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贸易理论的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

洪英

（兰州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新新贸易理论的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

洪英

（兰州财经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甘肃兰州730020）

21世纪初期兴起的新新贸易理论是国际贸易的最新理论，它放松了传统贸易理论和新贸易理论关于企业同质性的假定，从微观层面上分析企业的贸易和投资等国际化路径选择，以及外包和一体化等全球化组织生产选择，主要解释了生产率的差异产生的企业异质性和组织形式的差异产生的异质性对贸易模式的影响.本文主要阐述了新新贸易理论的基本内容以及其扩展模型内容，然后分析了其存在的价值意义和局限性，最后说明了新新贸易理论对我国外贸的启示.

新新贸易理论；异质性；内生边界

1　新新贸易理论产生的背景

20世纪90年代以来，经济学家们对一些进行国际贸易的企业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的国家包括美国、德国、哥伦比亚、墨西哥、摩洛哥以及台湾等.他们发现，在大多数行业中，进行国际贸易的企业都是那些劳动生产率高，规模大，产品质量好，竞争力强的少数企业.具体来说，Bernard和Jensen（1995）对美国的企业进行研究后发现，同一行业内，美国从事国际贸易的企业比只从事国内贸易的企业具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而且，从事国际贸易的企业仅占总企业一小部分比例.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Bernard和Wagner（1996）对德国企业的实证分析研究中.上述企业的生产率、规模、工人熟练程度、产品质量等表现出来的差异我们称为企业的异质性.在新新国际贸易理论以前的国际贸易理论中，企业具有同质性的假定，即企业之间没有任何差异.因此，新新国际贸易理论以前的国际贸易理论无法解释20世纪90年代以来实证分析得到的微观数据，也无法解释企业的异质性导致的国际贸易，这就对更新的国际贸易理论提出了迫切的需求.除了实证研究的发展，20世纪90年代以后跨国公司的迅速发展也推动了新新贸易理论的产生.跨国公司为了实现利润的最大化，通过越来越复杂的一体化战略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最有效的资源配置.跨国公司是通过FDI在其他国家建立子公司进行中间投入品贸易，还是通过外包的形式从其他供应商手中采购中间产品，这些都需要考察不同方式下的机会成本差异.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关于跨国公司在国际贸易和投资中公司组织形式和生产方式的选择问题，这也推动了新新国际贸易理论的产生.

在上述背景下，以Melitz、Antras（2003）为代表的经济学家建立并拓展了新新贸易理论，该理论探讨了企业的异质优势在贸易中的决定作用.

2　新新贸易理论的主要内容

2.1异质性企业贸易模型

Melitz在他的代表性论文《The Impact of Trade on Intra-Industry Reallocations and Aggregate Industry Productivity》中首先提出了异质企业贸易模型，这被看做是新新国际贸易理论的核心内容.异质性企业贸易模型用来解释企业的异质性如何影响企业在国际贸易活动中的决策.

Melitz模型主要假定世界上存在两个国家：甲国家和乙国家，并且都同时拥有生产要素L（劳动力），由于不同的企业生产率存在差异，因此将企业分为三种类型：N型企业、D型企业和X型企业.其中，生产率较高的X企业可以做出口国际贸易，也可以在国内进行商品销售；生产率一般的D企业在只在国内销售；而生产率最低的N企业被市场淘汰. Melitz认为，生产率相对较高的一类企业由于其更高的生产率更容易进入出口市场，并且能够承担出口贸易的风险及成本，因此这类企业主要从事出口业务；生产率处于中等水平的企业会理性的选择更多地进行国内贸易；而那些从事对外贸易的产业部门通过提高劳动力价格和其他的要素价格，促使生产率较低的企业从事国内贸易或者直接被淘汰退出市场.生产率较低企业的退出使其占有的资源流向生产率高的企业，从而国际市场中的资源得到了重新配置和充分利用.生产率较高的企业在参与国际贸易后生产率水平又进一步提高.这弥补了以往的贸易理论中没有关于提高企业劳动生产率内容的空白.异质性企业模型被引入后，它可以用来区分同一产业内不同类型的企业，并以此来确定哪些企业专门从事出口贸易，哪些企业专门从事国内贸易.企业在进行决策时会依据自身的条件和能力进行客观理性地选择.

2.2基于CES效用函数的多产品异质性企业模型

多产品异质性企业是指具有生产率、规模等差异性的可以生产两种及其以上不同产品的企业.Bernard等（2010）在Melitz（2003）的模型的基础上扩展产生了多产品封闭经济模型，进而，Bernard等（2011）又引入了贸易成本和多个国家的开放经济，从而得到了完整的基于CES扩展的多产品异质性企业模型.存在贸易成本的情况下，开放贸易之后，行业平均生产率将会提高.在多产品异质性企业模型中，企业会放弃一些生产特性低（低生产率）产品的生产，专注于生产特性高（高生产率）产品的生产并出口，进而整个企业的生产率提高.总的来说，行业平均生产率的提高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是生产率低的企业退出市场，第二是生产率高的多产品企业调整其内部产品结构，使得多产品企业的生产率也得到提高.这一机制的重点在于明白开放贸易对于不同生产率水平的企业，以及对同一企业内不同特性产品的影响均是不同的.首先是企业之间的资源进行优化配置.进行开放贸易后，市场规模扩大，企业在进入市场后的期望收益上升；同时，会有更多的企业选择进入市场，这会使得市场的竞争加剧，进而导致国内市场可存活的企业的生产率最低值上升，之前在市场内低于新的生产率最低值的企业会退出市场.然后是企业内部资源的重新配置，上述企业间的重新配置导致国内市场产品的平均生产率上升，使得产品的平均价格下降，而多产品企业中其他生产特性比较低的产品因为市场平均价格的下降利润降低，所以企业会减少生产特性比较低的产品的生产.由于两种优化配置效应同时存在，国际贸易带来的福利可能更大.

