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伟 志
(上海大学 社会学院,上海200444)
论“五大理念”的思想解放力
邓伟志
(上海大学 社会学院,上海200444)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是辩证的统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内在联系极为密切的集合体。“绿色”反映了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的历史必然。人类独有的社会性决定了要把“共享”作为目标。变平、变小了的“地球村”要求扩大“开放”度。“协调”和“创新”贯穿于“绿色、共享、开放”之中。新发展的“五大理念”在转化为物质力量的过程中将会不断丰富和提升我们对其的认识。在把新发展理念转化为物质力量的起点上,尤其需要放眼量,不能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开放取决于思想的解放,胸怀的豪放,热情的奔放。“创新是动力”,创新自身也需要动力。这动力就是不拘一格,就是百花齐放,就是彩虹般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因此,我们应当努力建设一个与绿色自然生态相对应的“宜创”的“彩虹学术生态”。为了做到共享必须坚决摒弃“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错误理念。“兼顾公平”论是作为“原则”来推行的,对原则错误要作为原则来纠正。建议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公开批评“兼顾公平”论。为了协调,要大力发展社会组织。社会组织是政府与民众间的枢纽,是民主的DNA;社会组织是化解社会矛盾的调节器;社会组织的数量、结构、质量是衡量社会文明的标尺。害怕社会组织是缺乏制度自信的表现。
社会发展;发展理念;社会组织;彩虹学术生态
在“十三五”规划《建议》中,首次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并提为五大发展理念。这既是为中国“十三五”和更长时期的发展描绘出的新蓝图,同时也是在吸取和总结中国乃至世界的历史经验教训中,提升出来的对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新认识。理念是号角,是指针,是灵魂。五大理念的提出必将成为中国精准脱贫,奔向小康,建设繁荣、民主、文明、和谐国家的高能加速器。
近来,有很多会议、很多著作就如何把新发展理念落到实处提出了颇有实用价值的观点,但是也有观点认为,决心比认识更重要。决心无疑是重要的,可是如果没有认识清楚是很难下决心的。大量的历史教训告诉我们:没有认识清楚的决心是很容易走偏的。因此,本文着重从加深对“五大理念”的认识上作一些论述。
人类是从自然界分化出来的。分化出来以后,人类就站在了自然界的对立面,同时仍然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人类要生存就少不了向自然索取,自然界不会恩赐。这就要求人类既有适应自然的神圣天职,又要担承变革自然的伟大使命。而适应与变革是相辅相成的,又是相生相克的。按自然规律变革自然会让自然更美丽,不按自然规律变革自然会遭到自然的报复和惩罚。
如果过度适应,不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投入变革,人类将无法生存。1950年代初,在中国西南地区未开发的无人区里充满瘴气,那是自然形成的,是动植物腐烂产生的毒气。第一批进去的人,包括科学家,因为接近了瘴气而患病。听其自然是不行的,不仅不利于人类,也不利于动植物。反之,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过度开发,过度变革,破坏自然,造成环境污染,也同样会害了人类自身,吸毒气,喝恶水,见不到阳光,变人间乐园为人间地狱。
近几年,中外都出现过这类情况。因此,自1972年第一个绿党在新西兰成立时起,至今全世界已有70余个国家有绿党,有的还成为执政党的一员,有的进入了政府,奧地利绿党的支持者当了总统。绿党的出现推动了绿色理念的普及。但是,不少绿党有走极端的现象,也有自相矛盾之处。他们不赞成发展核能发电,理由是苏、日核电出过事故。有的绿党还把正在安全运转的核电关掉,这是以偏概全,因噎废食。不少科学家至今还坚持认为绿党此举不科学。绿党有的成员吃素不吃荤。请问:植物不正是绿色吗?有的吃鸡不吃鸭子。请问:鸡不也是动物吗?在人与动物的关系上有的绿党忽略了以人为本,甚至对狗的关怀比对孩子还要好。这是把真理过度延长,超出了具体条件,从而使得真理变成了本末倒置的谬误。
中国过去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称作“生产斗争”,有部分真理,可惜并不全面。只简单地讲“斗争”是片面的,人类还要保护自然。因此,把“生产斗争”改称为“生产活动”会更贴切些。“十三五”规划从中国国情出发,把“绿色”作为发展理念是辩证地、正确地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突出强调一个“绿”字,绿色惠民,绿色富国。绿色会让天更蓝,水更清,土更肥,让人的生产、生活环境更宜人。
人类在变革自然时,不可能单打独斗。人类区别于动物的主要标志是社会性。即使是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原始社会,人类也是以氏族为单位向自然界索取的。人不仅不能靠动物般的本能的生存发展,而且人的社会化还有—个漫长的过程。按照社会学的理论,人的社会化分为早期社会化、继续社会化、再社会化。在阶级社会,人类是分别以不同阶级的不同形式与自然界发生关系的。因此有人认为,在阶级社会,存在与上述生产斗争平行的阶级斗争,并且认为阶级斗争应当是置于生产斗争之前,是与生产斗争平行的人类两大实践活动。
