄国就是个明证。所以我对于中国将来的改造,以为完全适用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18]51另外,在这封信中蔡和森还提出了建党的问题,“我以为先要组织党——共产党。因为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须先组织他。”[18]511920年9月16日,蔡和森在致毛泽东的信中说:“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显然为无产阶级的思想”[18]64,并肯定了唯物史观的合理性。毛泽东在1921年1月21日《给蔡和森的信》中说:“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这是事实,不像唯理观之不能证实而容易被人摇动。我固无研究,但我现在不承认无政府的原理是可以证实的原理,有很强固的理由。”[19]4蔡和森对毛泽东的影响显而易见,毛泽东确实真心赞同并完全接受了蔡和森的观点,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毛泽东逐渐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并开始了共产党创建的早期准备工作。

法国留学生群体中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方面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的学习;另一方面通过编译内部读物、发行期刊杂志和建立各种社团组织,深入劳工群众中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很多人在归国后成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重要力量。

五、不同的解读:国民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五四运动以后,日本途径的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的影响仍然在发挥着很大作用,其代表性力量就是国民党。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派一直是马克思主义在华传播的重要力量。受五四运动的影响,很多国民党人在以前的基础上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用来研究和传播马克思主义,主要的代表人物有胡汉民、戴季陶、朱执信、林云陔、沈仲九、陈炯明、徐苏中等人。

国民党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阵地主要是他们所主办的报刊杂志,如《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以及《星期评论》《建设》《闽星》等,他们同时也在其他刊物上发表文章,如《新青年》《每周评论》《晨报》等。《觉悟》副刊大概共发表了50篇左右的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其中大部分都出自国民党人之手,也有一部分文章的作者是马克思主义者,主要有李大钊、陈独秀、李达、李汉俊、施存统、陈望道、包惠赠、刘仁静等,所以它是当时公认的“四大副刊”之首,也是仅次于《新青年》和《每周评论》的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力量。《星期评论》是孙中山指示戴季陶、沈玄庐等人创办的,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该刊刊载的直接宣传十月革命和马克思主义的文章也达到50篇左右,其中大部分出自戴季陶的手笔。这段时期戴季陶主要研究了劳工问题,他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用来分析中国社会比较突出的劳工问题,取得了很大的研究成果。《建设》和《闽星》也发表了一些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分别在20篇左右。

国民党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内容主要是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阶级斗争以及劳工问题等。胡汉民是传播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代表人物,他对唯物史观的研究最深入,所取得的成果也最大,“代表了五四时期中国人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最高水平”[20]95。他的《唯物史观批评之批评》是对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进行系统性研究的成果,另外,他还节译了《共产党宣言》《神圣家族》《哲学的贫困》《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雇佣劳动与资本》《法兰西内战》《资本论》等书的部分章节。戴季陶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成就最大,代表作为《从经济上观察中国的乱源》《经济之历史的发展》《革命!何故?为何?》等,他还翻译了考茨基的《马克思资本论解说》《商品生产的性质》及李卜克内西的《马克思传》等著作。戴季陶对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说:“关于商品、货币、价值、剩余价值几个问题的学说,实在是近代经济学上的极大功绩。”[21]他还认为要想彻底地改造社会,攻读互助团是行不通的,只有“投向资本家生产制下的工场去”[22]。这就说明戴季陶已经认识到了将马克思主义与工人相结合的重要性。关于社会主义思想的介绍和传播,以林云陔的研究最为突出。林云陔指出:“各社会主义学子之思想,用以改造社会之方法,亦有前后之异,前者称为思想派以奥永为最著,后者为科学派以马克思为领袖。”[23]他又说:“后者以科学之眼光,考察社会情形而行改造,其方法或由政治上动作进行之,但其改造之意思,尤以对于经济之状况为要。”[23]他还对理想中的社会主义进行了描述:“社会主义之意思,须人人有平等机会,即人人有相等之自由。”[23]“教育公开,娱乐共享,及精神上亦无不活泼与愉快,在他象征体制下不能得知自由,无不可于社会主义得之。”[23]关于阶级斗争理论,朱执信、戴季陶、林云陔、胡汉民、沈仲九等都有较为细致的研究,他们对如何定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的原因、阶级斗争与社会改造、如何运用阶级斗争考察历史、如何消灭阶级斗争以及人们对阶级斗争错误认识等问题都进行了深入研究。

总之,国民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第三次传播热潮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虽然最后没有选择社会主义革命道路,但是他们与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共同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却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这也使得后来孙中山的“新三民主义”带有一定程度上的社会主义色彩,从而成为国共两党合作的重要基础之一。

