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辑

2016-04-04 03:46
画刊 2016年2期
关键词:反法西斯基弗诺斯

特辑

编者按:安塞姆·基弗是德国新表现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作品充满张力,令人震撼,渗透着对历史文化的反思。基弗影响了一代艺术家,本刊摘取其对自己创作主题的阐释[1],配合文章,以期更完整地呈现基弗的创作线索。

战争与政治

在奥斯维辛之后,人们再也不可能有美的艺术了——因为所谓美的艺术是一种不承担任何责任的美。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奥斯维辛集中营),我只是“好比”经历过。

没有一个人活在真空里。一种集体的记忆要比个体的记忆影响深远得多。为了了解你自己,你必须了解你的国家、你的历史。在我艺术生涯的最初阶段,我应该询问过去发生了什么,这其实很正常。我感到我的记忆似乎被阻隔了。甚至对于1968年5月的革命家来说,“过去”(二战)也不是他们关心的所在。实际上很少有德国人对其真正进行过研究,特别在媒体中。只有在1974年或1975年之后,媒体才开始关注那段历史,才出现有关纳粹的第一篇文章和第一个节目。在那之前,人们大多忙着建房子。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去唤醒记忆,但不是去改变政治,而是改变我自己。

我经常被问道:“你是法西斯主义者还是反法西斯主义者?”对这个问题,我回答说:我不能称自己是反法西斯主义者。首先,出于对那些曾经是反法西斯主义者和那些因为反法西斯而付出生命的人的尊重。其次,“反法西斯主义者”对我来说过于廉价,因为我已经知道事实导向哪里。但是我不能推测,如果我生活在第三帝国时期,我就真知道它会引向何处。

当有人说:“(基弗作品所描绘的)战争、飞机和船中,你赋予毁灭一种很奇异的美。然而,作为一个艺术家你却因为用美去描绘丑陋而备受批评。”基弗回答:“回避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的作品不美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废 墟

最有意思的风景是有一点文明,同时又有一点蛮荒的地方。

我把我的画看作废墟,或者是可以拼在一起的建筑石块。它们是用来修剪某种东西的材料,而不是某种完整的物体。它们远非完美,而是近乎于无……

宗 教

当文明前进时,(人类)对阐释兴趣已减,更多的是简单地接受。这也说明为什么诺斯替教[2]重要,因为其质疑、阐释和再创造故事……而我们最能接近有关最初起源的事物乃古老的神话和远古的故事。

我是从精神性的层面对法律产生兴趣的。一部宪法与教会教义的思想并没有什么不同。人们需要一种语境或内容,或类似的东西将他们凝聚到一起。这可以扩展到神话学。法律、神话和宗教——它们都是为了研究人类的特性而衍生的构造物。

文本与图像

每个人总是想成为另外一个人。我自己更愿意成为一名诗人。

都说我读了很多书,从某种角度看也并不是这样。我阅读是为了捕捉图像。我读书,直到故事变成一个图像。对于一名艺术家来说,有一个强大的、复杂的主题很重要

艺术与艺术史

我的艺术的内容也许不是当代的,但它有政治色彩。它是一种积极的行动者的艺术。

总的来讲,尺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尺寸小的作品同样是可以宏伟的,例如德·库宁的作品《哈瓦那》(Havana)。一个画家决定作品尺寸的大小,这取决于他的个人气质。我喜欢用我的身体工作……不要不考虑身体,而应该将人看作是精神与物质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在20世纪60年代还是颠覆性的公式“生活=艺术”,今天已经堕落成一种拟态,成为一种模仿。日常生活仅仅被呈现出来。那就是艺术。

如果你想改变绘画,那是个艺术史的论题。而我是想改变这个世界历史中的某些东西。

注:

[1]摘自傅丽莉著《负重与飞越——安塞尔姆·基弗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12月第1版。

[2]诺斯替教(Gnosticism,来源于希腊词gnostikos,意为“知识”),一般认为起源于公元1世纪,盛行于2-3世纪,至6世纪几乎消亡。它们在组织上互不相属,并无统一的机构。但在教义上则大同小异,认为物质和肉体都是罪恶的,只有领悟神秘的“诺斯”(知识),才能使灵魂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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