在存在阶级压迫,存在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两大对立阶级的社会制度中,在人家用枪口对着你时必须强调“斗争”,必须强调“以阶级斗争为纲”。现在有些反对阶级斗争的人把阶级斗争归罪于马克思主义,这是不准确的。阶级斗争是在18、19世纪由法国、英国的几位历史学家、经济学家魁奈、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梯叶里首先提出来的。马克思早在1852年就说过,无论是发现阶级,还是发现阶级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1]在阶级对立社会,学界对阶级斗争与生产活动给予同等重视有一定道理,但不能概括人类历史的各个阶段,更不能说明未来。今天,在中国两大势不两立的阶级基本消失,就不宜再提“阶级斗争为纲”,不宜再强调“斗争哲学”。当然,中国还存在不同阶层。不同阶层之间尽管还有磨擦,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其主流应当是不同阶层联合起来,从不同侧面参与变革自然、适应自然。从扩大社会发展阶段覆盖面考虑,从中国当今现实出发,应把与生产活动平行的阶级斗争改称为“社会活动”。
在国家未消亡前,国家是最主要的社会活动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同宗同祖,同源共流。我们共同生存在中华大地这片热土上。学界给了它一个概念叫“共栖”。人离不开他人,单位离不开其他单位,分工合作严密的系统也离不开有别于自己的他系统。“共栖”带来“共生”。共生中尽管少不了竞争,但是竞争是动态平衡。共生决定了我们曾经共建,正在共建,继续共建,而共建又决定了必须共享。只利用人家“建”,不让人家“享”,是行不通的。让人家建得多,享得少,也是说不过去的。共享体现了以人为本。人民是社会的主体。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的成果理所当然地应当由人民大众来共享。
现在国内正在经济领域“调结构”,其实在社会领域更应当抓紧调结构,抓紧调整地区结构,抓紧调整城乡结构,抓紧调整阶层结构。调整的目标就是缩小贫富差距,从而实现“共享”。共享是平等,是权利。只有共享才会带来“和衷共济”“同甘共苦”“同文共轨”“同音共律”。有了共济、共苦、共轨、共律才会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上实现长治久安。“共享”是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是富民强国之道。
从人的纵向一生看,社会化要经历早期社会化、继续社会化、再社会化三个阶段的漫长过程。过去学界只论述到这一步。殊不知社会化还有个横向的问题,那就是古代的“三人行”是社会化,同在一个氏族内受教育、受社会熏陶是社会化。在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仍是社会化,可是这社会化是狭小的,是封闭的。
在交通、通讯发达以后,地球正在变平、变小,成为地球村。地球村对社会化的要求起了巨大变化。过去“千里江陵一日还”是诗人的艺术夸张。今天,东、西半球“一日还”成了家常便饭。几十年前,欧亚之间通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收不到的。今天,一秒钟就能听到对方的肺腑之言,甚至与万里之外的亲友面对面地促膝谈心也能办到,“促膝”之状就在手机上。在远程教育、远程医疗、远程交往变成现实,地球成为地球村以后,再不扩大交往范围就会成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中人”。因此,中央提出了“开放”这一国策。
开放,也有个广度和深度的问题。20世纪80年代中国提出开放之初,有人提出“只引进技术,不引进其他”,那就是不可引进经济管理体制。可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定理告诉我们,不引进经济管理体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加入WTO以后,得给人家“国民待遇”,得开出负面清单。负面清单又得是对等的,有来有往的,不可能也不应当左一个“不”,右一个“不”。开放了一段时间以后,又有人提出“打开国门,关上窗户”,只引进经济,不引进文化。可是,人家又怎能只带“口袋”进来,不带“脑袋”进来呢?人是有思想的,是文化的载体。这足以说明,几十年来的开放在艰难地向前。开放有个“开放度”大小的问题尖锐地摆在人们面前。
在“十三五”规划中再一次提出的“开放”是顺应经济全球化的潮流,是“开放度”极大的“开放”。
从地域上说,今天之开放是遍全球:有外交关系的,力争更上一层楼,建立战略伙伴关系;没有外交关系的,开展民间外交、公共外交。有外交关系的,也同时发展公共外交。中国对公共外交的重视与公共外交的活跃程度近年来达到了新的高度。世界上已有80多个国家办了孔子学院。华侨人数激增,人数已相当于欧洲最大的国家德国,少说也相当于英国人口总数。
从领域上说,今天的开放是全方位的。除了经济领域以外,文化领域、社会领域,乃至政治、军事领域,都在广泛交流。与多国共同开展的联合军演是一例。“十八大”以后自贸区的出现又是一例。自贸区还将继续增多。“一带一路”为下一步的开放铺平了道路。人民币的区域化、国际化为国家在囯际贸易中取得了主动权,让我们摆脱了外汇储备多寡的烦恼。中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货物出口国、第二大货物进口国、最大外汇储备国、最大旅游市场。中国是世界上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最大旗手。
开放取决于思想的解放,胸怀的豪放,热情的奔放。“五大理念”中的“开放”正在引导中国的开放在广度和深度上迅猛发展。
