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频繁会晤难推动“后巴厘”计划

雷蒙

世贸组织第九届部长级会议结束已经半年多，这次会议对多边贸易体制的推动作用正逐渐消退：“巴厘岛一揽子协议”的实施步伐实在不敢恭维：贸易便利化协定的法律核改工作刚刚完成；议定书的起草工作尚未起步；农业、发展等领域的成果落实同样踯躅不前。至于另外一项同等重要的工作，旨在结束多哈回合的“后巴厘”工作计划制定工作，虽然阿泽维多总干事说已经进入解决问题的阶段，但现在谈判还没有取得进展的任何迹象。

如果说将“后巴厘”工作计划没有进展，是由于各国大使和技术人员没有努力工作，这对日内瓦的外交官们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在过去半年间，成员通过多种方式阐述各自立场，既包括最高层面的总理事会、贸易谈判委员会，也包括技术层的谈判组会议；就主要成员而言，除参加正式的世贸组织会议，还通过非正式的场合沟通，包括大使早餐会或与总干事的对话。如果说是因为总干事本人没有努力介入，那就更加不公平了：今年以来，阿泽维多已奔赴印度、美国、英国、肯尼亚、中国、日本、韩国等主要成员首都，与各国领导人和部长直接沟通，争取主要成员的支持。更进一步说，将没有进展归咎于部长没有提供政治支持，对各国贸易部长未免有失公允：5月7日，澳大利亚贸易部长罗布召集22个主要成员部长在巴黎举行小型部长会议，讨论如何推进“后巴厘”工作计划；5月17—18日，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在青岛召集亚太经合组织贸易部长，专题讨论亚太经合组织如何支持多边贸易体制。但必须承认的是，尽管主要成员做出了上述努力，特别是试图通过部长级会晤的方式提供更多政治支持，但还没有转化为有效的具体行动。原因到底在哪里呢？

笔者认为，以下几方面原因造成“后巴厘”计划迟迟没有进展：

第一，各方对“后巴厘”的认识存在严重偏差。美国等发达国家认为，全球贸易模式和经济格局在过去几年间发生了重大变化，要求贸易谈判也要做出相应调整，发展水平相对较快的新兴经济体应该为“后巴厘”谈判做出更大贡献。而中国、印度、巴西等发展中成员则坚持认为，全球经济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些变化并没有发展到改变经济格局的地步，也没有发展到要求部分发展中成员承担与发达国家相同义务的阶段。“后巴厘”工作计划是多哈谈判的组成部分，这就意味着无论是议题的选择、谈判的进展都要体现多哈回合的发展内涵，都要为发展中成员带来实实在在的发展机遇。此外，正如很多分析人士所说，与多哈谈判启动之初相比，现在的谈判人员缺乏必要的互信，个人关系也没有以前密切。

第二，主要成员国内政治影响贸易政策。今年主要成员的国内政治将发生重要变化，印度国会选举刚刚结束，再加上下半年的巴西总统选举、美国的中期选举、欧盟议会选举和欧委会任期结束，这些事件都将直接制约相关国家开展贸易谈判的能力。而且，不容否认的是，美国、欧盟、日本等发达成员的注意力不在多边，诸边自由化倡议和双边自贸区在上述国家贸易议程中的地位明显高于多边，各方为之投入的政治和技术支持也更多。因此，这些国家在谈判中更多的是以攻为守，要求新兴经济体承担更多责任，试图逃避其自身应该承担的更主要责任。

因此笔者个人以为，发达成员和新兴经济体之间的矛盾难以在短期内调和，“后巴厘”计划在夏休前恐难见影踪。

编辑|赵丽芳 lifang.zhao@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