六、传播与革命:中共建党时期马克思主义的传播特征解析

第一,这一时期推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主力军是以李大钊、陈独秀为首的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另外还有一支不容忽视的重要传播力量就是国民党人,这两股政治力量共同谱写了这段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史。正是由于共产国际的积极推动和中国一部分知识分子的努力,大量的马克思主义研究组织的出现以及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的创立,为广大热爱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从激进的民主主义者向马克思主义者的转化创造了条件。这部分中国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方面认真分析、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和革命书籍,另一方面积极从事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和社会实践活动。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瞿秋白、李达等人就是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最重要的传播者。国民党人胡汉民、戴季陶、朱执信、林云陔、沈仲九、陈炯明、徐苏中等人也对这一时期的马克思主义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第二,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内容延续了“五四”新文化时期的基本趋势,苏俄形态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成为了最主要的传播内容。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三个方面在中国的传播呈现出明显的不均衡、不同步现象,其中尤以唯物史观、阶级革命理论、暴力革命学说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最受重视,而对唯物辩证法和政治经济学的传播显然被放到了次要的地位,这种情况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中最为显著,而国民党人戴季陶却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中国的劳工问题进行了水平很高的研究,发表了一批重要的研究成果,如《从经济上观察中国的乱源》《经济之历史的发展》《革命!何故?为何?》等,此外他还翻译了考茨基的《马克思资本论解说》《商品生产的性质》等著作。马克思列宁主义成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主导性内容并不是偶然的,日本的加紧侵略,欧美的剥削压榨以及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等因素共同导致了中国的民族危机,许多知识分子在思想上迅速左转,成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迅速传播的重要内因。

第三,《新青年》《每周评论》《星期评论》《国民》《建设》《湘江评论》以及“四大副刊”等仍是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传播媒介,它们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更为深入,影响也在全面扩大。这一时期一个突出的现象是马克思主义著作较全面、系统地被译介到中国,主要有:《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全译本,陈望道译)《哥达纲领批判》、《雇佣劳动与资本》(李汉俊译)、《哲学之贫困》(徐德衍译)、《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科学的社会主义与唯物史观》,列宁的《国家与革命》《民族自决》《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经济和政治》《从破坏历史的旧制度到创造新制度》《苏维埃政权当前的任务》《俄国的政党和无产阶级的任务》《俄罗斯的新问题(列宁演说)》《伟大的创举》,托洛茨基的《我们要从哪里做起?》等。另外,还有很多研究、解读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如考茨基的《马克思经济学说》《阶级斗争》,日本高畠素之的《社会问题总览》(李达译)、马尔西的《马克思<资本论>入门》、柯卡普的《社会主义史》等。从以上也可以看出,苏俄的列宁主义著作占据了很大比重,苏俄的影响在逐步扩大,同时日本途径的影响仍然广泛存在。还有一点需要强调指出的就是,一些面向工人阶级的工人刊物开始出现,如《劳动界》《劳动音》《劳动者》,以及《劳动与妇女》《伙友》《工人周刊》等刊物在工人中也有着一定的影响。

第四,传播的受众范围在扩大,所取得的传播效果非常显著。这一时期的马克思主义传播对象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知识分子阶层,二是工人群体。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使得一大批知识分子从激进的民主主义者向马克思主义者转变。1920年前后至1921年底,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先后成为马克思主义者,如陈独秀、李达、李汉俊、俞秀松、陈望道、施存统、阮啸仙、张国焘、恽代英、周福海、邓中夏、刘仁静、张闻天、沈泽民、黄日葵、赵世炎、高君宇、毛泽东、何叔衡、彭璜、夏明翰、董必武、陈潭秋、施洋、方志敏、袁玉冰、王尽美、邓恩铭、杨匏安、杨闇公、李子洲、魏野畴,以及身在法国的蔡和森、周恩来、李立三、王若飞等,再加上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这些人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第一批信仰者,这也标志着信仰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群体的初步形成,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取得了重大成果,这些中国的第一批马克思主义者都是各地的马克思主义带头人,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与传播成为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必要基础。另外,这些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在不断地加强自身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同时,开始逐步地向广大劳工阶级传播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以期唤醒工人的阶级觉悟。当时的很多知识分子,都非常积极地参与了这场与工人阶级接触、用知识和思想教育工人的运动中来了,“劳工神圣”“与劳工为伍”成为最为响亮的口号,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是这一热潮中最活跃的分子,他们开始在工人中广泛的传播马克思主义。

七、小结

1920年前后至1921年底这段时间,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一百多年发展史上的一个极为关键的历史转折时期。北方的苏俄、东方的日本、西方的欧洲(主要是法国),从三个方向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同时在这段历史时期内发挥作用,这种现象是“五四”以前所未有的,也是这段时期以后再也不曾出现的。在这段时期,苏联途径的主导作用日益明显,日本途径特殊意义,以及欧洲途径的再度发挥作用是一个颇引人瞩目的现象。