“绿色”也好,“共享”也好,“开放”也罢,都有个分寸问题。如果做不到位,绿不了,享不到,放不开,这自然是理不应当的;反之,如果做过头,物极必反,也不足为训。
况且“绿色、共享、开放”都是多因子的,不同的因子之间是会发生碰撞的。内因、外因也都会对它起作用,或叠加,或扭曲,或阻挡。所有这些必然要求协调,以协调促畅通。
事物是不断变化的。今天协调了,不等于明天继续协调。因此,为永葆“绿色、共享、开放”就要坚持不断地协调,随着时代的前进步伐来提升协调的能力。
先说“绿色”,农、林、牧、草、渔都是绿色,按代数的排列组合,其中至少有十余对矛盾。对这十余对矛盾都要加以协调。农占多大比重,草占多大比重,是一门学问。荷兰的草地面积占到60%。我们人多地少,不能照搬西方,但也应当引发思考。此农与彼农之间有矛盾,这是大家所熟悉的。人与动物之间也有矛盾。鸟不可捕,乱捕鸟会把鸟变成“惊弓之鸟”。动植物之间也有矛盾。立陶宛茂盛的森林吸引了很多鸟来栖息。结果是鸟粪太多,“酸死”了大树。渔,什么鱼在水的上部为宜,什么鱼在水的下部为宜,都得搭配好。羊是吃草的:绵羊吃叶不吃根,山羊吃草连根拔。山羊饱了,草不见了。可是人们爱穿的羊绒衣主要是出自于山羊身上的,因此有人建议,在有些地方要少养山羊,多养绵羊,想不到对山羊与绵羊也需要协调。有人建议:人是不是可以少穿点羊绒衣,少养山羊,让草绿起来?然而这一观点也令不少人扫兴。人与羊之间也少不了协调。绿色工程还与“蓝色工程”即海洋工程有关联。海洋污染加剧陆地污染,陆地污染也会加剧海洋污染。海水水位高了会吞噬陆地。诸如此类都要科学地加以协调。区域之间要协调,城乡之间要协调,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要协调,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之间要协调,一句话,全面发展要求协调,越是注重“一盘棋”,越要求协调。协调是目标,是手段,是评价发展的标准和尺度。
再说“共享”,其中需要协调的内容更加复杂。生产与分配的比例是多少?分配中按劳分配与按资分配的比例是多少?物质消费与精神消费的比例是多少?在精神消费中文化与娱乐的比例是多少?在文化上,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之间、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之间、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都要下一番协调的功夫。最高工资为最低工资的多少倍?这是世界各国都头痛的问题。不少国家在竞选时,竞选人总是少不了说几句“提高最低工资标准”,不管当选后能否兑现,都要嚷嚷几声,原因是低收入者都有选举权。可见,协调好贫富差距,实现共享是执政的要点,是发挥人的积极性、创造性的先决条件。
再说“开放”,其中的变数不是自己一个国家所能决定的。“知己”不易,“知彼”更难。你要和平共处,他不要和平共处怎么办?你要双赢,他要单赢怎么办?再加上国际间风云突变的事是常有的,因此,协调起来难乎其难。众所周知,始于宋,沿于明、清的拥有几百年历史的福建土楼,现已载入世界遗产名录,被称为“东方明珠”“世界建筑奇葩”,可是几十年前却被美国视为“导弹发射基地”。美国在高空侦察机上看不清,于是收买家住福建的一位华侨当间谍,以探亲为名到土楼探个究竟。《西厢记》里讲:“常相知,不相疑。”那么,不相知则难免相疑。今天,不少国家对中国强大以后会怎样存在各种猜疑,再加上有的国家煽风点火,更增加了我们开放的难度。不过,再难也有规律可循。孙悟空七十二变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只要我们充分认识到“我们今天开放发展的大环境总体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利,同时面临的矛盾、风险、博弈也前所未有”,[2]只要我们把握住当今国际往来的范围扩大化、形式多样化、制约因素交叉化、决策民主化等等特征,只要我们认真地在制度、战略、决策和途径上多下工夫,把握好开放度与对外依存度的关系,只要我们娴熟而又灵活地运用经济分析法、比较研究法、案例研究法、综合研究法、系统研究法,就一定能够协调好开放中复杂多变的关系,实现朋友遍天下。
协调不是要固化,协调更不是要萧规曹随。协调需要创新,也只有创新才能协调好。近代的创新理论是由奥地利裔美国经济学家熊彼特在1912年提出的。[3]他当时是着重从经济发展角度考虑的。他提倡新产品、新技术、新市场、新材料、新组织。这在今天已远远不够了。创新的概念在不断延伸、拓展、丰富。现在我们“五大理念”中的“创新”是指科学创新、技术创新、管理创新、组织创新、经营创新、机制创新、体制创新、知识创新,更重要的是思想理论创新。2006年2月中央提出把我国建设成为创新型国家。[4]创新是绿色、协调、开放、共享四者的新动力,是引领全面发展的第一动力。动力决定前进的速度、效能和持续性。创新者往往会占领先机,赢得优势。因此,中央把“创新”置于“五大理念”之首是高屋建瓴。
理念是存在的本质的反映。理念从实践中来,更应当回到实践中去。按照意大利托马斯·阿奎那的说法,理念存在于事物之前、之中、之后。[5]“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是辩证的统一。按照柏拉图的“理念有不同等级”的说法,我们的五大理念应归之于“美理念”“善理念”,那就更应当、也更能够转化为巨大的物质力量。
可是,这种转化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为践行“人云亦云不云,老生常谈不谈”,下面仅从认识角度提一些转化中应注意的方面。
(一)充分认识“五大理念”的整体性、全面性
