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铜陵城市记忆保护研究

2016-03-24 16:44余宏
中国市场 2016年12期
关键词:工业化城镇化

[摘 要]文章依据“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原则,从城市记忆概念出发,全面梳理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铜陵城市记忆保护所面临的问题,深入剖析问题形成之原因,提出破解城市记忆保护问题的思路和对策,建立对城市记忆保护的新认识。

[关键词]城市记忆;工业化;城镇化

[DOI]10.13939/j.cnki.zgsc.2016.12.106

铜陵市建市时间不长,但区域历史文化悠久,地域文化特色鲜明。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发展,截至2014年,铜陵市第二产业在全市地区生产总值中占71.6%,城镇化率达到78.68%。铜陵市工业化城镇化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城市旧貌换新颜,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另一方面,城市的发展没有留住城市记忆,甚至在清除城市记忆。这一现象引起了市民的广泛关注。

1 城市记忆的概念

“城市是人们集体记忆的场所。”[1]阿尔多·罗西的这句话可以表述为城市记忆是一种关于城市的集体记忆,是城市中的人们以城市为对象,借由无数的个人记忆汇聚成的集体记忆。在城市记忆中包括以下两个过程:

首先是城市“记”的过程。主要表现为“记忆客体材料以各种方式在记忆主体意识中留下痕迹,如实物留存、文字记录等”[2]。记忆客体材料是外在于人而存在,对于人来说它是由一系列代表不同时期的建筑、街道和文物古迹等历史坐标点串成的,是一个城市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和生生不息的符号和象征。对于记忆客体材料的理解必须在人的思想意识层面上进行,由具体的情境所触发,通过记忆主体的知识、情感和价值观来进行阅读,最终转化为记忆主体的内在观念。

其次是城市“忆”的过程。主要表现为“记忆主体将客体材料重新置入现实脉络结构中,再次成功识别和理解客体材料,并体验到其在结构中的价值和意义”[2]。记忆主体在“记”的过程中,客体材料由于种种原因在客观上不存在了,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记忆主体没有记忆的参照,或者说没有记忆的外在表现形式,那么,城市记忆只能消失。因此,只有记忆主体不断进行“忆”,不断根据自己对城市的记忆,保护、利用和塑造城市记忆客体材料,进行城市记忆活动,与城市记忆客体进行互动,这样才能使城市记忆得以延续,城市记忆才能发挥相关作用。

总之,城市记忆只有通过记忆主体的人在“记”和“忆”的循环反复中,在城市的历史发展中,它的魅力才能展现,城市记忆的瞬间才能变成城市的永恒。

2 铜陵市城市记忆保护的内容和问题

2.1 铜陵市城市记忆保护的内容

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中明确提出,“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3]铜陵市在自身的发展历程中建构了青铜记忆、山水记忆、市镇记忆、宗教记忆、名士记忆、红色记忆、民俗记忆、近代工业记忆八种城市记忆,这八种城市记忆构成了铜陵城市记忆的主体:青铜记忆是指铜陵地区青铜采冶史。在3000余年的历史过程中,留存了大量的采冶铜遗址,如金牛洞古采矿遗址、师姑墩铸铜遗址和罗家村大炼渣等,还包括各类出土的铜制品。青铜采冶历史悠久,青铜文化底蕴深厚;山水记忆是指铜陵依山傍水的地理环境,境内有铜官山、凤凰山和笔架山等山体,濒临长江,内含天井湖等水域;市镇记忆是指以大通为代表的千年古镇;宗教记忆是指铜陵的宗教文化。据记载,铜陵历史上曾建有寺庙100多座,其中比较著名的寺庙有大士阁、清凉寺、大明寺、云崖寺、护国寺和西明寺;名士记忆是指铜陵本地的名士和历史上曾游历过铜陵的名士,如本地的盛度、陈翥、佘翘和来此游历的李白、梅尧臣、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等;红色记忆是指铜陵作为皖江抗日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创造了辉煌的铜陵地方党史与革命斗争史,存留了多处红色文化遗址,如大关口(大通自立军起义指挥部遗址)、钱家湾(中共铜陵特支遗址)、新屋里周家小学(中共铜陵县第一次党代会会址)等;民俗记忆是指铜陵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如三月三顺安庙会、牛歌、“板龙舞”、“钟鸣竹马灯”等;工业记忆是指铜陵因矿建市,产生了新中国第一炉铜水和第一块铜锭,第一个铜工业基地建于铜陵,第一只铜业股票发自铜陵等工业成果。

2.2 铜陵城市记忆保护存在的问题

2.2.1 城市记忆载体不断消失

(1)建设性破坏。具有城市记忆价值的历史遗存、文物古迹、历史建筑和传统历史风貌遭到前所未有的建设性破坏。例如铜陵第一冶炼厂的烟囱、友好招待所和铜官山铜矿的小铁道等。

