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宝笈中收录的外国画家作品

2016-03-23 02:59聂崇正
收藏家 2016年1期
关键词:石渠宝郎世宁乾隆

□聂崇正



石渠宝笈中收录的外国画家作品

□聂崇正

Foreign Artists’ Work Collected in Shiqu Baoji

Nie Chongzheng

Shiqu Baoji is a collection catalog of calligraphy and paintings in Qing Dynasty , which includes some foreign painters’ work.This article specifically discusses on this topic.

先来说说《石渠宝笈》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是专门记录清朝宫廷收藏绘画、书法和缂丝艺术品的著录书。该著录书是由乾隆皇帝下令编纂的,所以在书名前冠以“钦定”二字,以示不同寻常。

据一般的说法“石渠”二字,典出汉朝班固的《西都赋》,内有:“天禄、石渠,典籍之府”,汉代建有“石渠阁”和“天禄阁”,用以作为存放典籍文献的场所。典籍图书文献最怕火,所以建筑物以石建为主,以防火灾。《石渠宝笈》的书名就从此而来的。

清朝的宫廷收藏于乾隆时期达到鼎盛,从传世前代书画艺术品的角度而言,可以说已经被这位皇帝“一网打尽”,遗散在民间的已如凤毛麟角、十分稀少了。而《石渠宝笈》、《秘殿珠林》这部著作就是截止于乾隆朝宫廷书画艺术品收藏集大成的记录。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两书虽然合称,但内容还是有区别的。前者专门记录历代一般题材的书画作品,而后者则专门记录宗教题材的书画作品。两书各分为初编、续编和三编。《秘殿珠林》初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八年(1743年)十二月,成于一年后的乾隆九年(1744年)五月,参与编修者有张照、梁诗正、励宗万、张若霭四人;《石渠宝笈》初编的编纂始于乾隆九年(1744年)二月,成于第二年的乾隆十年(1745年)十月,参与编修者除上述四个人外,又增加了庄有恭、裘曰修、陈邦彦、观保、董邦达等五人。《石渠宝笈》、《秘殿珠林》续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正月,成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五月,参与编修者有王杰、董诰、彭元瑞、金士松、沈初、玉宝瑚、图礼、吴省兰、阮元、那彦成等十人。《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三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二月,成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六月,参与编修者为英和、吴其彦、黄钺、姚文田、张鳞、顾皋、朱方增、吴信中、龙汝言、沈维、胡敬等十一人。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两书初编、续编、三编的编纂前后经过了七十四年的时间,可以算是我国收藏史上的一项伟大的工程。

《石渠宝笈》各编均按照书册、画册、书画合册;书卷、画卷、书画合卷;书轴、画轴、书画合轴九类区分。每类中又按照作品之珍贵程度分成上、次两等。上等者将作品的质地、尺寸、款识、印章、题跋等一一详加记录;次等的作品记录则内容稍简。入目的书画作品在书中还分别注明收贮的处所,如:乾清宫、养心殿、三希堂、重华宫、御书房等,以备点查。凡是经《石渠宝笈》著录的书画作品上,就会加钤清宫收藏的印记。

《石渠宝笈》初编共四十四卷,续编共四十册,三编共二十八函、一百十二册,可谓洋洋大观。全书编就之后,由专人用工整的楷书缮写成朱丝栏抄本,装册分函郑重保存,深藏于宫中,外人无从得其详。清朝灭亡后,于民国初期的1918年涵芬楼曾经将《石渠宝笈》的初编和二编石印出版,此为最早刊布的这部著录书的出版物;后来又有有正书局石印本、开平谭氏影印本等;至1969年台北故宫博物院又将《石渠宝笈》三编影印出版,并且加上了索引,得以使公众了解该书的全貌和方便使用。

