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娟,祝国超
(1.贵州大学 人文学院,贵阳 550025; 2.长江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8100)
民俗学视野下民间信仰的社会治理功能探析
——对贵州响水乡白族本主崇拜的田野考察
何瑞娟1,祝国超2
(1.贵州大学 人文学院,贵阳550025; 2.长江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8100)
本主崇拜是白族特有的一种民间宗教信仰,对白族社会影响巨大。通过祭本主这项活动满足了白族民众对道德教育、愉悦身心、族群认同、人际交往等的需求,也发挥了维系社会秩序、促进社会整合、净化社会风气、增进社会和谐等社会治理功能。文章从民俗学的角度,立足田野调查资料,分析本主文化的祭祀过程,探究这种民间信仰的社会治理功用。
民间信仰;本主崇拜;乡村治理
本主崇拜是白族社会在特定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中形成的一种独具特色的民间宗教,是农耕社会的产物。在白族民众的思维意识中,它既是民俗文化事项的展演方式,也是缅怀历史人物、教育激励后人的平台。本主崇拜是白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因子。无论是在云南大理,还是在贵州大方的响水乡,祭本主都是白族人民非常重视的一项信仰活动,包含了深刻的文化意义。民间信仰通常与当地的社会运转规则、乡村治理秩序有着紧密的联系,尤其是在少数民族村寨,乡村社会治理中的民间信仰元素存在很广的调适空间,具体表现在维系当地生活秩序、丰富民众交往能力、培养公共道德等方面。目前,有关白族本主崇拜的研究多集中于对云南大理白族的研究,而对贵州白族的相关研究较少。为此,笔者通过对贵州大方县响水乡白族本主崇拜的田野调查,运用人类学理论从社会治理的角度对这种民间信仰进行分析,深刻体会民间宗教信仰对促进社会和谐、实现乡村治理功能的重要作用。
文章选取贵州大方县响水乡白族村寨作为田野点,基于3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响水乡是贵州白族最主要的分布地,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二是响水白族民众在民族认同方面自认为归属于云南大理白族,这有利于资料的收集和对比;三是笔者对这一地区比较熟悉,便于通过参与白族民众的日常生活,探析本主信仰对白族乡村治理方面的影响和作用。
(一)贵州响水乡概况
响水乡原名老小水,位于大方县西北部,1991年12月由原响水区所辖区的大道乡、凉水乡、青山乡、响水镇撤并后建为响水白族彝族仡佬族乡,距县城23公里,离毕节市34公里[1]。全乡共有14个村,主要民族有汉族、白族、彝族、仡佬族、苗族,少数民族以白族人口最多,分布在前进村、大井村和古打村,薛姓、赵姓、谢姓、萧姓为大姓,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南京人”(即明初从南京迁徙避难于此,与云南大理白族是同一支系,分布在不同区域),这些姓氏的先民们入黔后多居住在黔西北一带[2]。
关于白族的渊源,史学界公认的说法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白族先民是西北地区经由四川南下的氐羌民族进入云南辖区后与滇池、洱海地区的土著居民融合,并且不断与从内地迁徙而来的汉人整合交流,最终发展形成的一个具有自身文化特点的民族——白族。洱海周边的土著“昆明”“叟”“白蛮”“乌蛮别种”“河蛮”等皆是白族先民的一部分。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由于征战、拓土、商贸、屯耕、驻边等原因,形成了具有自身特点的价值体系、精神世界、民俗风情[3]。白族人对帮助他们走出险境、直面挫折的英雄人物心怀感恩之情,本主崇拜便应运而生,表达了该文化共同体内的人们朴素的世界观、价值观和社会情感。
(二)调查点的基本情况
笔者进行田野调查的对象是响水乡的前进村和大井村,因为这两个村子白族人口最多,并且他们中年龄稍长者上过学,对白族历史、民俗更清楚。通过调研,我们了解到当地具有3种文化特征:
其一,多元民族、多种经济类型。响水主要有汉族、白族、彝族和仡佬族。当地各族人民在生产上形成了多种经济类型。种植以水稻为主,畜牧以牛羊为主,商业是小个体经营。总体表现为多元互补的特点,多种营生并存,彼此和谐相处。