(2)不作为式破坏。对历史文化名镇名村,政府没有明确的保护和监管部门,也缺乏应有的管理制度。如顺安镇东正街,因缺乏科学规划和有效监管,房屋建筑受损严重,配套设施不全,呈现脏乱差的景象。一些具有价值的城市记忆场所仅保护了点、线,缺少整体系统保护,如大通圣公会旧址,周边杂草丛生,环境恶劣。目前铜陵市的名镇名村普遍存在基础设施短缺、传统民居年久失修、安全隐患多、人居环境差、空巢户逐年增多等问题,名镇名村的记忆逐渐离我们远去。

2.2.2 城市记忆主体价值观错位

(1)重经济轻文化。只顾眼前经济效益和“看得见的”政绩,急功近利,把城市记忆资源当作历史包袱和发展负担,予以拆除和抛弃。例如大量铜陵工业遗产,在经济发展的驱动下被拆毁。这种片面的政绩观和商业开发在加速城市记忆的破坏和消亡。

(2)重形式轻内容。对历史建筑的保护仅重外在的规模、形制,而轻视对文化内涵的发掘,缺少能深入人心的文化内容。对历史建筑机械复制,看似保存下来,但由于其人文内涵和环境缺失或破坏,文化价值大打折扣甚至不复存在,如目前大通老街的修缮。对名人的生平著述、思想文化价值传播不够,名人与铜陵之间发生的故事、存在的联系介绍不足,导致只知其人不知其事,只知其事不知其神。还有一些文化园区缺少文化主题提炼,缺乏文化内涵。

3 铜陵市城市记忆保护对策

3.1 以多元载体承载城市记忆

记忆是一种隐性的东西,它通常附着于各种物质性或非物质性载体上。城市记忆的载体可以分为物质的或非物质的,并且往往与不同的城市制度、价值观念相联系,包括语言、文字、物质文化、活动等。

一是语言。语言使记忆从个人的头脑中解放出来,将城市记忆通过口传方式在人际和代际间传递。老人们通常在这种传统的记忆传递方式中发挥重要的作用。铜陵目前在这方面的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加强:①组织人员做好铜陵城市口述史工作。对自建市以来生活于铜陵的各个年龄阶段的市民进行口述史的记录,争取通过语言来保存和传递铜陵的城市记忆;②鼓励企业做好企业口述史工作。铜陵是特殊的先有矿后有市的城市,铜陵的成长史与铜陵有色等企业的成长史是分不开的。应鼓励企业做好自身的口述史的记录,以保存和传递企业的记忆和城市的记忆。

二是文字。城市记忆可以通过文字得到长久保存,还可以方便城市记忆在人与人之间的传递,影响更广泛的潜在受众,是城市记忆传播的一种有效方式。铜陵应在以下几个方面加强工作:①联合多部门对铜陵市发展过程中保存的档案资料进行整理,形成分期史,公共出版。在整理档案时,按照五位一体的构架进行,细分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专门史。既有分期又有分类,可以还原给广大市民一个既完整又有时代感的城市记忆;②对1956年建市之前的历史进行梳理,力求把握城市记忆的历史脉络。铜陵在古代和近代都有过辉煌灿烂的历史记忆,这一部分内容由于时代久远,很多细节都没有被大众所认知。大部分市民都停留在古铜都这三字的浅层含义上,因此需要组织相关力量大力发掘史料,编写书籍。

三是物质文化。城市中保存下来的许多物质文化,例如历史纪念物、遗址等,同样可以成为再现城市历史的象征。铜陵经过第三次文物普查,确定了很多不可移动文物和遗址,但目前面临保护难的问题。例如位于下富强村的日军旧址,就因为失火导致其中一处被焚毁。因此要坚持群策群力,发动群众参与文物保护工程。尊重公众对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和受益权,及时通过各种媒体多渠道向全市发布野外文物基本情况,满足人民群众的合理要求和意愿;通过广泛宣传发动,在铜陵市和各区县成立民间文物保护协会,各社区落实文物保护志愿者。鼓励他们积极开展文物安全日常巡查,及时排查上报各种文物安全隐患。在广大乡镇区域,配合美好乡村建设,把文物保护纳入乡规民约,杜绝在文物主体内出现乱搭乱建、堆放柴草、燃放烟花等违规行为。