众所周知,晚清和末代皇帝溥仪退位后居住于紫禁城期间,小朝廷中制度松弛,后又加上溥仪以赏赐之名,将原先宫中所藏珍贵文物(包括书画作品)转移出去,或变卖、或藏匿;伪满洲国崩溃时,溥仪携往长春的大量书画作品又遭厄运,至使《石渠宝笈》一书中著录的许多作品散佚,流落民间或不知去向。所以此后有人专门比对《石渠宝笈》原书,将这段时间里佚失的书画作品编成《故宫已佚书画目录四种》(1934年);《故宫已佚书画闻见录》(王以坤编,1953年);再后又有冯华编就《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索引》一书出版(紫禁城出版社,1994年),方便研究与查找。这些都可以视为《石渠宝笈》和《秘殿珠林》后续的衍生产品。

《石渠宝笈》这套著作的价值随着近年书画拍卖市场的活跃、红火,也日益飚升,引起了除研究者之外的人们的关注。收藏家们把它作为一个巨大的矿藏,不断加以发掘。拍卖的书画作品,凡是经过《石渠宝笈》著录的,似乎像是上过了保险那样,身价马上就不同了。2004年元月深圳雅昌艺术网再次将这部名为《秘殿珠林石渠宝笈汇编》的书,分为12册出版,就是顺应了现时社会的新需求。

《石渠宝笈》的价值确实是有目共睹的,具有很高的使用频率,一般来说,凡是经过此书著录的作品都应当是很珍贵的,具有很高的艺术、历史和文物价值的。但它又不可能是绝对保险的。《石渠宝笈》一书中对作品作者的认定、对作品时代的判断、对作品真伪的鉴别,都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这已是被当代许多研究者所证明了的。再有,收入《石渠宝笈》一书中的清朝书画作品只是当时画坛中的很少一部分。诸如出于政治原因,“四僧”中的八大山人(朱耷)、髡残、弘仁的画幅是见不到的;又如出于艺术门派的因素,“金陵八家”和“扬州八怪”之类的作品也是不能进入该书的;出于政治和艺术趣味的双重考虑,明朝宫廷绘画的作品亦很少被《石渠宝笈》所收载。近年曾经见于拍卖市场的一幅明朝宫廷画家何浩的作品《松图》卷,而何浩这个人在《石渠宝笈》中就将其作为宋朝的画家,判断其时代出现明显的差错。另外清朝很多供职宫廷职业画家的作品,大概是由于对编著者来说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所以收入进该书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相当多的画幅失载。比如王翚等画家合作的十二巨卷《康熙南巡图》、徐扬所的画十二巨卷《乾隆南巡图》(纸本、绢本各一套),以及郎世宁所画众多的皇帝后妃的肖像画、行乐图等,限于礼制,就都没有被《石渠宝笈》所收入。所以笔者认为需要避免以下的误区:凡是经过《石渠宝笈》著录的书画作品,就毫无疑问一定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反过来说,但凡没有被收入《石渠宝笈》中的书画作品,就无足轻重。关键还在于作品本身的真伪和质量。当然,进入《石渠宝笈》一书的书画作品,无论如何,起码已经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大家关注并看重这些作品,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2015年9月8日,北京故宫博物院在绘画馆(武英殿、延禧宫)以“《石渠宝笈》特展”之名,展出了院藏的历代书画珍品283件(套),这些作品均为清代《石渠宝笈》一书内著录的传世名品。同时故宫出版社还配合展览,同步推出《故宫博物院藏清内府抄本合编石渠宝笈精选配图版》一书,以庆祝故宫博物院成立九十周年。

在这个展览最后的清代部分,出现了若干件清朝宫廷绘画的作品,其中包括了郎世宁的画幅。郎世宁这位来自于意大利的清代宫廷画家,就有相当多的作品被《石渠宝笈》一书收录。而且该书中收录的外国画家,不止郎世宁一人,还有其他数人,下面先简单介绍一下这几位欧洲画家,然后再介绍部分被收进《石渠宝笈》一书中的作品。

《石渠宝笈》中收录的外国画家作品

郎世宁 百骏图卷

清朝宫廷中有若干欧洲画家供职,这是大家都已知道的事实。在《石渠宝笈》一书中就收录有不少外国画家的作品,这在传统中国的书画著录图书中是很少有的现象。下面将这些画家和作品做一展示。从《石渠宝笈》一书中显示,被收录作品的画家有郎世宁(意大利人)、王致诚(法兰西人)、艾启蒙(波西米亚人)、贺清泰(法兰西人)四位。下面先来看看清代胡敬在《国朝院画录》一书中的文字记载。