其二,受民族成分、宗教文化的影响大。响水乡主要宗教信仰是白族的本主崇拜,此外还有佛教、道教和基督教。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之间并不相互排斥,而是和谐相处,积极参与各种民间信仰的文化活动,共同促进地区稳定。
其三,在文化传统上形成了以信仰文化为特点的民族心理。每年“三月三”是响水白族团圆节,都会有各种代表白族文化的展演,如霸王鞭舞、白衣素衫、风花雪月的雕饰以及传统体育游艺,最隆重的是祭祀龙王本主活动。每次活动既是白族民众民族认同的过程,也是民族地区乡村治理的契机。
(三)调查的主要内容
白族本主崇拜是本次调查的主要内容。笔者意图通过本主崇拜,观察发现其具有的乡村治理特殊功能。响水一带的本主信仰是通过“打龙潭”的祭祀活动体现出来的,是白族人民追求现世美好、实现人生福祉的强烈愿望,同时也是白族民众朴素的和谐生态观的具体呈现,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种看似简单朴素的宗教观,其实蕴含着一定的社会治理功能。
本主,白语发音为“武增”“增尼”,意为“本境之主”“本境福主”等,指的是我们的主人、白族村社的保护神,包括对白族人民生活有过重要贡献和影响的动物、植物、英雄历史人物等[4]。响水乡的白族人民所信奉的是龙王本主,对龙王本主的祭祀活动称为“打龙潭”。
龙潭是一个天然的水坑,位于响水乡响水村新桥组的大营山下,地势较深,还有一些小溪水注入,因此龙潭一年四季都是绿水碧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型水库。每年四五月份,南方一些地方的水田会进入干旱期,这就需要祭祀龙王本主,也就是打龙潭的时机。
社会治理是指在社会领域中,从个人到公共或私人机构等各种多元主体,对与其利益攸关的社会事务,通过互动和协调而采取一致行动的过程,其目标是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行和满足个人和社会的基本需要[5]。社会治理的内涵比较丰富,社会关系协调、社会行为规范、社会公正促进、社会活力增强、社会矛盾化解、社会风险防范、社会和谐构建[6]等都属于社会治理的范畴。社会治理具有多种实践路径,除政府运用权力外,还包括市场、法律、文化、习俗等多种方式。自古以来,传统习俗、民间宗教在乡村社会治理中始终发挥着独特而重要的作用,所以,“即使在一些国家权力难以到达的乡土社会,那里也并没有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而是秩序井然”[7]。
本主文化影响着白族民众的精神世界,他们寄希望本主神灵消灾避祸;本主神灵的选择也是白族人民面对现实问题的精神选择,鼓励着他们热爱生活、积极向上。“本主庙之神,祀有功德于民者,正祭法所云:‘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以能太灾则祀之,能悍大患则祀之。’”[8]白族本主崇拜是一种多神信仰,本主神的选择是由村民共同完成的,包括有恩于民、降福于民的人、神、物,本主身上所具有的道德品质会在人们信仰的过程中内化到日常生活里,规范人们的行为、维系社会秩序、调节彼此冲突、增进社会和谐,起到乡村治理的作用。
(一)维系社会秩序,实现乡村因俗而治
维护和谐稳定的社会秩序是乡村治理的目标。这不仅是政府的职责,也是民间宗教、习俗的功能。结合当地的民风民俗,尤其是宗教元素对人们思想意识的影响来开展乡村治理,丰富了社会治理资源,实现了“因俗而治”,将民间信仰与乡村治理结合,因地制宜更有利于乡村治理工作的开展。民间信仰对乡村社会各种关系、村民行为及其思想意识的规范作用调控着乡村的秩序,营造出稳定和谐的乡村生活环境。当前笔者调查的贵州响水乡,地方偏僻、经济欠发达,但民风淳厚、人际和谐、治安良好,这与当地浓郁的宗教信仰氛围有很大关系。民间信仰的所有活动都是从民众的现实生活需要出发的,具有相应的功利目的,无论是预知俗信、祭祀活动,还是形形色色的巫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为了自身的生存利益,实质是求吉、避灾,所以民众的信仰企图是趋福避祸,从而得到一种精神安慰[9]204。社会成员的心理稳定与平衡是社会正常运转和开展社会治理的先决条件之一,民间信仰给了平民百姓一定的心理安慰,引导他们自觉朝着有利于社会治理的方向发展。响水白族所信奉的龙王本主是人们基于当地的自然地理气候所做的选择,并不像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那样为了灵魂的永恒、来世的幸福,而是为了“寿连绵,世清闲,兴文教,保丰收,本乐业,身安然,龄增寿,泽添延,冰雹息,水周旋,家清洁,户安康”。在笔者调查的前进村中,信仰龙王本主的村民并没有天天念经祈祷,而是在如小孩满月、家人生病、砌房盖屋等时才到本主庙供奉,这反映了白族力图通过祭本主活动实现祈福禳灾的心理诉求。