1920年以后,苏俄形态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上主导了此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内在精神和外部特征,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更是在第三国际直接推动下的结果。苏俄的巨大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来自苏俄的马克思主义文献开始成为主流;二是中国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的解读与传播,越来越明显地受到十月革命和列宁的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影响。大量的苏俄列宁主义文献开始进入中国,并且占据了较大的比重,这是五四运动以后出现的新现象。维经斯基来华和苏俄政府的两次对华宣言,在当时的知识分子群体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维经斯基一行人来华之后,与中国思想较为激进的知识分子有着比较多的接触,他们是当时中国的知识分子获知苏俄情况的最直接途径。苏俄政府于1919年7月发布《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南北政府的宣言》(即苏俄第一次对华宣言),在时隔8个月之后,才在1920年3月为中国人所知。在这一宣言中,苏俄政府提议废除沙皇政府与中国签订的所有秘密条约及其他不平等条约,无偿放弃一切在华特权和利益。此举赢得了中国人民的普遍欢迎和好感,不久之后就有30多个重要社会团体致电苏俄政府表示欢迎与感谢,其中包括全国报界联合会、全国学生联合会、中华实业协会、中华劳动工会、中国工人联合会、上海各马路商界联合会、全体国会议员以及其他社会和政治组织[24]82-91。

苏俄的对华友好与美、欧、日的侵略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是经由苏俄传入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取得压倒性优势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国知识分子对俄式暴力革命的向往与追求急剧扩大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影响。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共产党的创立,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史上的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转变,即由知识传播转变为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政治传播,作为第三国际一个支部的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意识形态的绝对领导的,这一重大转变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的历史进程。

当时经由日本传入的马克思主义仍然在中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国民党人士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以胡汉民、戴季陶为代表的国民党人,他们更多的是站在民族主义的立场上,以资产阶级革命民主主义的方式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水平比较高的学术研究,他们虽然也研究阶级斗争理论和劳工问题,但却不能完全接受苏俄的无产阶级专政制度,这是国民党人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最大区别。正如列宁所说:“阶级斗争学说不是由马克思而是由资产阶级在马克思以前创立的,一般说来是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谁要是仅仅承认阶级斗争,那他还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25]139另外,国民党人也基本上没有介入社会主义大论战中去,因为他们基本的政治倾向在研究系和马克思主义者之间,既反对梁启超、张东荪等人的保守与怀疑,也对俄式的社会主义革命有一定的保留。能够说明国民党人这一立场的例子就是戴季陶和邵力子等人曾经与陈独秀等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共同接待维经斯基一行人,并且参与了共产党创立的早期准备活动,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退出了。相较于苏俄传入的以暴力革命为手段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而言,日本传入的马克思主义更偏重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学理特征,国民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和解读,基本上是沿着这条路进行的,而李大钊和李达等人虽然也是通过日本来认识马克思主义的,但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方式显然是受到了十月革命和列宁主义的巨大影响,这一点在李大钊和李达所发表的关于社会主义论战的文章中有明显体现。

欧洲途径在19世纪末期以后,在这一时期再次对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传播发生影响,但是影响很小,并且这种影响在较短的时间内就与苏俄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合流,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出法国的痕迹。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从法国传入的马克思主义的实质内容很少,法国并没有给中国带来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相反,蔡和森等人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十月革命的影响,虽然在法国成长起来一大批马克思主义者,并且很多人成为著名的革命家,但是欧洲正统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却不明显。

总体而言,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是学术研究、政治论争与绝对信仰并存的时期,但是自此而后,绝对的马克思主义信仰成为第一前提。马克思主义在工人群体中的传播已经标志着由小众化传播向大众化传播的转变,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使得传播更加系统化和组织化,也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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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伟)

Communication and Revolution: Marxism Dissemination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Foundation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SHI Liang

(Communication Research Institute,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24,China)

Abstract:After the May Fourth Movement, spreading of Marxism presented a scene of prosperity. Marxism-Leninisminfluence in the Soviet Union expanded rapidly, mainly in the establishment of various Marxist organizationsand non-Marxist debate, and in combination with other aspects of the labor movement. The incoming French Marxist approaches also played an important influence,and soon merged with the Russian revolutionary doctrine. At the same time, the Nationalists were also spreading Marxism, but differently with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in how to understand the emphasis on Marxism and the dissemination aspect. In short, this is an advocate with the opposition,Reform and Revolution, a period of doubt and faith coexist. But they are, without exception, by means of newspapers, magazines and other media was rapidly expanding resources to the social impact of Marxism.

Key words:Marxism; revolutionary discourse;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socialist debate

【中图分类号】B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4326(2016)01-0021-08

【作者简介】石亮(1984-),男,天津人,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中国传媒大学政治传播研究所2013级传播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治传播。

【基金项目】2011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课题“中国特色政治传播理论与策略体系研究”(11&ZD075)的阶段性成果

【收稿日期】2015-12-18

DOI:10.13600/j.cnki.jpsslof.issn.1009-4326.2016.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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