郎世宁(1688—1766年)

郎世宁,海西人。工翎毛、花卉,以海西法为之。伏读圣制诗二集,题准噶尔所进大宛马,名之曰“如意骢”,命郎世宁为图,而系以诗,有“凹凸丹青法,流传自海西”句。注:“搪尉迟乙僧善凹凸花画法,乙僧亦外国人也。”《龙马歌》题世宗所画,有“我知其理不能写,爰命世宁神笔传”句。三集命金廷标摹李公麟《五马图》法,画《爱乌罕四骏》,有“泰西绘具别传法,没骨曾命写褭蹄,着色精细入毫末,宛然四骏腾沙隄,似则似矣逊古格,盛事可使方前低,廷标南人擅南笔,摹旧令貌锐耳批,骢骝騋骏各曲肖,卓立意已超云霓,副以于思服本色,执靮按缘牵駃騠,以郎之似合李格,爰成绝艺称全提”句。注:“郎世宁,西洋人,写真无过其右者。”臣敬谨按:世宁之画本西法,而能以中法参之,其绘花卉具生动之态,非若彼中庸手詹詹于绳尺者比,然大致不离故习,观爱乌罕四骏,高庙仍命金廷标仿李公麟笔补图,于世宁未许其神全,而第许其形似,亦如数理之须合中西二法,义蕴方备,大圣人之衡鉴,虽小道必审察而善择两端矣。《石渠》著录五十有六(内合笔二,见后)。《花卉写生》一册,凡十二幅,款“郎世宁敬画”,高庙潜邸分题,后署“梁诗正谨书”。《写生》一册,凡十二幅,用海西法写生,末幅款“乾隆五年正月,臣郎世宁奉敕恭画”,第一幅画马,乾隆辛酉夏五月御题,馀十一幅任兰枝、蒋溥、梁诗正、汪由敦、嵩寿、鄂容安、彭启丰、介福、金德瑛、秦蕙田、庄有恭诸臣题句,末幅款“乾隆六年夏六月,臣梁诗正奉敕敬书”。《百骏图》一卷,款:“雍正六年,岁次戊申仲春,臣郎世宁恭画”。《十骏图》十轴,每轴款“乾隆癸亥孟春,海西臣郎世宁恭画”,每幅隶书分署,一、万吉骦,下注:“喀尔喀郡王多尔济札尔进,高四尺二寸、长七尺一寸五分”,二、阚虎骝,下注:“喀尔喀郡王澄文札布进,高四尺六寸、长七尺二寸八分”,三、狮子玉,下注:“喀尔喀折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进,高四尺三寸、长七尺三寸”,四、霹雳骧,下注:“喀尔喀亲王固伦额驸策楞进,高四尺三寸、长七尺二寸”,五、雪点雕,下注:“科尔沁郡王诺们额尔和图进,高四尺三寸、长七尺”,六、自在,下注:“和拖辉特贝勒诚温札布进,高四尺三寸、长七尺二寸六分”,七、奔霄骢,下注:“翁牛特贝勒彭苏克进,高四尺二寸、长七尺五分”,八、赤花鹰,下注:“喀尔喀亲王德钦札布进,高四尺六寸、长七尺二寸八分”,九、英骥子,下注:“和拖辉特贝勒诚温札布进,高四尺三寸、长七尺五分”,十、云,下注:“科尔沁公达尔马达杜进,高四尺一寸、长七尺”。一、三、五、七、九幅,张照恭赞,二、四、六、八、十幅梁诗正恭赞每轴满洲、蒙古子各一行,译同。《画鸽》一轴。(以上初编)《准噶尔贡马图》一卷,乾隆丁卯御制宴准噶尔夷使诗,注:“准噶尔接哈萨克部落,古大宛也。准噶尔向惟贡貂,今加进马,以表其敬,盖自大宛得之。