在响水白族的本主神灵中,能被白族人民崇奉的众多神灵都是对人民有益、有助、有功者或者是某位普通人物的事迹感召民众,品格高尚,这样才能转化为本主。譬如:龙王本主一般都具有普降雨水的功能,为万物生长带来恩泽,当出现旱涝灾害时又能帮助民众解救困苦,所以被奉为本主;天上的太阳假若被奉为本主,原因是太阳与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既使白天黑夜分明,也为地里的庄稼进行光合作用,使人们生活安康;村寨里孝顺的儿女若被奉为本主,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体现了良好的社会道德品质,提倡民众学习践行。这些被奉为本主的原始神灵、自然万物、普通民众,蕴含着白族人民追求现实、知恩图报的价值观念和道德情怀。同时,人们将本主信仰所衍生出的孝行观念、乐于助人、团结友好等品德应用到日常生活中,有利于人们之间调节纠纷、融洽关系,保持民风民德、社会和谐稳定。
(二)整合社会冲突,提升乡村治理效能
充分应用民间信仰、习俗等精神资源开展乡村治理,是目前经济投入最小、易发震荡最小、反弹力度最弱、社会成本最低、效率最持久的一种选择。我国民间信仰历史悠久,信仰对象复杂,这种民间信仰在政治辐射力较弱的农村社会中,是维系农村社会秩序的一股重要力量,同时,民间信仰并不是孤立地存在,它与其他信仰发生许多关联,互相容纳[10]。社会成员在交往中,因不同的文化因子和价值观念,难免产生误会和冲突,社会治理的冲突整合功能就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彼此相互尊重,热爱自己的民族文化,同时也包容他者,减少不愉快的发生。白族的本主信仰除保留着本民族的原始崇拜外,还吸纳了佛教和道教的神祗、教义。如将道教的财神、佛教的观音移植进白族民众的信仰体系中加以供奉和膜拜。在调查中,笔者发现很多白族民众家中都供奉观音塑像,有的还供有财神,这反映了白族民众各种信仰之间并行不悖的文化现象。
在文化交往的过程中,文化输出和文化接受是有时机性和条件性的,即只有在不同文化系统所包含的基本价值观念具有可融性的条件下,以及在其中一方的文化尚未完全定型的时候,文化的输出和接受才更有可能或更为顺利[11]。响水乡汉族、白族、彝族和仡佬族人口最多,主要宗教信仰有佛教、道教、基督教和天主教,此外就是白族的本主信仰。各民族之间并没有不相往来,而是在日常交际生活中融入了彼此的部分文化因子。在调查中,有些汉族老人对于白族祭祀本主的活动过程也能讲得头头是道,这反映了文化特别是民间信仰文化所起到的浸润民族感情、和谐社会关系的独特作用。响水乡的白族民众把与人们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事项交由龙王本主掌管,并进行打龙潭的祭祀活动,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其他的神灵,诸如观音、财神等,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白族民众的思维观,使得白族的宗教文化更为多元和开放,反映了白族本主崇拜是一个多元融合、兼容并蓄的和谐体系。不同民族之间相互借鉴、共同学习,在整合中促进民族和谐与社会治理,弱化了彼此间的矛盾冲突,提升了乡村治理效能。
(三)净化社会风气,促进乡村行为规范
民间信仰是对超自然力的崇拜,形式上虽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但它正是通过这种行动的象征方式,真真切切地表达出了人们的生活理念和道德标准,并渗透至人们的思想之中,使之成为人们行动的指南,从而调整人们的行为,起到教化民众的实际功效[12]。本主信仰是一种极具特色的民族宗教,这一宗教的性质或实质就是通过对本主神灵的崇信让广大民众建构起对生活的希望,教育人们把本主信仰所宣扬的孝悌观念、正直友善、崇尚和平、遵循自然规律、仁爱万物的神旨具体到自己的生活行动中,作为道德准则时刻规范自己的行为,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追寻并实现人生的福祉。这对乡村治理和新农村建设具有积极意义,使民众在日常生活中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远比强制性的措施准则更起作用。响水乡举行祭本主这项活动需要大家共同参与,无论是人力和财力,都要集体行动,既加强了邻里之间的交流合作关系,也是为本主信仰积德善行,净化了社会风气。在现实生活中,本主崇拜对白族人民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它所推崇的思想也成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的标准,鼓励人们要勇敢,合理协调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教导人们向善等,这些理念在当今社会仍然具有积极的现实作用。