2.3企业内生边界模型

Melitz的异质性企业模型主要说明了企业的国际化决策问题，并没有说明进行国际贸易的企业应该以何种方式进入国际市场.Antras（2003）、Helpman（2004）、Yeaple（2005）等人提出了企业内生边界模型.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来解释跨国公司内部的贸易活动.企业国际化的途径主要有两种，FDI或者直接进行产品出口.如果采用FDI的方式进入国际市场，就不存在各种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但是企业要在投资国投资建厂，固定成本大大升高，还要承担一定的投资风险.因此，通过FDI的方式进入国际市场适合于国外市场规模较大且贸易壁垒较多出口成本较高的情形.相反，如果在国外直接建立分支机构成本较大，投资风险也很大，而出口的成本较低贸易壁垒较少，企业更适合在国内生产然后出口.企业内生边界模型与企业异质性相结合以后我们不难发现，效率最高且规模较大的企业可以选择以FDI方式进入国际市场，即通过内部一体化的形式，其交易仍然在企业边界之内；效率次之的企业可以选择出口的方式进入国际市场；效率较低的企业选择仅仅服务国内市场.

3　新新贸易理论的创新之处与局限性

3.1新新贸易理论的创新

与传统国际贸易理论相比，新新贸易理论的创新主要表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首先，理论基础不同.古典贸易理论的基础是比较优势理论和要素禀赋理论；新贸易理论主要是在规模经济、产品差异性和不完全竞争的条件下研究产业内贸易；新新贸易理论的基础是异质性企业模型和企业内生边界模型.其次，前提假设条件不同.新新贸易理论假设企业是异质的，而其之前的国际贸易理论都是建立在企业同质性的前提下.古典贸易理论和新贸易理论认为，同一产业的所有企业都是同质的.而新新贸易理论认为企业内部的异质性导致不同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技术、成本等不同，进而国际化路径和决策不同.最后，研究视角不同.古典贸易理论从宏观层面分析国家在不同产业的比较优势；新贸易理论在不完全竞争假设下，在中观层面从规模经济、产品的差异性等角度分析产业内贸易.新新贸易理论从微观层面即企业的异质性出发分析研究企业的国际化决策和国际路径选择.

3.2新新贸易理论的局限性

新新贸易理论从企业异质性这个全新的视角完善和发展了国际贸易理论，但其仍然存在一些缺陷.异质性企业对于发达国家适用，但是对于发展中国家的适用性还需要探究.汤二子（2011）（2012）发现，中国出口企业生产率的均值要低于非出口企业，即存在“生产率悖论”.汤二子、李影、张海英（2011）使用2007年中国制造业企业样本，通过计算比较生产率法和使用统计方法检验出口企业与非出口企业的生产率差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出口企业生产率的均值在大部分情况下低于非出口企业；出口企业的生产率在很多时候显著低于非出口企业或者与非出口企业无差异.这说明新新贸易理论在解释一些国家的贸易出口问题时存在困难，需要更加完善新新国际贸易理论.

4　新新贸易理论对我国贸易的启示

新新贸易理论对我国的国际贸易发展有着重要启示.首先，政府应该致力于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积极引导企业参与国际竞争，提高企业的生产率水平.其次，新新贸易模型阐述了自由贸易的好处，但是我国也要根据自身经济发展情况酌情采用.我国目前还存在许多处于成长期的生产率并不高的产业，自由贸易后国外高生产率的企业进入导致我国幼稚产业大量破产倒闭，将不利于我国幼稚产业的发展，同时也不利于我国产业结构优化.然后，我国要避免贸易自由带来的垄断使市场效率降低.新新贸易理论推崇的自由贸易带来了资源的重新配置，生产资源、利润以及市场份额都聚集到高生产率的企业，这容易导致过度垄断进而造成整个市场效率下降.最后，在发展自由贸易的同时要防止地区差异过分拉大.政府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把国际贸易引向内陆地区.

〔1〕崔凡，邓兴华.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的发展综述［J］.世界经济，2014（06）:138-160.

〔2〕汤二子，李影，张海英.异质性企业、出口与“生产率悖论”——基于2007年中国制造业企业层面的证据［J］.南开经济研究，2011（03）:79-96.

〔3〕Melitz，M.J.The Impact of Trade on Intra-Industry Reallocations and Aggregate Industry Productivity［J］.Econometrica，2003，71:1695-1725.

F752.62

A

1673-260X（2016）07-0079-02

2016-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