乾隆丙午御题,郎世宁绘”,准噶尔献马图诗,注:“噶尔丹策楞所贡马,其一纯白有青文,高八尺、长丈有二尺,赐名如意骢,命西洋人郎世宁绘图,并命内廷翰林梁诗正、汪由敦、蒋溥、庄有恭、嵇璜、张若澄为之序赞,复命沈德潜题什”。《阿玉锡持矛荡寇图》一卷,乾隆乙亥,御制平定准噶尔告成太学碑文:“达瓦齐于格登山麓结营以待,兵近万,我两将军议以兵取则伤彼必众,彼众皆我众,多伤非所以体上慈也。丁亥遣阿玉锡等二十五人,夜斫营觇贼向,贼兵大溃,相蹂躏死者不可胜数,来降者七千馀,我二十五人无一受伤者,达瓦齐以百馀骑窜。六月庚戌,回人阿米木霍集斯伯克执达瓦齐来献军门,准噶尔平。铭辞略曰:予有前谕,所禁侵陵,以茶交易,大愉众情,众情既愉,来者日继,蠢达瓦齐,拥兵自卫,依山据淖,惟旦夕延,有近万人,其心十千,勇不目逃,抡二十五,曰阿玉锡,率往贼所,衔枚夜袭,直入其郛,挥矛拍马,大声疾呼,彼人既离,我志斯合,突将无前,纵横鞺鞳,案角鹿埵,陇种东笼,自相狼籍,孰敢撄锋,狐窜鼠逃,将往异域,回部遮之,凶渠斯得。”谨案乙亥为乾隆二十年夏五月,阿玉锡厄鲁特人,旧隶准噶尔部下,雍正十一年获罪来归,其勇绝伦,高庙召见,赐银,擢侍卫。《哈萨克贡马图》一卷,乾隆丁丑,御制哈萨克称臣内附,遣使进贡,诗以纪事序:“哈萨克即大宛也,从古不通中国,虽汉武劳师动众,仅得其马。我师因追叛寇阿睦尔撒纳,直入其境,哈萨克撤帐驱畜,遁去数千里。今春我师重入伊犁问罪,哈萨克汗阿布赖遣使称臣入贡。”乾隆戊寅御制右部哈萨克归化,遣使朝贡,诗以纪事序:“右部哈萨克,其汗曰阿比利斯,与塔什罕城回人等接壤杂居,地广人稠,不下左部阿布赉所属。向为厄鲁特间阻,未通声教,今秋参赞大臣富德追捕准夷馀孽哈萨克锡拉,兵至其地,会塔什罕与右部哈萨克构衅互击,因遣侍卫蒙固尔岱等宣谕威德,哈萨克叩首输诚,即日遣使朝贡。”《玛瑺斫阵图》一卷,玛瑺随副将军富德讨准噶尔,先众独进,三箭殪贼,瑺亦陷阵中,马毙步战,我军随进,得拔阵出,身披十创,裹创复战,将军入奏,命为护军统领,乾隆己卯有御制墨尔根巴图鲁玛瑺斫阵歌。《拔达山八骏》一卷,一、送喜骢,二、坚昆鹘,三、洱海骦,四、紫电,五、服远骝,六、玉题骏,七、祥霞骥,八、云,乾隆庚辰御题。《爱乌罕四骏》一卷,乾隆癸未御题爱乌罕四骏歌序:“爱乌罕在拔达山西,所进四马,曰超洱骢、徕远、月、凌崑白;均高逾七尺。”《天威服猛图》一卷。《八骏图》一卷。《聚瑞图》一轴,皇朝通志:“雍正元年八月,河南山东二省瑞谷两枝双穗,又内池莲房同茎分蒂;诸瑞叠呈,命宣付史官。”五年,谕曰:“今岁各省俱产嘉禾,自古圣帝贤王,皆专务实心实政,不以祥瑞为尚,朕深明此理,摒斥虚文,但恐嗣后地方有司未必人人深悉朕心,竞尚嘉禾之美名,或借端粉饰,致有隐匿旱潦之事,亦未可定,著将雍正五年以后各省田亩产嘉禾之处,俱停其进献,奏闻。”《摹元人秋林群鹿》一轴,乾隆丁卯御题。《海西知时草》一轴,乾隆癸酉,御题知时草诗序:“西洋有草名僧息底斡,译汉音为知时也,其贡使携种以至,历复秋而荣,在京西洋诸臣,因以进焉,以手抚之则眠,逾刻而起,花叶皆然,其眠其之候,在午前为时五分,午后为时十分,辄以成诗,用备群芳一种。”