教化的目的是灌输人们一种符合人性的伦理、价值,培养一种健康的人格[13]。尽管白族本主庙中本主神灵的组成是各种各样的,但是这些被神化了的人物或自然物所具有的品格被代代相传下来,演化成白族人民的道德品质,以此作为调节和评价自己与他人行为的道德标准,教育人们应为社会和人民做有德行的事,成为有德行的人。白族人从小就听到各种各样的本主故事,从中受到伦理道德的熏陶,体现在他们身上的善良、诚恳、正直、乐于助人、尊老爱幼、团结互助的精神,都与本主信仰和民族意识中的伦理教育联系在一起,保持着一种良好的情绪和动机,把握住安身立命的根本,避免心灵的惶恐和浮躁。
(四)增进社会和谐,降低乡村治理成本
举行任何宗教仪式都要一定的程序、表现形式和表现工具,而艺术的各种形式,诸如歌舞、雕塑等是最恰当的形式、手段或工具,因此,本主祭祀仪式既是隆重肃穆的祭典,又是一次载歌载舞、自娱自乐、生动丰富的文化展示,民俗性、娱乐性、商业性更为突出[9]103。本主信仰与白族历史发展有密切的联系,从一出现就带有祭神娱人的文化目的,将庄重严肃的活动变成欢乐热闹的场面。一般祭本主活动多在三四月份举行,这个时间段人们大都比较清闲,没有太多的农活要做,也很容易集中民众。随着当地政府将“三月三”定为白族的团圆节后,节日的氛围更加热闹喜庆,活动内容也是丰富多彩,除代表白族特色的霸王鞭、本主祭祀、风花雪月以外,还增加了许多趣味性的体育竞技活动,如跳口袋、打毛达、荡秋千、板鞋等。为了调动人们参与的积极性,政府还设置了一、二、三等奖,并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同时借节庆民俗活动履行了治理职责。节日期间,人们欢欣鼓舞、呐喊助威,充满了活力和热情。这样的民俗文化活动既充实了广大民众的精神生活,也促进了社会的和谐安宁,村民成为自我管理的主体,在爱国、爱家、爱政府的过程中进行了社会治理,从而降低了社会治理成本。
人类创造了文化,目的是为享用它[14]。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没有节日、旅游、文艺、体育的民俗,它们是人类生活的调节剂。人们信仰本主的目的是为了达到国泰民安,并非消极厌世。多姿多彩的本主文化活动给人们一种精神上的依托和鼓舞,给人们勇于生产、敢于生产的力量和信念,人们在精神生活充裕下投入到建设美丽家园中去,为家乡的美好明天更加努力。这是一股和谐的力量、稳定的力量,而政府的引导起到了关键作用,是“民间信仰的教义、仪式被政府征用,直接应用到社会治理中”[15]的具体体现。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今天,如何加强民族地区的乡村治理,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正式制度和基层政府等传统社会治理方式固然重要,但是民俗文化、民间信仰等精神力量的社会治理作用也不能忽视。因为“文化既是治理的对象,又是治理的工具”[16]。充分运用民间信仰、习俗来开展乡村社会治理,是目前经济投入最小、易发震荡最小、反弹力度最弱、社会成本最低、效率最持久的一种选择。充分发挥、合理利用民间信仰的社会治理功能更利于填补正式治理规则遗留的空隙,维系民族地区乡村社会的和谐稳定。
加强民族地区的社会治理是构建“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历史、现实等多种因素,民族地区的社会治理有其特殊性,发掘和沿用一些传统力量加强民族地区社会治理十分必要。白族本主祭祀仪式作为一种象征体系,体现着白族文化的多元特征,不仅代表着白族信仰文化范畴在现实生活中的展演和传承,而且进一步丰富了人们日常生产生活的文化式样。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本主崇拜早已融入当地民众的生活习惯之中,生活在同一村寨的民众拥有共同的神灵信仰,并且定期参加祭祀活动,从而有效地把分散于各处的农村力量整合起来。这种共同体的形成,像一条无形的纽带,紧紧地把白族群众甚至十里八乡各族人民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相互团结、共同发展,其在乡村治理方面的作用不容小觑。因此,政府在积极引导民间信仰的同时,更应发挥好其社会治理的功能,让其为美丽乡村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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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冯军)
