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的伤疤:杀人,相爱和死亡
爱情是人一生中最美的事,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拿不走的权利。但在这样一个地方,爱情跟死亡连在了一起,被死神囚进了灾难和悲剧的铁笼。在这个地方,爱情是夺人性命的杀手,是置人死地的武器,所有美好的色彩都斑驳脱落,是一个禁果,是一个无人提及的话题。
这个地方就是切尔诺贝利,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科技浩劫——核爆炸发生地之一,一个被上天抛弃的地方。在那里生活的居民,曾经在美好的切尔诺贝利生活得幸福而安康。但核事故发生后,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会永远改变他们的命运,像魔鬼一样扼住他们的咽喉,如被一根针猛然戳破的气球痛苦地死亡。他们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没有了平常人的生活,甚至是被剥夺了一切权利。无数的战士赶赴切尔诺贝利后,也没想到他们匆匆吻别新婚的妻子、依依不舍地放下稚嫩的孩子、告别年老体弱的父母后,从此再也无法完整地回来。
那是一个无人了解的世界,一个充满绝望与死亡的冰冷世界。那里虽然依然碧空如洗、阳光普照,绿草成茵,繁星满天,但这些只是迷人的幻象,因为不论在哪里——空气中、泥土里、树林里、花草中,甚至花瓣上的蜜蜂、公园里的秋千,无处不被无形的核辐射所占据。阿列克谢耶维奇在书中描摹了这个世界的一角,让生活在精彩的世界的人们窥探和感受。
如果能够看得见,人们相信核辐射的相貌比魔鬼更狰狞,比死神更可怕。席慕蓉说:“太深的伤痛,人们不敢去碰触”。切尔诺贝利这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究竟是谁的错?是科技吗?不,科技并没有错,科技是社会发展进步的依赖,没有科技,人们永远生活在落后而贫乏的世界中。
那么,是操控科技的人类吗?又有谁愿意去伤害这样一片美丽安宁的土地,科学家们更没有夺人生命的初衷,但也许就像爱因斯坦得知美国向日本投掷原子弹时发出“早知如此,我不如当个修锁匠”的悲叹。
有人说,是当时的苏联政府。事故发生后,苏联政府封锁了消息,把无数士兵送往切尔诺贝利,用共产主义精神误导无知的人们,“用铲子对抗原子”。但对于这样一个世界上从未发生过,没有任何经验可借鉴的前所未有的浩劫,政府也无法扮演拯救全人类的上帝角色,他们尽其所能控制了辐射扩散范围,转移切尔诺贝利居民,保持局势和人心的稳定,凶手不是政府。
虽然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总有正义和邪恶的一方。但切尔诺贝利的痛,没有答案。找到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阿列克谢耶维奇像个陌生人一样,揭开核爆炸下“切尔诺贝利人”的伤疤:杀人,相爱和死亡。如果她没有将切尔诺贝利的痛展现给世人,那么它将会被滚滚而过的历史车轮碾碎,化为尘埃消融于历史的天空中。
切尔诺贝利的悲痛,我们能做的只有铭记。读完这本书后,你或许会忽然明白,不是世界上每个像我一样的孩子都能享受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奢侈的一切,不是每一个对生命有美好憧憬的人都有为梦想奋斗的权利。
毕竟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遥远的切尔诺贝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生活还是会继续,但对于有些人,却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