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卢象贤
巧能养文
文 卢象贤
1984年,我去柳州参加一个笔会。那时交通不便,中途要到株洲转车,还得在株洲住一晚。当时社会治安较好,那个年代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所以两个陌生人同住一间房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进旅馆房间时,看见同室的旅客正在读杂志。那杂志我看着眼熟,瞄了一眼是刚出版的 《漓江》;再一看他读的文章,我不由得笑了。两人互相介绍姓名之后,我就加了一句:“您正在读的那篇文章是拙作。”他开始以为我与他开玩笑,弄清楚是真实情况后,竟高兴得手舞足蹈。原来我那篇文章是写雁荡山的,而他恰恰就是雁荡山人。读者、作者同时在异乡就这样见到了,不可谓不巧。
最近,景德镇瓷博会前有一个活动,叫“全国百名诗人瓷都行”,我应主办方之邀出席。这次与我同住一室的诗友叫万斌,因为经常在论坛和QQ群碰到,我们互相都知道对方,却是第一次见面。互相聊起最近读的书,他说他刚买了一本《黄山谷诗选注》,是一位名叫冷桢的先生注的,很好。我便问:“你读了这本书的后记吗?”他说:“还没读到那里去。”我说:“那本书的后记是我写的。”其实不止是写后记,该书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打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注书的冷桢先生是我爱人的祖父。
年轻时,有位作家对我说,写作是一件很好的事,能名利双收。多年后,我感觉到,这话不对。其实维持作者写下去的,既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写作过程中的乐趣。因为写作过程中有一些这样那样意想不到的“巧”,把作者写作的耐性养下来了,所以我说:巧能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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