Analysis of the Social Management Function of Folk Belief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olklore: A Field Survey on Benzhu Worship of Bai People in Xiangshui County, Guizhou
HE Rui-juan1,ZHU Guo-chao2
(1.Institute of Humanities,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China;2.Institute of Marxism, Yangtze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8100, China)
Benzhu worship is a peculiar folk religion in bai people, which has a huge impact on bai society. The event of sacrificing benzhu meets the needs of moral education, enjoyment, ethnic identity and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for bai people. It also plays a role in maintaining social order, promoting the integration of social, purifying the social atmosphere and promoting social harmony. Based on the field survey data,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ocess of sacrificing benzhu and explore the social governance functions of folk beliefs from the Angle of folklore.
folk beliefs; benzhu worship; rural governance
2016-05-2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乌江流域民间信任和谐与社会稳定发展研究”(12BMZ023)
何瑞娟(1989—),女,陕西眉县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性别与族群文化。
引用格式:何瑞娟,祝国超.民俗学视野下民间信仰的社会治理功能探析——对贵州响水乡白族本主崇拜的田野考察[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8):72-77.
format:HE Rui-juan,ZHU Guo-chao.Analysis of the Social Management Function of Folk Belief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olklore: A Field Survey on Benzhu Worship of Bai People in Xiangshui County, Guizhou[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6(8):72-77.
10.3969/j.issn.1674-8425(s).2016.08.012
D616
A
1674-8425(2016)08-007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