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智
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所具备的公平、包容、大规模降低信息成本等特性,使其成为扶贫工作的一条新路径,有巨大的潜力可待挖掘。
如今,提起“互联网+”,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对社会、经济、文化各层面产生的巨大影响。而同样这些影响也正在农村地区从星星之火发展到燎原之势。
“尤其是贫困地区的农民正借助互联网工具,在市场的推动下,爆发出惊人的创新力和生产力,他们迅速摆脱贫困,对接并融入现代生产和生活方式。”阿里巴巴副总裁孙利军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
事实上,在当前的扶贫工作中,新型基础设施和技术正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由此创新出的光伏扶贫、金融扶贫等模式在很多实践中都发挥出了良好的效果。
“其中电商扶贫的效果备受关注。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所具备的公平、包容、大规模降低信息成本等特性,都使其成为扶贫工作中的一条新路。”孙利军说。
那么,如何理解和认识电商扶贫,如何利用互联网带来的新方法、新手段,思考平台经济、共享经济对于扶贫工作的意义,如何看待新型服务体系对于扶贫工作的影响,对于当下已经全面吹响号角的扶贫攻坚战来说,显得格外重要。
“5·12大地震”的震后援建对于阿里巴巴来说,是其在农村贫困地区开展电商扶贫实践的初次尝试。
在对四川省青川县援建的过程中,阿里巴巴的核心思路是,采取商业模式扶持灾区经济发展,不仅帮助人民重建家园,更要使其具备致富脱贫的能力。几年下来,不但涌现出一批优秀网商,同时也使得整个地区的电商生态日渐完善,快递企业从无到有,每年通过电商卖出的山货价值超千万元。
“但这一过程绝非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孙利军介绍,在这一时期,阿里巴巴通过中国特色馆等几个农村项目的摸索,在2014年10月正式发布了农村战略,提出了“服务农民,创新农业,让农村变美好”的目标,计划在接下来的3-5年拿出100亿元投入到1000个县的10万个行政村,用于当地电子商务服务体系的建设。
围绕这一战略,阿里巴巴推出的“农村淘宝”模式,构筑县、村两级的农村电子商务服务体系,成为当前电商平台下乡的主流模式。一方面打通“消费品下乡”的信息流和物流通道,另一方面探索“农产品上行”渠道,最终形成面向农民的互联网生态服务中心。
“通过具体的实践,阿里巴巴的电商扶贫工作逐渐形成了‘双核+N的战略体系。”孙利军说,其中包含了三个层面,即通过给贫困地区带来便捷实惠的商品和生活服务,让他们充分享受信息社会带来的福利;为农村经济、社会提供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支持;帮助农村建立起电商基础设施,包括交易、物流、支付、金融、云计算、数据等。
至2015年9月30日,农村淘宝已经在全国22个省份147个县市上线,其中涉及国家扶贫工作重点县31个,省级贫困县42个,贫困县占比49.66%。
不难看出,阿里巴巴试图构建起的是,通过建设和安装新型基础设施(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和各种智能终端等),培育和培养电商生态和电商意识,建立本地化的电子商务服务体系,从而促进贫困人群利用互联网技术和手段开展创新与创业,提高信息化服务水平,最终改变贫困人群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完成脱贫致富。
在孙利军看来,电商扶贫主要具有两个特征。
首先是帮助当地产业升级。在以往的扶贫工作中,往往是公益逻辑和政府逻辑。而电商扶贫主要是帮助当地建立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强调资源的优化配置、利益的补偿和增加利润,帮助当地赋能,同时,再附加上公益投入,例如投入补贴当地基础设施,同时把文化活动引入农村,例如广场舞大赛、留守儿童图书角、免费的爱心视频连线点等。
其次是强调营造“渔场”,培育贫困地区电商生态。扶贫工作从“授人以鱼”模式,发展到当前“授人以渔”模式。而电商扶贫不仅强调“授人以渔”的技术赋能,更加注重“营造渔场”的生态培育和建设,为贫困地区建设新型的基础设施建设,为贫困地区营造电子商务发展的健康生态体系。
针对缺乏“双创”带头人等目前制约电商扶贫的几个关键要素,阿里巴巴开始尝试“天网、地网、人网”的三网构建,即县域领导干部的思想理念和顶层设计,物流、信息流、支付流三合一的基础设施,锻造农村的“双创”带头人队伍。
“我认为,首要解决的是县域领导干部的思想和意识。”孙利军说,曾有一位基层干部统计过一个比例:在实践中的农村电商项目中,如果是县委书记任领导小组组长,成功率80%,县长任组长,成功率50%,副书记或常务副县长任组长,成功率30%。“可见关键人物的重大影响。”
也正是因此,在各地政府的支持下,阿里巴巴从2015年4月开始针对县域领导干部举办培训,截止去年底,总共已有1000多名来自各方的干部参与,这将推动政府和企业形成合力。
“在电商扶贫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输出资金、产业和人员援助,同时还有一整套新经济思维下的自立自强的商业模式。但要想真正解决掉农村扶贫工作的根本性问题,唯有动员和凝聚全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孙利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