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国香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论“农民工子弟文学”叙述主题的建构与不足
褚国香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农民工子弟文学”概念是儿童文学评论家王泉根率先提出的。按照作品关注对象的不同,可分为“留守类”和“进城类”两大类。而这两类作品的叙述主题都离不开成长与教育。“农民工子弟文学”打破了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写实主义创作集中于都市校园小说单一题材的局限,为儿童文学的“苦难”描写找到了真正贴近儿童生活的素材,增加了儿童文学内涵的厚度。但是成人代言写作也造成了人物形象的失真、叙述内容的模式化、爱与美缺失等问题。
“农民工子弟文学”;主题;教育;成长;问题与不足
据全国妇联课题组2013年颁布的《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显示: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五年间全国留守儿童增加约242万;全国城乡流动儿童规模达3581万,农村流动儿童占80%以上[1]。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庞大的人口数量,以及由他们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已引起了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学科的广泛关注。
在文学创作领域,近年来,伴随着打工文学的兴起以及对底层文学的重新审视,“留守儿童”与“进城的农民工子女”群体也成为了作家们关注的焦点。近几年来以“农民工子女”为题材的儿童文学作品数量不断攀升。在文学理论领域,儿童文学评论家王泉根率先提出了“农民工子弟文学”这个概念。所谓“农民工子弟文学”是指儿童文学作品真实地书写农村留守儿童和进城务工子女求生、求学的生存困境和艰难成长[2]。“从农村写到城市,从小说写到诗歌,从不同维度讲述着一个个充满偶然性的农家故事和农民娃娃的成长际遇,透过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个体命运交响,使我们深深地感受到儿童文学作家的满腔挚爱对农村孩子生存的忧思关切,感受到现实主义依然是儿童文学坚守的精神。”[3]
按照作品关注对象的不同,“农民工子弟文学”分为“留守类”和“进城类”[3]两大类。而不管是“留守类”作品还是“进城类”作品,叙述主题都离不开成长与教育。
成长伴随着人的一生,对于人类而言,成长不仅表现在身体发育、心理机制的日渐成熟,而且还体现在精神追求的不断进步。人体生长发育的两个高峰分别出现在(0~1周岁)的婴儿期和(11~17周岁)的青春期,因此,对于青少年儿童来说,成长的意义显得格外重要。儿童文学作为一门“适合于各个年龄阶段儿童的心理特点、审美要求以及接受能力,有助于他们健康成长的文学”[4],成长主题一直是其关注的焦点。对于缺少父母等引路人、监护人甚至连衣食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农民工子女”来说,他们的成长之路更是格外艰辛。
(一)物质的匮乏与诱惑
儿童的成长如同成人一般总是面临着各式各样的挑战。有时,正是因为他们缺乏成人的自我保护能力,他们承受着比成人还要多的苦难。物质的匮乏是最常见的威胁到“农民工子女”成长的苦难之一。
杨元松编写的《中国留守儿童日记》共收集了26个留守儿童的220篇日记,这些日记大部分都涉及到了一个词——背水。2009年贵州大旱,这群平均年龄9岁的留守孩子,每天都要走过漫长而崎岖的山路,背三十到五十斤的水回家。在人口多的家庭,每天至少要背两次水。为了不耽误学习,他们带着空矿泉水瓶去上学,放学后再将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带回家。大一点的孩子还承担着洗衣服的任务。每到周末,为了找水源洗衣服就要花费三四个小时。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老天快快下一场大雨。
食物同样威胁着这些孩子的生存。岳朝龙在日记里写到:“我们想吃点东西都很难。”[5]即使包子这种我们最常见的食物,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却是“想吃个包子竟难于上九天!”[5]。这些孩子的日常主食是苞谷面,一年吃几次大米都是屈指可数的。他们最大的生日“礼物”,就是能够吃上一顿看上去比较丰盛的饭菜。食物对于“进城务工子女”同样是匮乏的。《流动的花朵》中的王弟,患有严重的贫血,家里却拿不出额外的钱给他买补品;吃一次油煎鸡蛋都能够使他欢呼雀跃一整天。
按照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水和食物位于最底层的生理需求,可正是这些最基本的需求,时刻威胁着这些少年儿童的成长发展。生活的苦难促使他们过早地成熟,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以稚嫩的肩膀担起超出年龄范围内的责任重担。这些孩子表面上看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而内心却还是脆弱不成熟的。正因为如此,一点小小的诱惑,就会让他们误入歧途。
网络是最大的诱惑。《你凝视过我的眼吗?》里的林国栋,把妈妈给的饭钱全部花在电脑游戏上,在网友李可的鼓动下,到建筑工地去偷铁。《笨狗》里的庄大旺沉迷游戏不能自拔,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学着游戏里的场景,要把陪伴自己长大的笨狗“小旺”一刀一刀地劈死。网络游戏虽然让他们暂时从孤独害怕中解脱,但是打打杀杀的暴力场面扭曲了这些无人监管的少年儿童的价值观,他们常常会把游戏里的暴力带入现实生活中,走上犯罪的道路。