理念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内在联系极为密切的集合体,在落实时最忌把它们割裂开来。可是,各人有各人观察问题的角度,作为个体的人只能占有一个侧面。不要说有本位主义作祟,就是没有本位主义在里面搅和,要全面也是很难的。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地换位思考,立于“东西南北中”精心观察,把顶层设计与基层设想结合起来深入研究,力求全面,力戒管窥蠡测。再就是,要发挥集群效应。发展是系统工程,随着分工的愈来愈细,愈是要求加强分工合作。“众人拾柴火焰高”,合作方能克服局限性,避免片面性,做到全方位落实理念。
(二)充分认识到落实“五大理念”要有战略眼光
我们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论断从根本上看、从长远看是正确的,可是有时候从眼前看“绿水青山”未必是“金山银山”。“十年树木”,在不足十年时树不成材,那就变不出金银。在变不出金银时,一些鼠目寸光的人可能会改弦易辙,甚至卖山卖地。这就呼吁人们要大力普及发展观,提醒人们要有远大的战略眼光,高瞻远瞩。对有色金属也有这个问题,很多国家宁可高价进口有色金属也不开发自己脚下的有色金属。为什么?因为有色金属是在五六十亿年前地球成为太阳系里的一颗行星的过程中,在高温高压下慢慢形成的。除非在几十亿、上百亿年后太阳系再来—次“宇宙大爆炸”,可以预料,千万年内、亿万年内不会再造天然的有色金属。倘若为了捞点“政绩”,不择手段地开发,寅吃卯粮,就等于断了子子孙孙的后路。“风物长宜放眼量”,在把新发展理念转化为物质力量的起点上,尤其需要放眼量。
(三)充分注重建设一个“宜创”的学术生态
绿色是生态,创新也要讲究生态。创新是见解独到,是别有见地。“独”不同于“群”,“别”不同于他人。于是,有个如何看待“独”与“别”的问题:是宽容,还是打棍子?正确的回答应当是宽容,给独创一席之地。如果囿于成见,论甘忌辛,创新就会沦为纸上谈兵。《汉书》赞创新人才为“不羁之才”。通俗地说就是绳子不拴住的人才。下笔如有神,有助于创新;下笔如有“绳”,不利于创新。“创新是动力”,创新自身也需要动力。这动力就是不拘一格,就是百花齐放,就是彩虹般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因此,我们应当努力建设一个与绿色自然生态相对应的“宜创”的“彩虹”学术生态。
(四)坚决摒弃“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错误理念
中国当今的贫富差距超过警戒线,接近危险点,这跟1993年推出的个人收入分配要“体现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有直接关系。把公平置于“兼顾”的位置是错误的,是罕见的。从2005年起中央开始一步步强调“注意社会公平”,[6]“注重公平”,“把维护社会公平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 ,[7]但多是从正面讲的,并未对“兼顾公平”论提出过批评。请注意,“兼顾公平”论是作为“原则”来推行的,对原则性错误要作为原则来纠正。不破不立,不公开批评,纠正难以奏效。直到现在,谁要一提缩小差距,坚持“兼顾公平”原则就被指责为是“平均主义”。无须多花笔墨,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出,今天距离平均主义还有十万八千里,平均主义绝不是当今矛盾的主要方面。建议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公开批评“兼顾公平”论,以利于落实“共享”。
(五)大力发展社会组织
要落实五大理念中的任何一项都离不开社会组织。社会组织是政府与民众间的枢纽,是民主的DNA。社会组织的数量、结构、质量是衡量社会文明的标尺。近些年中国的社会组织发展很快,可是从每千人拥有的社会组织看还是很少的,很多应设有社会组织的领域还是个“零”。这就造成政府放权无人接,社会上的很多事情无人管,以致社会矛盾激化,群体性事件激增。害怕社会组织是缺乏制度自信的表现。按理,有了规范的社会组织是能够把社会冲突化解在萌芽之中的,不致把局部矛盾酿为全局性矛盾。建议在发展和规范社会组织方面不仅要迎头赶上,而且要走在世界前列。
新发展的“五大理念”正在转化为物质力量。理念在转化为物质力量的过程中将会不断丰富和提升我们对理念的认识。理念在为思想解放给力!
[1] [德]马克思,[德]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书信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
[2] 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2016年1月18日)[EB/OL].(2016-01-18)[2016-05-20].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5/10/c_128972667.htm.
[3] [美]J A 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4]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国家中长期科学与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EB/OL].(2006-02-14)[2016-05-22]. http://www.gov.cn/zwgk/2006-02/14/content_191891.htm.
[5] [意大利]托马斯·阿奎那.论存在者与本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
[6] 新浪网.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四中全会决定[EB/OL].(2004-09-26)[2016-05-30].http://news.sina.com.cn/c/2004-09-26/18143774700s.shtml.