《白鹰》一轴,乾隆壬午御题白鹰歌序,“霍罕额尔德尼伯克所进,歌以纪事。”《佶闲骝》一轴,乾隆戊寅御题佶闲骝歌注:“凡马遇兽近身,未有不骇轶者,时有獐奔从胯下窜过,骝飞驰如故,蹙之而仆,回鞚辄命中。”《鷟鸑尔》一轴,乾隆癸未,御题鷟鸑尔诗序:“尚书阿桂还自伊犁,以所获鷟鸑尔鸟进,色正黝,尾中散白点如雪糁,赤睛黄匡,翎戢戢骈半雉扇,然询其名,既无意可索。按请按鸟谱近似者当之,予曰:否否。昔夏后羽毛作贡,廑中土职方恒产,厥后吉光生翠,又不越岭表炎洲而止,且名率侈?弗深考。乃者新域既屯既城,绥远所徵,翳志实事赖则思曩日剡□之雄风,纪今时鸣岐之雅则,不其韪乎。爰仍其名,命郎世宁为之图,而系以诗。”《白海青》一轴,乾隆甲申,御题白海青歌序:“霍罕汗额尔德尼向风款塞,献白海青,重数译而达京师,所谓积雪全映,飞花碎点,信鸷鸟之奇特者也。金元以来,赋海青者,率目为海东之产,故有扶馀东溟之咏,今林丞所掌,金眸玉爪,迥异凡材者,盖习见习闻。兹霍罕地玉门万里外,于古为大荒以西,顺秋气而应瑶光,其精明俊竦,为金方之英固宜。既命郎世宁绘图状其神貌,更赋七言长句以纪其实。”《白鹰》一轴,乾隆乙酉御题白鹰诗序:“喀尔喀贝勒阿玉尔所进。盛京通志:鹰种类不一,古以出辽海者为上。新唐书:黑水靺鞨传出白鹰。一统志:白鹰尤为鹫猛,吉林宁古塔诸山有之。”《白鹘》一轴,皇朝通志:产海上,毛色独异,实为鹫鸟中之最俊者;盛京通志:鹘,大曰兔鹘,小曰鸦鹘。《火鸡》一轴,热河志:火鸡亦雉类,宋陆佃埤雅曰:鶡似雉而大,黑黄色,本草谓青黑色者名鸟,今塞外山中所产火鸡,黑身白尾,红冠赤足,盖即鶡鸡之属。《蘋野鸣秋》一轴,秋林双鹿。《雪坂牧归》一轴。《鱼藻》一轴。《坰牧蕃孳》一轴。《盆兰》一轴。《交阯果然》一轴,皇朝通志:产交阯,能自呼名,爱其群,行则大者居前,其皮可为坐具。《玉花鹰》一轴。《洋菊》一轴。《锦春图》一轴。《莲花》一轴。(以上续编)《东海驯鹿》一轴,乾隆乙丑御题驯鹿歌序:“宁古塔将军巴灵阿奏进,东海使鹿部所产驯鹿,胜负载似牛,堪乘骑似马,依媚于人,乃又过之,其饮食性则仍麌麌之群也,造物神异,无所不有,命绘以图,而系之诗。”皇朝通志:驯鹿东海鄂罗春奇棱部所产,牝亦有角,与常鹿稍异。《八骏图》一轴,伊犁哈萨布鲁所进,御题“云锦呈材”,玉池御题天马歌,于敏中书。《瑞麅图》一轴,乾隆辛未御题瑞麅诗序:“秋塞上,蒙古台必力滚达赖以此来献,色纯白如雪,目睛如丹砂,抱扑子称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此殆其类,今来恭逢圣母皇太后六旬万寿,适灵兽应时而至,爰命曰瑞麅,而纪以诗。”皇朝通志:壬申岁又于巴颜河落围中生致一白麅,性特驯扰。《苍猊犬》一轴。《花底仙龙》一轴。《花阴双鹤》一轴。《池莲双瑞》一轴。《苍雪鹰》一轴。《花鸟》一轴。《孔雀开屏》一轴。《开泰图》一轴,画三羊,一跪乳,二□草。《瓶花》一轴,插折枝并蒂牡丹。