(二)青春期的心理困扰
青春期是人体发育的第二高峰期,又被称为青春发育期,这一时期人身体的各个器官开始发育成熟,第二性征也开始出现并慢慢发展成熟。青春期是关乎人生体格发展、品格发展、智力发展的关键阶段,往往被视为人的又一次诞生。但同时青少年开始出现逆反心理,看重隐私,不愿过多地与长辈交流,更可能对长辈的关心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如果教育引导失当,青少年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离殇》中的何谷子,父母在她6岁的时候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和年迈的奶奶和幼小的弟弟相依为命。12岁第一次生理期,看到血,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奶奶只是告诉她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会有,怎么保护自己。而学校的生理课,则搞得神秘兮兮的,老师也不去深入讲解。正因为缺乏对“性”知识的了解,当何谷子面对豆花店陈老板的侵犯时,她却认为这并没有伤害到自己,相反,她对自己能够加工资感到高兴。当她意外怀孕后,陈老板私下里给她吃打胎药,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她还为陈老板求情,希望不要将他绳之以法。家庭保护的缺失,学校的保守教育,让何谷子深陷危机而不自知,后来她只身去广州寻找父母又不幸落入人贩子手中。
与何谷子对性知识的无知相比,《当着落叶纷飞》中的沙莎表现出来的是对自己性别的不认同。当面对生理期时,她感到无比的绝望。生活中,她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剃刺猬头,穿男生穿的服饰,学男生抽烟、爬树、偷东西,喜欢收集刀子。青春期唤醒了人的自恋情结,正常情况下,女生变得越发注重自己的外貌,男生则更关注自己的力量。沙莎失去了父母的保护,年老多病的爷爷是她的监护人,事实上却是她在照顾爷爷。沙莎身为女生却承担着照顾自己和保护他人的责任,现实的生存环境迫使她希望自己是个男生而不是柔弱的女生。而对男生向往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沙莎在潜意识中产生了“爱情”的萌芽。
儿童文学中对于“爱情”的书写早已被大家认可,青春期的少年对男女关系的好奇是一种正常现象。为此,我们看到许多作家创作的作品中对于“爱情”的书写都是利大于弊的,如秦文君的《告别裔凡》。女生王晓曼和男生裔凡通过书信交流的方式,彼此了解,让他们更坦然自信地与异性相处。不过在“农民工子弟文学”中,对于“爱情”的描写往往是弊大于利的。《留守》中的晓峰目睹自己母亲的出轨,又受到网络不良视频的影响,在一次捉迷藏游戏中他对龚月实施了“非礼”,结果厨房失火没有得到及时扑救,以致龚月的弟弟妹妹葬身火海。龚月承受不住压力,多次自杀未遂。
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对于性的理解是感性的、不健全的。留守儿童缺少父母的关爱引导,再加上学校教育的不到位,他们对于性的理解基本上靠想象。也正是如此,我们看到的作品中,许多留守儿童把“早恋”作为弥补他们缺失的亲情之爱的一种方法。
儿童与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生了孩子,还要想怎样教育,才能使这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成一个完全的人”[6]。而《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却显示,许多农民工子女并没有按照规定接受义务教育,且辍学问题严重。“农民工子弟文学”作为关注这类特殊儿童成长发展的文学,教育主题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一)家庭教育
农村留守儿童是一群特殊的“孤儿”。他们有父母却得不到父母的关爱与监护,亲情的维系只能依靠一部电话。《离殇》里的大石村村委,为了方便孩子们与父母联系,专门安装了一部电话,谁的父母打电话过来了就会通过村里的大喇叭通告。如果哪个孩子的父母打电话回来了,他就可以在小伙伴中扬眉吐气好几天。但是为生活所迫的父母并不了解他们的子女,寒暄几句后就以电话费贵为由迅速挂断。父母这种武断的行为让孩子们错误地理解为父母爱金钱胜过于他们。日久天长,孩子对父母产生了仇视心理。
孩子的世界是简单单纯的,他们最大的需求是父母爱的陪伴,物质金钱在他们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当着落叶纷飞》里的沙莎在日记里写她宁愿吃得不好,穿得不好,被父母责骂,挨父母的打,她也不愿意过这种有钱花无人管完全自由的“流浪人”生活。但是对于留守儿童来说,即使是妈妈的一个吻都成了奢侈品。
可是,当涉及到父母教育子女的时候,中国传统教育里的陋习就显现出来了。“拳脚相加的教育方式,在大石村这地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特别是像李光强爸爸这样没文化、脾气又暴躁的人,他们始终认为孩子不打不成才。”[7]这样的教育方式并没有教育出“才子”“孝子”,李光强反倒是从父亲那里学会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他去网吧被爷爷逮了个正着,为防止爷爷向父亲告状,他用石头砸死了自己的爷爷。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教育的失当,更容易导致孩子“犯错误”。还有一些农民工父母他们只负责生孩子,并不教育他们。送孩子去学校只是为了有人能够替他们照看孩子,一旦这些孩子小学毕业或者初中毕业,父母就迫使孩子辍学打工,“这许多人口,便只在尘土中辗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6]。