[7] 胡锦涛. 胡锦涛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能力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05-6-27(1).
(责任编辑:周成璐)
On the Capacity of “Five Development Concepts” to Emancipate the Mind
DENG Wei-zhi
(SchoolofSociologyandPoliticalScience,ShanghaiUniversity,Shanghai200444,China)
Five Development Concepts, namely, “innovation, coordination, green development, opening up, and sharing”, are dialectically unified, inseparable and inherently linked with one another as a whole collection. “Green development” reflects the historical inevitability of human social existence and development. The sociality unique in mankind determines that “sharing” should be set as the goal. A flatter and smaller “global village” calls for increasing “opening up”. “Coordination” and “innovation” run through “green development, sharing and opening up”. The newly developed “Five Concepts” will constantly enrich and elevate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cepts in transforming into material forces. At the onset of the transformation, we should look far ahead without coveting temporary petty profits. Opening up depends on the emancipated mind, unconstrained generosity and compassionate enthusiasm. Innovation is a driving force and needs a driving force, too. The driving force should be free from any set patterns, like a hundred flowers in bloom, like a rainbow imbued with each shade of color. Therefore, we should strive for a congenial “rainbow academic ecology”, equivalent to the green natural ecology. In order to achieve sharing, we must resolutely abandon the mistaken concept of “efficiency first while giving consideration to fairness”. As “giving consideration to fairness” is advocated as a principle, a mistaken principle should be corrected as a principle. The principle of “giving consideration to fairness” should be criticized frankly, fairly and openly. In order to achieve coordination, we should vigorously develop social organizations, which serve as a bridge between the governments and the public and as the DNA of democracy. Social organizations are regulators that can solve social contradictions. The number, structure and quality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can be taken as the gauge of social civilization. The fear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is a symptom of lacking institutional confidence.
social development; development concepts; social organizations; rainbow academic ecology
10.3969/j.issn 1007-6522.2016.05.001
2016-05-20
邓伟志(1938-),男,安徽萧县人。上海大学社会学院终身教授,中国社会学会顾问。
C912
A
1007-6522(2016)05-00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