郎世宁 阿玉锡持矛荡寇图卷

王致诚 十骏马图册

艾启蒙 十骏犬图册

(以上三编)

胡敬《国朝院画录》卷上

王致诚(1702—1768年)

王致诚,工画马。《石渠》著录一。《十骏马图》一册。

胡敬《国朝院画录》卷下

艾启蒙(1708-1780年)

艾启蒙,海西人。工翎毛。《石渠》著录九。《十骏犬图》一册。《百鹿》一卷。《宝吉骝》一轴,乾隆癸巳御题宝吉骝诗序:“土尔扈特亲王策伯克多尔济所进色尔克斯处马也。色尔克斯为洪豁尔所属,界邻俄罗斯,土尔扈特归顺时携以来者。贡至天闲,调习经岁,兹御以行围,性果驯良,因锡之名并成是什。”又注:“向称哈萨克产良马难得,今其部长贡献,及以帛市易善者,充物天闲不为希觏。若色尔克斯之地,更在哈萨克西北,从未通中国,兹名马远徕,尤为难得云。”《白鹰》一轴。乾隆癸巳,御题白鹰诗注:“土尔扈特贝子锡喇扣肯所进。”《风猩》一轴,□篇□□兽名,小打即死因风更生。《山猫》一轴,盛京通志:“野猫,居山谷中,狐类,口方,色苍黄有斑,善搏,亦四野狸。”《白鹰》二轴(以上续编)。《考牧图》一卷(以上三编)。

胡敬《国朝院画录》卷下

贺清泰(1735-1814年)

贺清泰,工翎毛。《石渠》著录五。《白海青》一轴、《贲鹿》一轴(乾隆五十五年九月画)、《白鹰》一轴、《白海青》一轴、《黄鹰》一轴。

胡敬《国朝院画录》卷下从以上著录中得知,四位欧洲画家共计有七十一件作品被收入《石渠宝笈》一书内。其中以郎世宁最多,计有五十六件。下面择要介绍其中一部分。

作品举例并说明

郎世宁《百骏图》卷,绢本设色,纵94.5、横776.2厘米,原作现藏台北的故宫博物院。

画面开始为两棵参天的老松树,曲折的枝干、茂密的针叶、斑驳的树皮。透过松枝的空隙,露出了牧马人的帐篷,三个身穿满族服装的牧人倦怠地或坐或卧在帐篷前,一只牧犬从帐篷内伸出了半个身子。然后由一匹浑身滚圆的白马,引出了后面千姿百态的群马。在草地上,一群肥瘦不一的马匹各自在觅食、躺卧、翻滚。远处一个牧者正用套杆套一匹跑远的马,另一牧人则在赶拢跑散的八、九匹顽皮淘气的小马驹。

画面中段,在树木坡石间逐渐出现了一片湖水,马匹则在水边嬉闹。然后丛杂的树林又把湖水隔断,群马在林木中穿行。而后湖水又逐渐开阔,湖滩的沙地上长满了芦苇和杂草,一个牧马人正站在水里为一匹高大健壮的花马洗刷;另有一小群马在一个骑马的牧人带领下,泅过不宽的水面到湖的对面去。画面的结尾是一个手持套马杆的牧人。

全画构图繁复,虚实处理十分讲究,马匹、人物的聚散,富有节奏感。画中虽然马匹的数目占有绝对的多数和主要的部位,但是整个马群是由人类控制着。以牧者开头,又以牧者结尾,体现了人与自然界的一种和谐、融洽的关系,而人又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体现了一种以人为本的思想,构思是很巧妙的。