从广义上讲,家庭教育除了父母对子女的教育之外,也包含了祖辈对子女的教育。大多数的农村留守儿童是跟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的。这些长辈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文盲,根本不能辅导孩子的作业,有的甚至连孩子生活起居都照顾不了。他们对于孩子的教育是两极化的。有的是对孩子溺爱至极,孩子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的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将孩子关在屋子里或者拴在某个地方。在他们眼中,孩子只要身体健康就可以了,至于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童年的情形,便是将来的命运。”[8]在家庭教育中,这些农民工子女俨然还是一副被“吃”者、“缩小的成人”形象。
(二)学校教育
学校教育对于一个人的文化知识积累、道德素质修养、价值观的树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困扰农村留守儿童最大的问题是师资力量的不足。随着经济的发展,城乡差距越来越大,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农民工蜂拥入城已成为普遍现象。对于那些接受了高水平教育的学生,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够留在待遇水平高、物质充裕的城市。刘玉香是大石村小学的代课老师,她享受不到身为教师政府给予的一切福利,每月工资还不到500块。而在省城的私立学校,仅工资就能拿到两千多。不仅如此,农村教师的身份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婚姻生活。刘放是大石村小学的元老级人物,因为收入低,都32岁了还没有成家。仙茅村语文老师何虹,因为坚守自己农村教师的岗位,不止一次遭到在县城工作的未婚夫沈坚的“威胁”,最后他甚至提出了分手。种种因素迫使这些受过高水平教育的青年教师离开乡村。在农村教了几十年学的老师和支教大学生成了农村教师的骨干力量。老教师沿承着老一套的教育思想和方法,教育的目的仅停留在教孩子写字算数上,这样的教育没有帮助孩子更好地成长,甚至成了他们成长道路上的障碍。而支教老师频繁更换,学生刚与老师建立起一点信任马上就面临分别的痛苦,长期面临离别之苦,给他们带来了多疑、胆小、麻木的心理问题。
许多农民工家长为了能够照顾孩子,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将他们接到城市。农民工子女进城上学又引发了一系列问题。首先是户籍限制的问题。受城乡户籍的限制,农民工子女进入城市后基本上无法进入学校,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一个是通过把户籍迁到城市,另一个是需要向学校交一笔借读费。这两种方法都需要父母花费大量的金钱。一些孩子因为父母资金的短缺,不得已辍学,成为无业游民或童工。其次能够获得入学机会的农民工子女,大部分都需面对老师和同学的歧视问题。黄冬冬入读的是县城的重点小学,老师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位来自农村的学生。上课发言没有举手,老师就批评他野惯了,不懂规矩。学习内容的不衔接,又让他的自信心备受打击。黄冬冬浓重的乡音使得他一开口就被人取笑。他保护弱小乐于助人的行为却被同学们取笑为“图谋不轨”。虽然能够获得良好的教育条件,但是不被接纳的现象给这些少年儿童带来了更深的心理伤害。
此外,社会对农民工子女教育的补贴政策,农村传统风俗对少年儿童的影响,城市绚丽多姿的生活对青少年的诱惑等社会教育问题,也是“农民工子弟文学”教育主题建构的重要组成内容。
“农民工子弟文学”扩展了儿童文学的创作领域,打破了儿童文学写实主义创作长期集中于都市校园小说单一题材的局限,同时“农民工子弟文学”的兴起为儿童文学的“苦难”描写找到了真正贴近儿童生活的素材,突破了校园题材的作品所带来的形象僵化、一味以幽默讨好小读者的缺陷,增加了儿童文学内涵的厚度。但是叙述主题里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
农民工子女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自我意识能力差,相对于生活在都市的少年儿童而言,很难会出现“低龄化写作”的现象。因此,他们只能依靠成人作家为其代言。成人的写作能够反映出更复杂的人性善恶,更深刻的社会问题,可是毕竟只有儿童才能更了解自己,成人对儿童的理解只能通过观察获得。对于少年儿童复杂的内心世界,作家只能依靠自己的揣摩和想象,这就容易导致儿童文学书写的失真。《手掌阳光》中的兰妮子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娃娃,说出来的话却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留守儿童的“早熟”只是从表面上看他们比同龄孩子更懂事一些,并不是指他们心智的超前成熟。除此之外,因为大部分作家并没有留守经历,创作时就无法依据自己的童年经验进行想象,他们对农民工子女的了解大多依靠媒体的报道。其结果是“大量写留守儿童的作品,还没打开就差不多能猜到里面的内容:孤独、无助、打架斗殴、早恋、沉迷网吧……对于留守儿童生存状态的文学想象,基本没有超出新闻报道的边界”[9],“农民工子弟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创作几乎陷入一种模式化的格局。许多作家为了突出农民工子女生存的不易,故意夸大“苦难”,突出写血腥的暴力场景、直白的男女关系等,这样的“苦难”根本感动不了孩子,甚至引导着他们去冒险。