四是活动。仪式和活动是通过模式化的主体行为、重复参与,达到超越历史间距,实现时间的连续,历史与当下的汇合。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发明了各种“仪式”用以记忆各种社会关系,这种仪式的作用不但是对当事人,也是对参加仪式的每个人。如结婚仪式、告别仪式、成人仪式、入党仪式、签字仪式、奠基仪式、启动仪式等。铜陵在三千年文明史中也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独特仪式,如延续百年历史的铜陵县顺安镇的“三月三”庙会。为了进一步发挥仪式等活动的城市记忆功能,铜陵市应做好以下两方面工作:①充分搜集史料,恢复和弘扬古代仪式。比如恢复“三月三”庙会中的“目连戏”“黄梅戏”和“铜陵牛歌”等表演形式,增强仪式的吸引力;②充分转化古代仪式,发挥古代仪式的现代作用。比如成人仪式,我国古代非常重视“成人”礼仪,注重发挥其在人们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中的教化功能。铜陵市在开展青少年人格养成教育,可以认真研究传统“成人”礼仪,借鉴其合理成分,使之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五是新媒体。当前各种新媒体,诸如电视、电影、互联网等工具,可以更加生动地再现城市记忆,使城市记忆以一种更加便捷的方式进行传播。特别是当代城市中网络的普及,移动终端的普及,带来了城市记忆存在周期的进一步延长,带来了城市记忆展示的即时性。例如,曾经的古代典籍被数字化和在线化之后,会一直存在于网络中,不因时间变化而消亡。当大家用移动终端记录城市发生的点滴变化时,城市记忆就立刻生成。因此,铜陵应进一步加大城市记忆数字化和在线化的工作:①开展在线活动,留住城市记忆。例如开展“寻找城市记忆”摄影大赛,通过数码照片的形式保存城市记忆。摄影只是一种形式,也可以采取一些其他形式,只要方便城市记忆的数字化和在线化即可;②对物质形态的城市记忆进行数字化和在线化。例如数字博物馆,它运用虚拟现实技术、三维图形图像技术、计算机网络技术、立体显示系统、互动娱乐技术、特种视效技术,将现实存在的实体博物馆以三维立体的方式完整呈现于网络上。铜陵市博物馆应积极采取“借船在线”的方式,利用百度数字博物馆项目,实现博物馆物质记忆的数字化和在线化。

3.2 以多元城市形态表现城市记忆

凯文·林奇(Kevin Lynch)在《城市意象》中将城市空间意象归纳为五个要素,即街道、边界、区域、节点和地标[4]。这五要素中,区域和边界可以合并处理,区域和区域之间自然形成边界,也就是说区域包含了边界。因此在以下论述中,主要涉及四要素,即节点、地标、街道、区域。

(1)以空间节点表现城市记忆。城市地段内的节点通常是地段内的空间中心,具有一定的面积与场所感,比如铜陵的雨润国际广场、嘉华国际广场和“天井小镇”等,与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区域。这些节点通常是人们汇集的中心,供人们停留、驻足和交往,也经常成为地段内人们集体记忆的交集和重要承载物。因此在城市空间节点要注重表现城市记忆,例如在节点处放置青铜雕塑,在节点交通指示牌的设计上融入古镇形象、红色形象、名士形象、山水形象、民俗形象等元素。

(2)以地标表现城市记忆。地标是指城市更新项目所处区域内,具有鲜明特征的建筑或构筑物。这种特征不仅表现为别具一格的外部形态,其丰富的历史内涵也是地标的衡量标准。比如铜陵市的地标博物馆,虽然离市区较远,但凭借自己所承载的青铜文化以及极具特色的建筑样式,成功地表现了铜陵的城市记忆。这样的地标性建筑应该在政府统一规划、符合铜陵本地特色的前提下多建、精建、精管。

(3)以街道表现城市记忆。街道的空间是呈线性展开的,它构建了城市地段的骨架,同时也形成了人脑中对于地段的方向感。对于熟悉铜陵的本地人而言,街道不仅是对于方向的认知,更能激发起个体对于过去记忆的反应,因为这里也是上演公共事件最为频繁的舞台。因此在表现城市记忆时应发挥街道的作用,比如在街道命名时,可以采用一些具有铜陵城市记忆的路名,如大通路、横港路、一麻路、机厂路、一冶路、铜官山路、露采路等

(4)以区域肌理表现城市记忆。区域肌理指城市地段内由建筑、街道、空地共同作用所呈现出的空间疏密、色彩明暗、材质表现等诸多特质,是一种综合的视觉感官反映。这种区域肌理是人们集体记忆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一旦区域的肌理被破坏,人们就很难再找到那种对城市的认同感、亲切感与归属感。因此铜陵应根据铜官山区、狮子山区、郊区和铜陵县等区域的历史沿革和特色对区域进行规划,力求保存、体现、更新城市记忆。比如铜官山区,抓住它作为铜陵最早工业中心的历史赋予它以工业特色,在建筑、街道、空地的布景、外立面、街头景观小品上无处不体现工业气息。让铜官山区和其他区域有着显著的差别,这个差别不是来自于千城一面的商业化发展,而是来自于该区域市民们的城市记忆。

参考文献:

[1]Aldo Rossi.The Architecture of the City[M].Cambridge∶MIT Press,1982:130.

[2]朱蓉.城市与记忆:心理学视维中的城市历史延续与发展[J],南方建筑,2004(4):66.

[3]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23.

[4]凯文·林奇.城市意象[M].方益萍,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35.

[基金项目]2015年安徽省党校系统重点课题(项目编号:QS201555)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余宏(1984—),男,安徽南陵人,汉族,中共铜陵市委党校,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文艺美学,文化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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