在具体的描绘手法上,郎世宁充分发挥了欧洲绘画注重明暗、立体感、解剖准确及透视的特点,使画幅别开生面。其中马的形象画得很出色,姿态各异,造型准确,皮毛的质感尤为真实突出。其中有几匹刚从水里涉步上岸的马,湿漉漉的毛还紧紧贴在身上,显得非常生动逼真,显示了作者细致的观察和高超的写实功力技巧;一位牧者在泅渡过水面时,怕把衣鞋弄湿故而蹲坐在马鞍上,这一细节也十分富有生活气息。作者将地平线压得稍低,大约在画幅上面三分之一处,使观者的视线开阔辽远,伸向很远的地方。

贺清泰 白海清图轴

画幅的左下角,署有作者名款,规矩工整。款为:“雍正六年,岁次戊申仲春,臣郎世宁恭画”。雍正六年为公元1728年,其实此图开始绘制于雍正二年(1724年),因为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中记载:雍正二年“三月初二日,员外郎沈崳奉怡亲王谕:着郎世宁画《百骏图》一卷,遵此”,现时画上的署款应是其完成时的年份。画卷逾时四年方告竣工,此时上矩郎世宁来华时间尚不算很长,画家精力很充沛,另外雍正皇帝对于郎世宁作画亦无乾隆皇帝那样颇有干预,所以这幅长卷画,是由郎世宁一人独立完成的,而不像其他有的画幅是由郎氏与中国画家合笔的。这卷画幅完成之后,一直收存于清宫,乾隆时入《石渠宝笈·初编》一书著录,画幅上钤有乾隆印玺多方。

郎世宁画《阿玉锡持矛荡寇图》卷,为纸本设色画,纵27.1、横104.4厘米,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图卷描绘了平定准部回部战斗中立下奇功的功臣阿玉锡冲锋陷阵的英姿。该图卷收入《石渠宝笈·续编》中。王致诚的《十骏马图》册,现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为纸本设色,共有十开,每开纵24.4、横29厘米。图册每页上画一匹骏马,这些骏马均为乾隆皇帝乘骑的御马,并且都起了名字,它们是:一、万吉骦,二、阚虎骝,三、狮子玉,四、霹雳骧,五、雪点雕,六、自在,七、奔霄骢,八、赤花鹰,九、英骥子,十、

艾启蒙的《十骏犬图》册,现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为纸本设色,共有十开,每开纵24.5、横29.3厘米,最末一开左下角署“臣艾启蒙恭绘”款。画了“霜花鹞”、“金翅猃”、“墨玉璃”、“斑锦彪”、“睒星狼”、“雪爪卢”、“苍水虬”、“茹黄豹”、“蓦空鹊”、“苍猊”十头有名的猛犬,画法仍以西法为主,注重于动物皮毛质感的表达和描绘。每开图册上画名犬一,这些名犬均为皇帝一行狩猎时的好帮手。此《十骏犬图》册收入《石渠宝笈·续编》内。

贺清泰的《白海青图》轴,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图为绢本设色画,纵180.7、横99厘米,画一只目光炯炯白色的猎鹰“海东青”,威风凛凛地站立在木架上,猎鹰也是皇帝外出狩猎时的好帮手,这只“海东青”是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由达拉罕亲王汪扎尔多尔济进献给乾隆皇帝的,画面左边沿有作者贺清泰署款“臣贺清泰恭绘”,该图收录于《石渠宝笈·续编》中;《贲鹿图》轴,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为纸本设色,纵195.5、横93厘米。画轴左下署款:“乾隆五十五年九月臣贺清泰奉敕恭画”,画轴完成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属于乾隆后期的宫廷绘画。这幅图轴上只署了贺清泰一个人的名款,但是背景中的树石显然是出自中国画家之手,应当是中外画家合作完成的作品,该图也收录于《石渠宝笈·续编》中。

收录于《石渠宝笈》中的外国画家作品,大都属于纪实绘画的范畴,即便画的是骏马、骏犬,也都实有其物,是画家对着实物写生完成的,这和中国传统的绘画理念及手法大异其趣。如此的绘画作品进入《石渠宝笈》的皇家收藏,亦属这部大型图书一个很有特点之处。

(责任编辑:劳棠)

郎世宁 锦春图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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