其实在孩子的世界里,即使生活再苦再累,爱和美一直都在。《中国留守儿童日记》是26个留守儿童用稚嫩的笔触写成的,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我们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孩子们身上美好的品质。贫困的生活迫使孩子采椿芽卖,可面对买椿芽的人以“爬树费”为由多给他们钱时,他们都是拒绝的。自家里吃水都是问题,可杨敏等五六年级的孩子却组成了“爱心送水队”,帮助那些更为困难的家庭运水。他们每一次给父母写信都会用到“我爱你”“我想你”“我很好”“保重”这类的词句,从没有一个孩子在信中抱怨过父母。这些留守儿童的生活并非像《离殇》等小说里写的那样,孩子之间整天打架,每个孩子都长着一张苦瓜脸。亲情的缺失让他们更懂得珍惜友谊。
儿童文学的作用是通过儿童的阅读,获得精神上的洗礼,帮助他们健康成长。“农民工子弟文学”是文学不是新闻报道,不能为了反映现实问题忽略了文学的人文关怀。
[1] 全国妇联课题组.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J].中国妇运,2013(6):30-31.
[2] 王泉根.2009中国儿童文学关键词[N].文艺报,2010-01-22(04).
[3] 王泉根.儿童文学守望乡村[N].人民日报,2010-06-01(24).
[4] 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20.
[5] 杨元松.中国留守儿童日记[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1:25-26.
[6] 鲁迅.鲁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311-312.
[7] 雪燃.离殇[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0:71.
[8] 鲁迅.鲁迅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5:581.
[9] 李东华.儿童文学:如何面对和书写苦难[J].中国图书评论,2013(5): 20-23.
The Construction and Deficiency of Narrative Theme of “The Literature for the Migrant Workers’ Children”
CHU Guo-xiang
(College of Arts, 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XuZhou 221116, China)
“The Literature for the Migrant Workers’ Children”, firstly proposed by Wang Quangen,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categories depending on different objects, “left-behind” and “into-town”. The narrative themes of these two kinds of works can 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growth and education. “The Literature for the Migrant Workers’ Children” breaks through the limitations of which the cre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realism since the new period focuses on single theme—the urban campus novel, finding the materials of really closing to the lives of children for the “suffering” descrip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and increasing the thickness of the connot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But the adult’s writing also causes some problems, things like the distortion of characters, the mode of narrative content, the lack of love and beauty.
“The Literature for the Migrant Workers’ Children”; theme; education; growth; problems and deficiencies
2016-06-06
江苏师范大学2015年度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一般项目“儿童文学视野中的‘农民工子弟文学’研究”(2015YYB105)。
褚国香(1989—),女,山东潍坊人,硕士生,主要从事当代文学研究。
I287
1009-0312(2016)06-0041-05